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到不能自已。”
“我喜欢!很惊艳!”
“看完之后久久沉默……”
这些都是阿信家一本新书 《我们在不同的温度沸腾》 的真实读者评价。
这是一本写给女性的书,从 近20年的女性写作 中,摘选了 20位女作家的20篇散文故事 。
《我们在不同的温度沸腾》
张莉 主编
2022年7月 中信·回声|中信出版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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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书,你会再次遇见那些熟悉的名字, 周晓枫、李娟、杨本芬、毛尖、张天翼、张悦然、绿妖、林白、梁鸿……
在20篇故事中,有恐惧惊慌的少女面临成长,有颤颤巍巍的老妪互相牵挂,有女子体会切身的生育之痛,也有女子享受爱情的欢愉悲喜。
探讨女性写作的书并非少数,为什么阿信还要出版这样一本书?
这本书的 主编 是文学评论家、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教授张莉 ,她一直致力于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女性文学与文化研究。
张莉教授在序言中这样写道:
“ 真正的女性写作是丰富的、丰饶的而非单一与单调的 ,它有如四通八达的神经,既连接女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的关系,也连接人与现实、人与大自然。”
每一个女性形象,都丰富而明朗
《我们在不同的温度沸腾》从书名开始就在点题,这是一本凸显 女性写作丰富性 的作品。
20位女性作者属于不同年龄、不同阶层,她们关于女性生活与女性精神的理解也各不相同。
李娟笔下的女性 ,是深山露野中 正青春的 牧羊女苏乎拉 ,她渴望改变生活,向往城市,但她又游刃有余地享受着牧场的传统,如一只山野林海里的精灵,她有着矛盾的命运。
年近古稀的杨本芬 ,以朴素的笔触勾勒了母亲秋原的人生,那是 100年来普通女性命运的缩影 。
而 梁鸿在《吴桂兰》 中,写下的是 一个六十四岁女人的生活 ,一方面她是跳舞的“网红”,另一方面,这个女人也被人孤立。但即使是在被孤立中,吴桂兰也在反抗。
这20位女作家,用各自的笔, 呈现了我们时代丰富多样的女性生活,有一种众声喧哗、杂花生树之美 。
这些作品有的关于女性成长,有的作品关于爱情与亲情,有的作品关于远方风景,有的作品关于世间万物,芸芸众生。
但无论怎样,这些散文中所呈现的女性形象都在努力摆脱伤感悲情、顾影自怜,摆脱那种躲躲闪闪、期期艾艾;在这本书里,这些女性写作者都在努力变得明朗、果敢、幽默、冷静;独立、有力、宽阔、包容。
——这里的每一篇作品都在努力冲破性别刻板印象。
隐秘成长
为了方便阅读,也是为了契合书名中的”不同温度”,张莉教授在主编这本书时,把20篇散文分为了 四个主题 ,分别是 “0℃秘密和成长” “38℃血缘与情感” “100℃远方和远游” 以及 “100℃生存和希望” 。
0℃对应的是隐秘成长,这是女性写作中的重要主题,每个人都有隐密与伤痛,我们如何面对那些过往的创痛和羞耻,是以受害者身份“数伤痕”,还是以一种疏离的态度重新审视?
书的第一篇散文 《即使雪落满舱》 里, 塞壬写下了一个女儿内心巨大的创痛 ,要怎么样面对父亲牢狱经历。
十六岁的女儿,最终要面对的是父亲的不堪,他家暴、出轨、说谎,他行贿、受贿、触犯法律……有一天,女儿看到父亲被押在了囚车上。
“太突然了,强烈的悲痛攫住我,我失声痛哭。突然间意识到,所有的,所有的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的所谓尊严和面子,罪犯的女儿,这些都不重要了。此刻,我唯一需要的,是一个活着的父亲回来。”
直视伤痛,直视这样的事实。这位女儿选择读父亲从狱中写来的信,慢慢了解他,也原谅他。
一位读者被《即使雪落满舱》深深触动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生命都会遇到酸葡萄,有的人会因此哭嚎,而有些人,则试图将酸葡萄酿成琼浆。
周晓枫的《铅笔》里,讲述的是少女时期所遇到的隐秘的困扰,关于两性关系之间隐藏的权力,她 带我们看到了 女性力量的成长 和 男人权力的衰弱 :
“岁月会延长。秩序会颠倒。重逢时,我的彭叔叔老了。他的沉默里,有什么东西被剥夺之后的虚弱。”
不控诉,不陷入受害者思维, 努力从受害者身份中跳出来,以零度或最大的克制来讲述自身的伤痛,是这些散文的共同美学追求 。
图源《成长教育》
这些作品引领读者 直视女性生命中的创伤 ,既不沉湎也不躲闪,而是选择直面。
写出那一切。——写出是倾诉,写出也是自省与自我疗愈。努力摆脱那些伤痕所带来的伤害,不被情绪或者感伤所操控。要在疼痛面前重建一个人的主体性。
女性是社会关系的总和
38℃的主题是血缘与情感 ,这一主题下,女性作家思索的是如何理解亲情、爱情、社会关系。
相亲是当代女性被逼婚时的共同经历,在 脱不花的《相亲记》 中,她把被动的相亲写得幽默欢脱。
“以失败开始,以失败结束,我的相亲记可谓是‘善始善终’‘始终如一’。不过,沮丧之余,乐趣更多,在这个过程中,我见识到了各色人等,千奇百怪地证明了人类社会的多样性,也因此让我对人性的复杂性和差异性充满敬畏。”
爱情并不意味着对一个女性的拯救,爱情或者婚姻只是人生的一部分而并不意味着全部。 不恨嫁,也不被身边人的意愿裹挟,《相亲记》里的女性在清醒地做自己。
当然,有了爱情的女性,也不会变成“恋爱脑”。《欢情》里,张天翼写的是一位女性对爱的眷恋和享受,那是属于爱本身的美好。
在爱情之外,亲情的羁绊同样深刻而复杂。
在《对岸》中,孙莳麦写下了父亲离去对她的沉重打击,也写了她寻找新“支点”的茫然与慌乱,以及与母亲关系的变化。
“我开始意识到无论如何我的人生都需要一个支点。父亲去世后这种感觉变得尤为明显,从那以后,我清晰地感知到位身体的某一个部分正在悄无声息地下陷。”
当年迈的杨本芬写下自己母亲的故事,当毛尖写下外婆对于包法利夫人的看法,当草白写下远去的祖母故事,当孙莳麦写下父亲离去时的疼痛……
这些亲人早已化作了我们生命中的滋养。这让人想到, 女性不是孤立的而是生活在社会关系中的。 重要的是写作者的社会性别意识,要将女人和女性放置于社会关系中去观照和理解而非抽离和提纯。
张莉在序言中这样总结这一主题下的六篇文章道:“ 真正的女性意识,是在日常生活中发现隐秘的性别秩序,但又不被性别权力塑造。当我们被塑造时,每个人、每个女人也都有力量、有可能完成‘反塑造’。 ”
远游,是打开自我的方式
当沸点上升到86℃,主题定为了远游与故乡,远方对于任何一位写作者都是重要的,对于今天的女性散文写作尤其如此。
远方意味着与对远方之人、陌生之地的寻觅,意味着从熟悉之地移开,去寻找陌生的经验。 那正是打开自我,重建自我的重要路径。
《我曾遇到这座城市的青春》中,绿妖写下了她离开故乡来到北京的经历。在北京,阅读、写作,饭局,唱歌,她找到了自己的朋友群落,也找到安心之所。
远在阿勒泰的李娟偶然遇到了苏乎拉。苏乎拉有许多让人费解的地方,也有许多可爱之处。李娟以清新而欢快之笔写下了一位新疆姑娘的传奇。
而林白,生命中的重要时刻则是从北京来到湖北,“一路上风雨兼程。心中只觉得山河浩荡,且波澜壮阔。” 看到那些普通妇女,和她们聊天,从此,听到另一种市声、人声和嘈杂之声,开始创作另一种风格的代表作:《妇女闲聊录》《北去来辞》《北流》。
图源《德雷尔一家》
当然, 去往陌生之地还包括对另一个未知领域的探索 。一如冯秋子在《我跳舞,因为我悲伤》所写,是现代舞唤醒了她。
“我感到美好,就走进去跳了,跳得有些忘我,不小心摔倒了。 摔倒了也是我的节奏和动作,我没有停下,身体在本能的自救运动中重新站立起来,接着跳 。那个晚上,在整个舞动过程里有一种和缓而富有弹力的韧性,连接着我的自由。这是没有规范过的伸展,我的内在力气一点一点地贯注到里面,三十多年的力气,几个年代的苍茫律动,从出生时的单声咏诵、哭号,成长中心里心外的倒行逆施、惊恐难耐,到今天,悲苦无形地深藏在土地里,人在上面无日无夜地劳动…… 此时此刻,我在有我和无我之间,没有美丑,没有自信与否,只有投入的美丽。 我一直跳,在一个时间突然停顿下来,因为我的心脏快找不着了。”
这也便是远方的意义、陌生经验的意义、自我敞开的意义——做自己,成为真正的自己多么重要 ;遇到熟悉陌生而又深有能量的自己,多么美妙。
女性友谊
书的最后一部分,100℃的主题是生存与希望,《我们在不同的温度沸腾》中有着我们时代关于 何为女性友谊 , 何为女性共同体 的认知。
叶浅韵在《生生之门》里写下女人们共通的悲欢:“医生说我的宫口已经开全,要上产床的时候,我已经精疲力尽了。我的羞耻,我的尊严,在白大褂面前,还不及一张草纸。”
生育疼痛的另一面是养育孩子中的辛苦与幸福:“陪伴一个孩子长大的过程是艰辛的,有趣的,当看着他少年英姿,阳光清朗地向我奔来时,我忘记一切疲惫和劳累。”
切身感受到生育的疼痛,也切身感受到生育的甜蜜。这位女性逐渐变得冷静,冷静看生育所带来的恐惧和喜欢。
曾经是女工的诗人郑小琼 , 在《女工记》中辨认每一个与自己相关的“她” ,她试图使“她”成为“她”,她努力叫出每一个女工的名字而不以地名或者工种指代, “每个人的名字都意味着她的尊严” :
“我觉得自己要从人群中把这些女工淘出来,把她们变成一个个具体的人,她们是一个女儿、母亲、妻子……她们的柴米油盐、喜乐哀伤、悲欢离合……她们是独立的个体,有着一个个具体的名字,来自哪里,做过些什么,从人群中找出她们或者自己,让她们返回个体独立的世界中。”
有新生就会有逝去,行超在《回家的路》中,写下的是农村女性的真挚友情。
奶奶临死之前捎话让宏明妈去看她,而在她死后,宏明妈则赶来送别。老人在奶奶灵前沉默地叠着元宝:“ 她们那样牵挂对方,也许就是对另一个自己的惦念 。如同一生中的所有时刻那样,她们如此柔软又如此坚强,奶奶临走前缝好的最后一件小棉袄、宏明妈仍在不断折叠着的纸元宝,正是她们所能想到的、几乎是唯一的爱的方式。”
这样的讲述让人落泪,它以诚挚的笔触照亮了农村女性生活幽微隐蔽的一面,也还原了两位女性之间的一世情谊。
而无论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文学作品中,女性友谊都比常人想象的要深厚与宽广。
图源《我的天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