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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真正的开心了。
其实现在的生活的确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好像都算得上顺利,甚至也会得到一些羡慕和夸赞。
但我的心情一直都像是一潭死水一样,没什么波澜,也没有任何活力。
前几天我陪家人去旅游,看到一个跟父母一起出来玩的小孩子,在我前面一直蹦蹦跳跳的,看到好玩的景点就挣脱父母的手冲过去,抱着景区的柱子很大声地笑。
我以前是不喜欢这样吵闹的小孩子的,但那个时候我突然有点嫉妒他——我们玩着同样的景点,但是他怎么就那么开心呢。
我已经有几年没有像他那样笑过了吧。
小孩子真的太容易开心了。
盼到周末会开心,明天是儿童节会开心,下周可以春游也会开心——其实也许这些事情本身没有那么吸引人,但是他们就是会沉浸在那种对生活有所期盼的心情里,每天都在为这些即将发生的好事而雀跃。
他们会从周一开始就期待周末,从五月开始就期待儿童节,从夏天还没开始就期待暑假。
真羡慕啊,他们永远都那么快乐。
但是现在的我,以及我认识的很多朋友都在说,长大之后一种非常明显的感受就是,对生活已经越来越没有期待,更没有好奇,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保持着一种看似平静的淡漠。
很多时候,甚至觉得这个自己所拥有的人生,和自己也没啥关系。
所以宋冬野那几句歌词才会让人那么难过。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我也不会再对谁满怀期待。”
2
关于这种很丧的状态,有些鸡汤总会提到,生活要有一点仪式感。
但我并不太喜欢这个词。因为它的意思已经有点被扭曲了,成了消费主义下的一句广告词,也成为了生活的另一种负担。
比方说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不怎么喜欢过节了,尤其是和情侣相关的节日。
几年前的各种情人节,还是情侣们热衷于秀恩爱,而单身狗们只能选择性关闭朋友圈的日子。但最近的一两年,各种商家都在打着情人节的旗号过度营销,动辄就在节日前几天推一套昂贵的礼盒,再跟“爱情”或者“仪式感”强行捆绑在一起。男生开始越来越排斥,女生也会多少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一个多月前的七夕节,我和几个朋友聊天,其中一个人说,他在大学恋爱的时候,根本没有那么多节日,更没有那么多节日里必须送的礼物,但是他和女朋友会生造出很多类似于“第一次在桌游吧约会”这样奇怪的纪念日,然后打着庆祝纪念日的旗号逃课去校外撸串喝奶茶。
“那时候就是想每天都和她过纪念日,这样每天都会对第二天见到她充满期待。”
我感觉这个故事挺有趣,又有点遥不可及的心酸。
很多人对待生活也一样。
他们会听信各种公众号和生活杂志的推荐,买回来一堆“提升生活质感”的“品质摆件”或者“美好器物”,以为花一点钱就能拯救自己无趣的生活。
但那种对生活的每一天所抱有的,很小但是很确切的期待却依然无药可救地日渐匮乏——尽管他们应该知道,这种期待才是让生活变得更好的情绪来源。
于是他们买回来的烤箱、茶具和绿植几乎都没有再碰过几次,过了一段时间再看到那些落灰的物件,又一次陷入空虚和无聊中。
3
但其实,这种“对生活越来越没有期待,越来越不喜欢仪式感”的状态是一种必然。
一个很简单的事实是,当我们所见到和体验过的东西越多,对生活的阈值也就会变得越高。
那些小时候能够让我们期待一整个夏天的旅行,现在变成了随时都能够实现的说走就走,更年轻的时候能够用来取悦自己的方式,现在也许变成了生活中的日常。
这也并不能说是一件坏事——毕竟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意味着我们正在过上或者接近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
只不过,当我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开始试着用一种全新的办法来面对自己的生活。
简单来说,就是逐渐试着让自己放下对生活的“期待”,而是尽可能用立刻就能够实现的满足来安抚自己的情绪。
比如,当我不太开心的时候,会立即出去跑两圈步,或者吃一点好吃的,再或者喝点酒。
总之,会尽可能快地给自己一点无原则的宠爱和惊喜。
这个时候我开始发现,比起“期待感”或者“仪式感”这种有点虚无缥缈的词,可能眼下的“小确幸”更适合我们这些有点丧的年轻人。
虽然微小,但至少很确切的那种幸福。
既然这个尴尬的年龄已经基本上剥夺了我们好奇和期待的能力,至少我们也拥有了当机立断满足自己一部分心愿的自由。
就像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有一天突然发了个朋友圈,说她突然想吃甜食,所以就假装自己今天过生日吧。配图是一个她买给自己的很大的蛋糕,还煞有介事地插了几根蜡烛。
也挺酷的。
不用苦等什么纪念日,特别想要的话,就把今天当作纪念日庆祝吧。
4
还有一种选择是,尝试着去和别人多打交道,感受一下他人的善意。
我不是个热衷社交的人,朋友也不太多。但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试着去跟陌生人接触一下,来调节自己的心情。
比如说我去逛逛菜市场,就有可能遇到摊主看到我费劲地找钢镚,就挥挥手说“零头不要啦”。
比如说我去livehouse坐坐,就有可能遇到音乐爱好相近的陌生朋友跟我聊一个晚上。
比如说我加班到深夜,回家途中和出租车司机多说了几句话,他就会在我下车之后多打一段时间的光,直到看着我安全地走进楼门。
这些萍水相逢点到即止的善良,也算是另一种“小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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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我写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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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再期待和观望了,今天是你余生最年轻的一天。这就已经是一场值得庆祝的盛大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