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玄门道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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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眉毛的人,终生难有大作为,奔波劳苦一辈子!

玄门道学  · 公众号  ·  · 2017-05-24 07:25

正文




北斗眉:富贵长寿


眼眉宽厚而形长,眉头圆润而下垂,色泽黝黑而有光泽,眉尾齐整而下探为「北斗眉」。长有此眉的人,富贵寿长,最易从事文职,若其它相理也佳,则一生顺风顺水。


狮子眉:中晚年发达


眉头整齐,眉心略弯,眉毛粗浓,眉尾圆润下探,眉长而梳松为「狮子眉」。其人富贵正直,主寿年高,但多数中晚年才发达。


春心眉:婚姻不顺


眉身细,眉形状态又细又长,眉头和眉尾向下弯曲,犹如柳条枝般,为「春心眉」。此类人好色贪淫,头脑只有男女色情,一生研究男女色情心理,但是多数婚姻不顺。


罗汉眉:晚年孤独


眉毛粗浓,眉身短而宽,眉尾下垂为「罗汉眉」。其人心性凶猛,不利兄弟,好争抢打斗,喜酒色,最宜入玄门修养心性,否则一生坎坷,晚年孤独。


带剑眉:官讼是非


眉头散乱冲射印堂者,称为「带剑眉」。其人兄弟不全,与父母缘分较薄,本人个性也不良,一生容易犯官司口舌,如果其他相理也不佳,则牢狱一生。


六害眉:贫穷困苦


眉毛杂乱犹如针,称为「六害眉」。此眉长相的人待人阴险狠毒,一生凶祸之事较多,贫穷困苦。也主出生前父母贫穷苦痛,或父母身体不好,或父母感情不佳。
































第七章冬天

 “正月欢欢喜,二月冇一粒米;三月打湿餐,四月崭劲盼;五月不得何,六月割青禾;七月呷得饱,八月啃薯脑;九月重阳节,十月雨滴滴;十一月雪花飞,十二月穿棉衣。”


倘若是农闲时期,天气暖和,老年人聚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只要有一个老爷子,或者一个老太太用潞溪地面的方言和土腔土调吟唱这一段歌谣,这一群已经作了爷爷奶奶,难得享受空闲的人,就会像谁指派了一样来这么一个演唱会:只要有一个人起了个头,其他的人就一个个莫名其妙的跟着就唱起来了。唱这一首歌,唱其它的歌,唱很多很多的歌,唱年轻人没有听过也没有雅兴来听的歌。你别笑这土腔土调,这从缺了门牙的嘴里唱出来的歌怎样的古董、别扭、难听,歌声里夹着他们的忧乐苦笑,夹着他们对时光的记忆,还有对人生岁月的体会、理解,也少不了他们有限的一生中的种种经历所留下的印迹。也许你在不经意之间就会再听到他们唱一遍、两遍、三遍,甚至不知是第几遍。你别恼,这一群人没记性,高兴的时候就会这样唱一唱。唱什么?唱古呗。人世间的“古”就是这样传下来的。


“正月欢欢喜,二月冇一粒米;三月打湿餐,四月崭劲盼;五月不得何,六月割青禾;七月呷得饱,八月啃薯脑;九月重阳节,十月雨滴滴;十一月雪花飞,十二月穿棉衣。”你知道这短短的歌唱的是什么?


这一群人脑子里的某一份记忆被这歌声轻轻一拨,一下子就回到了某一个时期:


大家成群结队的看舞龙灯、耍狮子。一会儿是“蹡蹡其蹡其”的锣声,一会儿是“咚咚咚咚咚咚咚”的鼓声,一会儿是“哩哆啦哆来哆来”的锁喇声……领队的打一个拱手,说一声:“贺喜贺喜。”龙灯狮子就舞起来了,你看这龙,你看这狮子,啧啧!龙灯狮子歇了,你看,演老背少的来了,演过老背少,演赵公脱靴,演过赵公脱靴演仙人过桥,然后就是跑马、戏蚌。演过跑马戏蚌就有人打山歌,唱莲花落,“想错哩呀想错哩,拆了瓦屋盖杉皮;粜了糯谷打酒呷,嫁了妹妹怜怡呀你。”唱歌的唱歌,听歌的人听完一首歌就喊一声:“嗬嗬,打得好!”正月,一年一年的正月就是这样过去了。


二月、三月、四月肚子饿,不好过,二月、三月、四月就特别特别长。这几个月里什么没有吃过?干薯皮,青菜叶,老萝卜,糠,嫩苎麻叶,红花,嫩草,厥根,树皮,还吃过什么?记不清了。彭家老大说“谁给我吃一餐饱饭我就给谁下一个跪。”哈哈哈……那个死瘸子!雨过天晴路过对岭坳,前看看,后看看,路上有什么?茅草里有一把麦子!这可发了财!这个死瘸子,欢欢喜喜,一粒一粒捡起麦子就走。一进屋就喊:“婆娘,煮麦子咭!”第二天有人问他麦子好不好吃,他说:“好吃是好吃,就是有一点馊水味。”嗨!就是有一点馊水味呢!狗肚子里拉出来的物色,能没有馊水味?哈哈哈哈……


 


“九月重阳十月钊,有呀咭冇呀了。”吃完十月钊的包胶,己丑年的冬天看看就来了。


雨好像要和人们过不去,下下停停,太阳难得从云层里露出懒懒的面孔。天空多半是阴阴的。地上的寒意越来越明显了。


女人们忙着把刨好的生薯片、熟薯片搬进来又搬出去,晒谷坪上的茶子也搬进来搬出去,湿了又干。等到有几个难得的晴天,人们就赶紧做仙粉。九月里红薯全部挖下之后,先晾一晾,再洗一洗,那个儿完整,又大一点的红薯就刨了晒在泥地上,晒谷坪上,沙堆上做干红薯片,潞溪人把它叫做“芋皮”。经过一个冬季,再过一个春季,说不定还要再过一个秋季,潞溪人把它和大米一起煮,一起焖,一起蒸,做成稀饭,焖饭,捞饭,吃得潞溪人一个个肚子饱饱的。个儿小一点,完整,有时看上去还有模有样的,就煮熟,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薄片,放在竹扁上,竹席子上晒干,干成薄薄的透明的软软的甜甜的干皮子,这就是腊肉皮。做好的腊肉皮经过一番砂炒油煎,变得黄黄的、脆脆的、清甜清甜,这是潞溪人待客的上品。那不炒不煎就是小孩子们一年的副食品。还有那些破烂的选剩下来的红薯,就一个一个被洗得干干净净,再一个一个在铁板上磨碎,放进筛子里反反复复的冲洗,最后,剩下的碎渣晒干了,吃起来寡淡寡淡,无滋无味,这是除芋皮之外的另一种红薯质粮食。至于那沉淀在水里的红薯粉,最后就调成稀稀的粉汁,在各家各户的大灶上、铁锅里加工成一种既可做菜吃,又可当饭吃的粉皮,这就是潞溪人家家都有一大袋一大袋的仙粉了。


到十月下旬,临近十一月的时候,天空飘飘的下起了零星小雪。这个时候该挖茶山了,该打油了。姬家请了很多帮工的人,按习惯,这些人叫做打零工的,或者短工。


姬老先生开始穿袜子。这两块布缝制的东西,看上去像一把扁扁的镰刀,左江山里的山里牯,黄草山山里的山里牯一看就笑,“你看,这些陇里老俵脚上穿兜镰刀的袋子!”这薄薄的“兜镰刀的袋子”套在脚上,再套一双布鞋就是陇里老俵脚上过冬御寒的东西了。姬老先生穿这些东西穿得早,做长工的,打零工的一双脚贱,非到十二月冷得受不住时不穿。也有一些做长工的打零工的嫌麻烦,干脆就不穿这个东西,脱了草鞋,脚上换一双布鞋,走起路来“嗒嗒嗒”的响。


这些天里,姬家大屋忙着大锅大锅的熬姜汤。姜汤里加紫苏、葱头,有时再加黄豆。早晨和晚上,挖茶山下工的长工和短工们大碗大碗的喝姜汤。挖茶山的长工短工整天流着清鼻涕,“咳咳咳”的咳着。这是他们御寒和治感冒常用的东西。姬老先生说,不行,还得喝点酒才管用。便吩咐厨房里的人照习惯多买豆腐,大把大把的放葱,大把大把的放辣椒,热热的煮了,再热热的热一大壶酒。晚上,挖茶山下工的长工和短工们围着长条桌,坐着,站着,桌子正中摆着一大盆豆腐,桌子旁边有一个大木甑。吃饭的人大口大口的吃饭,大口大口的嚼芋皮,又大口大口的吃豆腐,喝酒,吃得身上、头上汗淋淋的。


这个时候,姬老先生特别高兴。晚饭这一餐,姬老先生往往就喝醉了。吃饭的人说:“先生喝醉了,去睡吧。”姬老先生说:“坐坐,没关系。”就坐在饭桌旁,笑眯眯的看着吃饭的人,一遍一遍的抹汗。


厨房大灶前的灰塘边有烤热的大萝卜。吃过饭的长工和短工喷着浓浓的酒气,拿了萝卜,切开,贴在手指上。他们的手开裂了,手指又红又肿,长着冻疮。萝卜贴在手指上,先是木木的,没有什么感觉,过了不久,热乎乎的,怪舒服,再过不久,手指又痛又痒又热,热得人受不了。这些长工和短工一天天拿着萝卜贴在手指上,一遍一遍的贴着烫着,手指上的冻疮一天一个样,整整一个冬天,就是好不了。


挖茶山的长工和短工们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如果手里再拿一根竹竿,那样子就总像个钓鱼的,或者看鸭放羊的,他们裤子显得空荡荡,上面总有补不完的新口子。他们站着,拿起锄头一锄头一锄头挖去茶树下的茅草、杂柴、荆棘,再把土翻过来,把茅草、杂柴、荆棘压在泥土下。他们一边挖一边就闲聊闲侃,这么闹一阵笑一阵之后,话题总会落在这个问题上:这世上做什么人最好?这个人呢,不愁吃,不愁穿,也不要操什么心,快快活活,就好比个神仙。


起初,大家都说当财主好,你看姬老先生,有田有土有茶山有房子,田土多了做不过来,雇长工短工做做,茶山多了挖不过来雇短工挖挖,茶子多了要打油就请长工短工打打,他一整年就是坐在家里,有饭吃,有衣服穿,还有酒喝。这是什么滋味!这人嘛,来到这个世界上图个什么?还不就是图个吃饭睡觉穿衣服?


有人说,姬老先生也不好。你看,这么大的一栋房子,就两个老人住,一个儿子惊梦先生也是一年难得寄回几个字,孤孤单单,冷冷清清,还不如我们快活呢。


有人说,是呢,姬老先生还得做事啊。你看,这么多田土茶山,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哪一样不是他自己安排的?


有人说,姬老先生吃穿不愁,还是个劳心的命,也不好啊。


最后,大家就公认做皇帝最好。


有人说:“你看这皇帝穿的!龙袍。冬天穿的肯定就是火龙袍。薛仁贵,薛仁贵听过吧?薛仁贵没有做官之前给人家做长工,大雪天睡在雪地上,人家柳银环柳小姐心肠好,怜怡个长工受冻,夜里漆漆黑,随手一摸,摸起家里一件袍子;隔着窗户丢下去,袍子丢在薛仁贵身上。结果怎么样?硬是把个薛仁贵热得睡不着,醒了。醒来一看,哎哟,这是什么?薄薄的,软软的,上面绣着几条金龙?这是什么?这就是火龙袍!”


有人说:“皇帝吗,肯定不要做什么事情,操心也不要操什么心,大事小事只要吩咐一声就够了。他手下这么多当官的,哪样事做不成?皇帝吗,只是在皇宫里喝酒吃饭玩,还有三宫六院的皇帝娘娘陪着,几多舒服!我猜呀,皇帝肯定餐餐喝酒,吃海带仙粉豆腐,吃腻了海带仙粉豆腐再吃鸡蛋。几多好!当皇帝的餐餐这么吃,肯定肉打肉,白白胖胖。”


有人说:“是呢,皇帝这么胖,那他睡的床该用什么料子来做?肯定不是杉木的。道理明摆着,杉木能撑得这么重吗?我看啦,八成就是杂木做的,不是荷木就是金刚木!”


挖茶山的人就这样胡侃海聊,日子也就一天一天过去了。


 


这个时候,姬家还要雇一班人去油屋里打油。打油的人躺在火坑边,眼睛红红的。火坑里烧着茶麸,火旺旺的,隔着竹帘烘茶子。打油的人夜里一次一次起来翻茶子,倒茶子,换茶子。等烘干的茶子在碾槽里碾碎,蒸得油汪汪香喷喷的时候,再一桶一桶从木甑里挖出来,压麸,上榨,然后,几个打油的人赤着身子,托起长长的油锤“嗨呀嗨呀”用力撞油榨。打油的人脸上身上热汗淋淋,红红的冒着热气。


照规矩,每榨下一下油,打油的人就从油缸里满满的舀上一勺,就着热热的炉灶炒青菜。油是热的,倒进锅里的一瞬间,“哗”的响一声,打油的人抓一把青菜,三下两下扭成几截,丢进锅里翻炒几下就起锅。这青菜青青的,热热的,油汪汪的,又嫩又脆又香,打油人丢下油锤围着炉灶大碗喝酒,大口吃菜。


姬老先生也好这一口。偶尔到油屋里一两次就吩咐多炒几碗,姬老先生就着青菜一碗一碗的喝酒,吃得津津有味。打油的人天天这么喝酒吃菜,吃得口里麻麻的,嘴唇上长着水泡。姬老先生举起碗说:“喝酒喝酒。”打油的人只是懒懒的端起碗抿一抿酒,姬老先生哈哈大笑。举起碗一碗一碗的倒酒,结果就喝醉了,被人扶着,摇摇摆摆的回家去了。打油的人就哈哈大笑。


这几天,姬老先生的碓屋响个不停,姬家整整舂了一担米准备煎油籽。这也是一个规矩:大凡冬天家里打了油,就多多少少要用新打的油煎油籽吃,自家吃过了,再分给左邻右舍大家一起吃一吃。姬家打的油多,米谷也多,就这样一整担的舂米,大锅大锅的煎油籽,然后央人担着油籽一家一家的分送过去。照例,哪一天姬家煎油籽,姬家打油的人,挖茶山的长工短工就要美美的吃一餐:油籽、麻圆、油煎豆腐、子花,有时还有猪肉。打油的人吃,挖茶山的人吃,姬老先生两夫妻也吃。大家吃得嘴唇上油光闪亮,醉醺醺的,好像过节一样。


 


早发的儿子望财已经四岁了。望财嘴巴子甜,见人就甜甜的喊一声,天晓得这是谁教的。


望财叫姬老先生的时候,声音总是拖得长长的,“爷爷——”声音好像长了个尾巴,长长的,好像还有几个结节没有解开。姬老先生耳朵里的这一声“爷爷”好像带了蜜,加了酒,这清甜清甜的滋味,这软绵绵的后劲,把个姬老先生就喊得笑眯眯、甜滋滋、乐呵呵的,这口里的声音就软软的,柔柔的,姬老先生的双手就张开了。张开了双手的姬老先生连声说:“崽,来,来,过来。”望财就过来,坐在姬老先生腿上。姬老先生指指饭桌,问:“崽,要什么?”望财就说:“饭。”望财就吃饭,吃菜。吃过饭,望财就说:“爷爷真好。”姬老先生摇摇头,“爷爷不好。”姬老先生说,“爷爷好,你就不会是这个样子啰。”


 


十一月下了几场雪。姬老先生在灰塘边看惊梦先生寄来的信。这信,姬老先生看了一遍又一遍。惊梦先生这信写得!“去岁国军一败辽沈,再败淮海,三败平津。今春以来,四败南京,五败沪上。大厦之将倾,为期不远矣!男身为党国军人,当力挽危局,粉身碎骨,成功成仁。此时男率军南下,固守崖州。尽孝送终,人伦之行,当为来生之约矣。”


姬老先生一遍一遍的读着信,一遍一遍的摇头。哎,就是这样吗?


惊梦先生的信写了很长。多少年以后,姬老先生知道,这就是有生之年能看到的惊梦写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信。


姬老先生做了一个梦。梦中,姬老先生被人追赶。姬老先生慌慌张张的逃命,后面追赶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棍棒、锄头、刀、火叉……这些人一面追一面大喊“打啊!杀啊!”好像就是姬氏家族的人,又像是六团的人,还有一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姬老先生没命的跑,突然,“噗通”一声掉进了水凼,这水凼好大好深,看看,又好像就是姬家大屋晒谷坪上这个水凼。姬老先生站在水凼里,身上的帽子、衣服、鞋子、袜子一下子不见了,自己赤条条的,四处一看,姬家大屋的围墙、雨门、房子,被人分成一小块一小块,这一小块一小块的东西在天上“呼啦啦”的飞,一下子就不见了。


姬老先生睡不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姬老先生常常就想起这一封信,这一个梦。是啊,也许真要像惊梦先生说的那样,早早离开潞溪这个地方。到哪里去?真的要到惊梦的部队里去吗?啊,潞溪!姬家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真的要走吗?


窗外安安静静。雪还在下,窗外白白的。这就是下雪的夜晚吧!如果此时到外面走走,肯定就不用打火把了。


李先生李子林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到哪里去啊!横竖就是个死,不死就是个喝酒、吃饭、睡觉。到哪里去?就到潞溪去!”


姬老先生想想,不是吗?横竖就是个死,不死就是个喝酒、吃饭、睡觉。要到哪里去?到哪里都一样。还不如叶落归根好。这样想想,姬老先生就笑了。


李先生也笑了。


 


十二月看看就到了。小年过后,姬老先生就请客。别人问:“姬老先生,有什么好事请客?”姬老先生说:“没事没事,怕明年春上忙不过来,先把这春客请了吧。”客人就笑,笑这办事从来就一板一眼的姬家老大今天也说笑话了。这是哪里和哪里呀?请春客请春客,得应时应节吗。只有李先生李子林一个人没有笑。


姬老先生请了三天的客。第一天请的是亲戚朋友,第二天请的是本家,这本家也就是左邻右舍,第三天请的是所有的长工短工,还有在门口随便遇到的人。


姬家大甑蒸饭。饭是纯纯净净的白米饭,没有一块芋皮。姬家的菜很丰盛:大盆的烂肉,大盘小炒腈肉,大碗粉蒸肉,清蒸整鸡,油煎整鱼,红焖的猪肘子,子血鸭,油煎豆腐,油煎鸡蛋,油煎泥鳅,粉蒸排骨,小肠黑豆汤。姬老先生坐在高高的大师椅上,举起碗说:“我姬守成先干为敬,敬各位一杯酒了。各位吃饭的多吃菜,喝酒的随意喝酒。”然后就一桌一桌的敬酒,一碗一碗的喝酒。


到姬家做过客的人心里像拽了个闷葫芦:这可是姬家从来就没有过的丰盛的酒席啊!姬老先生这是怎么了?他们抹抹嘴,看看油腻腻的手,这手上,还有他们的牙齿缝里,舌头上好像还有姬家饭桌上酒肉的香味。没有去姬家做客的人听了,心里拽了个大大的惊叹号:哦呀,皇宫里皇帝吃的饭菜恐怕就是这样吧?这一回,姬家可是花了大本钱呀!姬老先生这是怎么了?


这一年的冬天,姬老先生确实让人有些不解:姬老先生早早的请了第二年的春客,还写了一副奇怪的春联。多少年以后,读过这副春联的人还记得这副奇怪的春联:“既然如此就如此,过了一年算一年。”


第八章春天(上)

庚寅年的春天在新年过后悄悄地来了。


下过几场雨,空气润乎乎的,暖暖的风轻轻吹着,柳枝上的叶苞还没有开。风吹得柳枝软软的摆动着,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浅浅的草,经过几天几夜雨的清洗,太阳一出来,格外绿,格外亮。鸭子在水里游来游去,“嘎嘎嘎”的叫得欢。一个诗人看到这乡村的春景,也许诗兴大发,久困的灵感一下子就活起来,兴之所至,他一定手舞足蹈,一首好诗就会在这样的手舞足蹈中一挥而就。一个画家看了这乡村的春景,也许就会兴高采烈,也许真的就是信马由缰,他的手,他的笔,一下子就会画出一副绝好的画来。不是吗?这难得的春天,难得的雨后天晴,想象丰富的人,情感活泼的人,心绪极佳的人,有几多美好的联想啊。乡下人可没有这样的闲情雅兴,新年过后,一个直观的印象告诉他们,树叶绿了,花儿开了,燕子飞来了,这新的一年就真的来了。


 


守业蹲在自家屋檐下懒懒的晒太阳。他一袋一袋的抽烟,他的黄铜水烟筒锃锃的发亮,抽起来“咕嘟”“咕嘟”的响。一袋烟抽过,守业抽出烟嘴,“噗”的吹一声,烟灰从烟嘴里跳出来,轻轻落在地上。守业从烟袋里一次一次的撮一撮烟叶丝,搓成松松的一团,放进烟嘴里,吹一下香,点上烟,缓缓的一口接一口半闭着眼睛抽着,一边就半闭着眼睛看屋前的稻田,河渠上的树,远处的潞溪河,观音岭。稻田里面的麦子草高一根矮一根,都抽着短短的蕙。蕙子上的花粉看看就要掉下来,蜜蜂围着花蕙子一圈一圈的飞。这田里的草长得真怪,也许是当初撒红花种子的人的疏忽吧,红花草长得东一块西一块,红花草青青的,开着红红的花,惹得蜜蜂嗡嗡的飞,几多热闹。这麦子草夹在红花草中间,活像守业棉衣上密密麻麻的补丁。守业看着看着就笑了。


不久,有几个人从河渠上走来了。


这些人的帽子、衣服怪怪的,守业从来没有见过。你看这些人,背上一个背包,背着铺盖、鞋子,右肩上斜挂一个包包,里面是什么?不知道。左肩上也斜挂一个包包,这包包里面的东西守业猜得出:不就是短炮子吗?当年闹南兵北兵、后来闹红兵白兵的时候,守业见过。这两个包包交叉挂在胸前,腰里用一根皮带子捆着。嘿嘿,还打着红旗子呢。


他们是什么人?不是当兵的就是队伍里的副爷吧。


太阳暖和和的。守业懒懒的晒太阳,一口一口抽烟。半闭着的眼睛看着这些人从河渠上走过。这神态仿佛是说:我守业是穷人啦,管你是当兵的还是副爷呢!


 


晚上,喜生来到了守业家里。喜生是守业最要好的朋友,当年,守业想办戏班子闯码头营生的时候,喜生是守业的合伙人。喜生和守业,天生就是吹拉弹唱的,一把二胡一到他们手里,什么调子都拉得出,什么歌都拉得好,就像长了一副会唱歌的喉咙。只要他们鼓起嘴梆子,一把锁喇吹《百鸟朝凤》就能引来麻雀、喜鹊、八哥等等一大群鸟儿绕着锁喇飞。一根笛子一沾上他们的嘴唇就像长了一张嘴,吹《一枝花》,你就会疯疯癫癫的以为一枝花真的就开了,吹《采莲子》,你就会傻乎乎的真的要牵着妹子的手到池塘里去,吹《半边钱》,你就会神魂颠倒,手舞足蹈,摇摇摆摆。


多少年以后,老年人看花鼓戏《刘海砍樵》,总觉得不是滋味。“人家守业和喜生唱《刘海砍樵》,那才叫唱戏。”老年人说,喜生唱生角刘海,守业就唱旦角晚姑姐,喜生唱旦角晚姑姐,守业就唱生角刘海。你听听这一段:“我将你晚姑姐好一比呀。好比啦哪一个呀?好比啦前朝啦你是一个穆桂英啦啊。那我就比不上啦啊。我看你比她强啦啊。走啦呀,行啦呀。海哥哥夸奖我呀。我从不奉承人啦呀。走啦呀,行啦呀。我将你海哥哥好一比呀。好比啦哪一个呀?好比啦前朝啦你是一个杨宗保啦啊。那我就比不上啦啊。我看你比他强啦啊。走啦呀,行啦呀。晚姑姐夸奖我呀。我从不奉承人啦呀。走啦呀,行啦呀。”有味道!这才叫唱!老年人说,这喜生和守业,台上装夫妻,若得一个男一个女,保准就是真夫妻。


当年,姬老先生和守业兄弟大吵大闹的时候,喜生一声不响的听着,看着,看着戏装、道具、乐器一件一件的烧了,毁了,看着一班伙计一个一个走了,自己最后也不声不响的走了,这一走就是几年,直到去年冬天才回来。


守业家点的是松树枝。松树枝的油烟很浓,熏得人眼泪不住的流,早晨起来,鼻孔里黑黑的。松树枝一边燃烧,一边滴着油脂。守业一根接着一根点着松树枝,屋子里闪着松树枝暗暗的火光,有一股浓浓的松树油脂气味。喜生坐在饭桌旁,屁股下的板凳压得嘎嘎响。这板凳是树桠子做得:一块木板,打上两个方孔,再倒插两根三个桠的树枝就是一条板凳。守业家几乎都是这样的板凳,还有的凳子干脆就是一截带桠子的树枝。


喜生碗里的老木叶茶不知换了几遍。这一天夜里,喜生和守业一直说着话,说了很久很久。从喜生的话里,守业知道这几年喜生参了军,做了县里的干部。守业又模模糊糊的知道现在解放了,新中国建国了,今天来的这一班人是先例派下来的土改工作队,领头的叫范政委,喜生也是土改工作队的人,好像还是六团乡的乡长,这土改工作队要在六团、在潞溪住下来搞土改。土改是什么?守业不知道。“土改,就是土地改革。”喜生说,“你看,六团陇里刘先生刘宝贵、李先生李子林、张碧林,还有你兄弟姬守成,谁家里都有几十、几百亩水田旱土茶山,六团的三成土地山林,他们三家至少管了两成。你再看看,他们三家有多少人口?六团陇里还有几多人口?三户人家管着几百户人家的土地,其他人要田种没田,要饭吃没米谷,这合理吗?土地改革就是要把这不合理的土地政策改过来,把他们几家多余的土地分给没田没地的人耕种,让他们这些人也上山下田干活,让大家都有田种,有饭吃。”


守业含含糊糊的点了点头,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


喜生说:“像你姬守业这样的人,虽说是从地主家庭出来的,可是你早已无田无地了,靠租种别人的田为生。你看你这房子,你这家产,你身上穿的衣服,哪一样不像个贫农的样子?我向范政委说了你这个人的情况,范政委说想你这样从地主家庭出来的人更清楚地主是怎样剥削人的,也更清楚地主和贫农、雇农之间有什么不同。范政委的意思是我们马上要在六团乡开展土地改革了,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来参加我们的工作。我今晚来就是要转达这个意思,现在就看你的想法了。”


守业有点答非所问,他说:“人家的田、土、茶山都有地契,再说,人家请长工、短工,还有租田种都是自己愿意的呀。”


喜生哈哈大笑。“他们当然都有用地契呀!穷人被逼得没办法,不卖田卖地怎么办?没田没地就无法生活,不答应租种他们的土地怎么办?不给他们当长工短工又怎么办?如今新中国成立了,国民党反动派的政府和军队被我们打垮了,穷人被迫无可奈可的日子要结束了,因此,我们现在就要来土改。”


这一番话说得守业真的有些糊涂了。


喜生接着说:“直白了说吧,如今改朝换代了,新立的国家就是新中国了。有了新中国给我们穷人撑腰,你还怕什么?难道你就怕有田种,有饭吃,有衣服穿?”


这一次守业是完完全全听懂了,他点了点头。“我也能为土改做什么事?”


喜生再一次哈哈大笑,他说:“你做不了什么事我今天还来请你?”


鸡叫之后,守业才上床睡觉。守业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迷迷糊糊的刚合上眼,天就亮了。


啊,天真的亮了,一下子就亮了。


守业有些头晕,他记得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一会儿在戏台上唱戏,一会儿在山上放羊、收生漆、割蓝草,一会儿好像在大声喊爹娘,一会儿又好像在和兄弟说话……这梦里的一切,真好像风车轮子飞快的转了一圈,一下子就过去了。守业记得,他的爹,他的娘,好像在说:“守业,你现在也行啊。”在兄弟面前,他似乎哈哈大笑过,他兄弟穿的就是自己身上这一身烂衣服鞋袜,他自己穿的好像就是兄弟那套宽边礼帽、竹布长袍、青布圆口鞋。


太阳出来了。


天晴了。


 


晚上,姬氏家庙里有很多人在开会。喜生,还有范政委和和他一起来的一行人坐在台上。


姬氏家庙,姬氏家庙原来这么大,这么宽敞,这么漂亮!姬氏家族的女人,还有六团其它姓氏的人可都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女人们的眼睛东张西望,在着昏暗的地方,看着黑通通的夜色中的一切,有的是好奇,莫名的兴奋,或者是难以述说的神秘感。呵呵,第一次,这可是第一次进这个祠堂啊。有人在姬氏家族家族活了一辈子,从来就没有进来过,除非是她们的灵魂有机会进来吧?她们生前是不能进来的。现在,她们居然就进来了。这个第一次,她们是请来开会的,被一群男人请进来开会。开会?开会是做什么?不知道。这一群姬氏家族的男人,不是姬氏家族的男人,谁知道?她们的眼睛被这种新奇、兴奋、神秘所鼓舞着,在灯光中搜寻了很久,一边就叽叽喳喳的说话。现在开会了,她们的搜寻被一群坐在前面的陌生人招呼的止住了她们。她们的眼睛止不住新奇、兴奋、神秘感的诱惑,她们的这一双双水灵灵的东西便东张西望,希望能看到什么她们希望能探寻到的东西。眼睛能看到什么,灯光这么昏暗!这昏暗的灯光之外,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呀!


坐在前面的人,只有喜生是六团人,大家都认识。你看那个坐在正中的人,还有坐在两旁的人,还有背着长枪站着的人,谁认识?坐在正中的人,张口就是官话!六团的男人,一副镥锅担子挑上肩,上闯湘潭长沙武汉,下闯广东广西,东到江西,西到云南四川贵州,谁听过这样的官话?这些男人们有的是打发空闲的劲儿,手里这一支烟,吧嗒吧嗒抽一阵,日子不就会很快就过去吗?他们手里一支烟,抽水烟的抽得“咕咕”响,抽旱烟的卷起纸喇叭筒,把烟喷得满屋满堂,喷得人“咳咳”的咳老痰。女人们收起搜寻的眼睛,很多人用手掩住鼻子,她们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前面讲官话的人谁在说话?不知道。


这一回终于轮到喜生说话了。喜生就是喜生,一口潞溪话,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是潞溪人都听得懂。喜生指了指坐在前面的人和背长枪站着的人,说:“我们是政府派来的土地改革工作队,领头的就是这位范政委。我们到这里来,就是要在六团、在我们潞溪完成土地改革。


有人问我土地改革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就告诉大家。各位乡亲父老,我们现在就从六团说起。六团有三个大地主:姬守成、刘宝贵、李子林、张碧林。这三个人家里有多少人口,有多少土地,大家都知道。你们看看吧,这三户人家只有十几口人,却有几百亩土地,占了六团三成土地中的两成多。这些人靠收租为生,什么事都清长工、短工做,自己什么事都不做。这叫什么?这叫做我们这些穷人做事养活了他们,这叫做吃冤枉。吃冤枉就是剥削。像姬守成、刘宝贵、李子林、张碧林这样的人,我们就叫他们地主。


有人说,他们这些地主的土地田产都是买来的,有地契为证;我们给他做长工、做短工都是自愿的,他们给了我们工钱;我们租种他们的田也是自愿的。这个不假。问题是有谁不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把土地卖给他们?没有了土地就无法生活,谁能不租种他们的田、不给他们做长工打短工来讨碗饭吃?一句话,我们都是被迫的!


地主那么少,占有的土地却那么多。我们这些穷人这么多,却无田种,没饭吃,不得不为他们种田干活,用我们的劳力、汗水和种出来的粮食来养活他们。这合理吗?不合理!土地改革,就是要把这种不合理的土地制度改过来,把地主们多余的土地、财产分给大家,让所有的人都自己种田,自己做事,自己养活自己,让大家都有田有地,有饭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


有人担心我们分了人家的土地、房子和财产,就不怕人家报复吗?我告诉大家,给他们这些人撑腰的国家、政府给我们打垮了,为我们穷人撑腰做主的新国家、新政府成立了。正因为这样,我们土地改革工作队才下来,领导大家进行土地改革。大家不要怕!


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目的只有一个:发动大家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首先完成我们下坊六团的土地改革。


我们希望大家做什么呢?第一点,不要认为从前的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这一点,我刚才向大家讲清楚了。第二点,我刚才也向大家讲清楚了:有了为我们穷人撑腰做主的新国家、新政府,我们不要怕地主报复,更不要怕还有哪一个国家和政府来为他们说话。第三点,我要多讲几句,大家和姬守成、刘宝贵、李子林、张碧林这些地主不是乡里乡亲就是亲戚、家门、屋里人,现在,我们要分他们的土地、财产,很多人都觉得难为情。有人甚至认为,我们平时也没有什么冤仇,大家几百年来都这样生活得好好的,何必呢?我们告诉大家:新国家是我们穷人的国家,新政府是我们穷人的政府,如果我们的国家和政府不能让穷人有田种、有饭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我们的新国家、新政府就得不到穷人的支持和拥护。我们一定要完成土地改革!要有田种、有饭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这是天下所有穷人共同的愿望,如果现在有了一个政府来领导大家、支持大家进行土地改革,让大家都有田种、有饭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而大家都觉得难为情、没必要,那大喊家能实现有田种、有饭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的愿望吗?因此,我要告诫大家:我们推行土地改革是要为大家谋取合法利益的;要完成土地改革,我们必须勇敢的和地主斗争,争取自己的合法利益。在这里,我想像说一件事:姬守业,也就是姬守成的亲弟弟,他比大家认识得早、认识得深,早在今天这个会议之前,他就表示要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姬守业都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有谁还能抄起手在一旁看啦?第四点,我们将要成立我们自己的乡政府,领导大家完成土地改革。这个乡政府的人,要从我们穷人里头选出来,为我们穷人做主做事。选谁呢?这就要我们大家来推举了。大家散会之后好好的考虑一下,推选谁嘴合适。第五点,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将没收地主多余的土地、财产,把它们分给我们穷人。怎样分配呢?按政策,我们会根据各家各户人口的多少,贫穷的程度来分配这些土地、财产。人人都有一份,地主家也不例外。请大家做好申报的准备,就是如实的向我们反映自己家里德情况:有多少人,有多少土地,家里的生活怎么样。第六点,对于那些罪大恶极的地主恶霸,我们在没收他们多余的土地财产的同时,我们还要予以坚决的镇压,该处死的处死,该坐牢的坐牢。大家有什么怨,有什么仇,现在就可以向我们申诉。”


 


这几天,姬氏家庙人来人往,特别热闹。


六团的人白天黑夜往这里赶,喜生、范政委和土改工作队的人忙着接待这些人。工作队的张秘书忙着写标语,写文书,忙着把来来往往的人说过的事一件一件记录在纸上。晚上,姬氏家庙坐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喜生、范政委和土改工作队的人召集他们来这里开会,给他们读文件,给他们上课,更多的时间是张秘书叫他们唱歌。


“一更里呀,月亮啦刚出来哟嗬喂。全体委员呀,你要听明白了呀喂:压迫受了几千年了呀喂,要诉苦了我就诉苦,要伸冤啦我就伸冤。哎呀,我是苦啦,苦啦,苦是诉不尽啦哎嗬哟哎嗬哟……”


这是大家学会的第一首歌。懂行的人说这是《苏武牧羊》,喜生、范政委和土改工作队的人说这叫《五更翻身》。


“好,我们先来唱《五更翻身》。一更里呀,预备——起!”每一天晚上,开会啦,上课啦,读文件啦,教唱歌啦,总是这样开头。


于是,到场的人就放开喉咙唱歌:


“一更里呀,月亮啦刚出来哟嗬喂。全体委员呀,你要听明白了呀喂:压迫受了几千年了呀喂,要诉苦啦我就诉苦,要伸冤啦我就伸冤。哎呀,我是苦啦,苦啦,苦是诉不尽啦哎嗬哟哎嗬哟……”


不久以后,六团的人差不多都认识土改工作队的人:六团乡的乡长喜生,范政委,会写会唱的张秘书,还有刘委员、王委员、韩通信,还有背长枪的陈武装、谭武装。奇怪呀,在姬氏家庙里这么坐坐唱唱,六团的人竟然就能听懂他们的官话。


再过不久,姬氏家庙换上了“六团乡乡政府”的木牌子。这时,喜生、喜生、范政委和土改工作队的人开始吃住在这里,六团的人知道,这就是六团乡的乡政府。



一字眉:文武双全


眉头和眉尾整齐又清秀,称为「一字眉」。主兄弟多而和睦并富贵,也主自己富贵双全,能文能武,有智谋,办事正直果断。


螺旋眉:兄弟反目


眉尾有螺旋状,称为「螺旋眉」。此眉相的人一生缺少贵人相助,兄弟之间反目成仇,同事朋友不睦,易遭他人陷害,处处都是小人。


大扫帚眉:遭人厌烦


眉毛又浓又大,并杂乱而生,称为「大扫帚眉」。一生运势不佳,常常碰壁,人际关系很差,遭人厌烦,终生难以成事。


吊丧眉:自私自利


眉毛位置往后向下过目,称为「吊丧眉」。其人喜奸淫,贪财好色,若其他相理长得好,则有权威,能成为一代名人政客。


八字眉:个性狡猾


眉尾分叉或两眉呈八字形状,称为「八字眉」。主有胆识,有度量,敢于拼搏奋斗,文学造诣高,但为人太狡猾不适合深交,因此刑克六亲,缺少知心朋友。


交加眉:奔波劳碌


眉毛上下相连,中间空白,或像交战似的相连,侵入印堂,为「交加眉」。这类人做事犹豫不决,耳根软,没主见,终生难有大作为,奔波劳苦一生。



仙道貴生 無量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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