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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巴巴在悄悄打造一支“海外铁军”

天下网商  · 公众号  · 营销  · 2017-05-14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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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网商

作为阿里巴巴全球化战略的一部分,阿里巴巴全球领导力项目旨在为其未来的国际化业务培养商业领袖。首批32名学员来自14个国家,其中不乏毕业于常春藤名校和供职过世界顶级投行、咨询公司者。这群外国人为什么来到阿里,他们在阿里经历了什么?


文|张晨 邵丹蕾  视频|袁雨潇


在杭州德力西大厦蚂蚁金服办公室,我们见到了赞比亚人伊恩比·恩坎萨(Iyembi Nkanza)。四个小时后,他要代表阿里巴巴旗下全球速卖通,去以色列首都特拉维夫出差。

 

伊恩比是阿里巴巴全球领导力学院(Alibaba Global Leadership Academy,简称AGLA)首届32名学员之一。到今年5月,AGLA运行已经半年多。这些来自四个洲、14个国家。其中不乏毕业于常春藤名校和供职过世界顶级投行、咨询公司者。

 

该项目负责人黄明威介绍,这项计划的愿景是为阿里全球化锻造一支“海外的铁军”。根据马云的设想,这一项目将持续十年,它的使命是为阿里巴巴储备人才,为其未来十年的国际化业务培养商业领袖。

 

黄明威在接受《天下网商》采访时说:“日韩企业并没有像西方企业那样真正地全球化,但他们做出了卓越尝试,我们在思考如何从中学习经验。一种方法是把中国员工送到海外,然后调回来;另一种是把未来的国际领袖带到中国,教他们理解中国和阿里巴巴的文化,然后把他们送回国外。”


马云将全球化视为阿里巴巴在可见的未来最重要的公司战略。他的雄心是到2020年构建一个可服务20亿消费者、1000万中小企业“全球买,全球卖”的商业生态平台。因此,阿里各项业务均要加速向海外延伸。


5月14日,马云参加“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时表示,一带一路是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推动全球化的责任。“我们在未来应该做的是充分利用技术,拥抱全球化。让我们确信全球化为所有人提供了平等的机会。”


马云在“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


比进常春藤还难,

这些外国年轻人为什么来到阿里


伊恩比是AGLA首批学员中唯一一位国籍为非洲国家的。参加这个项目之前,他从未到过中国,也没有学过中文。

 

伊恩比此前对中国的认知来源于几乎每双球鞋里贴的“中国制造”标签,他知道阿里曾创下史上最大规模IPO记录,也知道马云流传甚广的一些演讲视频。在他看来,AGLA是一个既能接触中国、又能进入最具代表性的互联网公司、还能学习中文的稀缺机会。

 

伊恩比今年29岁,出生于赞比亚首都卢萨卡,在南非开普敦大学修读了经济与金融。他的家乡被誉为世界铜都,每年9月,沿路的蓝花楹和凤凰花同时盛开,使其成为instagram上旅行达人们的最爱之一。

 

被美国西北大学凯洛格商学院MBA项目录取前,伊恩比在开普敦的Frost&Sullivan公司做过咨询顾问,之后当过私募基金分析师。25岁那年,他做了一个名叫Pulce的社交应用,用户用表情包来交流,而不是Facebook上简单的评论或“赞”,每天能为一个电台主持人增加300个粉丝。

 

Pulce后来被南非最大商业电台Kaya FM收购。他这样总结自己的创业心得:“我深知在非洲创业的艰难,希望能在帮助非洲乃至全世界的企业家这件事上,加入我的一点价值。”


来自赞比亚的伊恩比·恩坎萨(中)

 

这段话打动了AGLA项目的面试官。

 

2016年5月,阿里巴巴全球领导力项目开始在全球各大商学院、职业发展组织和线上进行推广招聘。从2016年5月到10月,32个人通过四轮筛选、从3000多名候选人中脱颖而出,录取率不到2%,而美国最为苛刻的斯坦福大学商学院录取率也有6%。

 

这些学员普遍有3年以上工作经验,每个人都有光鲜的简历,从中随处可见哈佛、耶鲁、斯坦福、剑桥、高盛、摩根大通、谷歌、世界银行、波士顿咨询公司的名字;约四分之一有创业经历,一半以上能用超过两门外语进行交流。

 

黄明威是美籍华裔,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也是阿里巴巴第一位美籍员工,现任阿里巴巴集团副总裁、马云的特别助理。据他解释,成功的候选人须具备卓越的知识和学术表现,优秀的工作成绩和企业家思维,但这是“最低的要求”;更重要的考察维度是,候选人是否有开放的思维和学习力,是否具有强烈的使命感,是否足够谦卑、有感恩之心。

 

新加坡小伙吴庆荣(Winston Goh)是国家科学奖学金得主,当过兵,也在新加坡政府做过战略工作,发起过一个种植室内蔬菜、缓解城市食物短缺的创业项目。他还在欧洲工商学院修读了MBA。之所以申请AGLA,是因为阿里是“一家宣称让每个人都可以改变世界的公司”。

 

来自美国马里兰州的宋明修(Matthew Shofnos)是达特茅斯学院MBA毕业生,此前曾供职于德勤的战略咨询部门和一家私募基金。他到中国旅游过,能用中文进行基本对话。“我希望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可以缓解紧张气氛和误解的位置上,我想回去告诉家乡的人们真实的中国并不是那样。”他说,“就我所知,几乎没有中国企业会愿意招聘中文不太好的外国人去它们的总部,因此,AGLA是个独特的机会。”


AGLA学员走访村淘时在村民家里就餐


真实的阿里和真实的中国


AGLA学员是阿里的全职员工,他们要在阿里杭州总部工作至少一年,目前主要在天猫国际、蚂蚁金服和速卖通三个部门轮岗。

 

目前,天猫国际已引进来自63个国家和地区的逾3700类商品,年增速达50%;面向海外市场的跨境电商平台速卖通业务持续扩大至220个国家和地区,买家增长至1亿;蚂蚁金服则一方面推进与海外商家合作,一方面通过投资参股或收购,如拥有2亿多用户的印度第三方支付平台Paytm,来服务海外消费者。此外,作为基础设施的阿里云亦在欧洲、中东、日本和澳大利亚等建立起数据中心。

 

AGLA学员还要通过课堂学习和实地考察等形式,建立对阿里巴巴业务和战略布局、企业文化,以及中国经济和文化的认知。之后,按照其来源和意愿返回到北美、欧洲、东南亚和非洲,为阿里巴巴开展海外工作。

 

他们要像其他阿里员工一样参加介绍公司历史、使命、愿景和价值观的“百年阿里”新人课程,还会有北京大学燕京学堂、清华大学苏世明学院、浙江大学等合作机构的教授前来授课,内容包括中国文化、思想史、农村经济、创新战略等,还要了解中国商业史、中国的经商之道、电商、云计算等产品或技术的发展概况。

 

马云、蔡崇信等高管,均在AGLA学员入职阿里的第一个月抽出时间专门他们授课。像往常一样,马云把重点放在价值和愿景上。印度学员迪芙娅·约瑟夫清楚地记得,马云对他们说:“你觉得自己达到某种目标、感到满意的那个瞬间,你其实已什么都不是了。”

 

“马云已经规划好未来20年要做什么,一个达到这样成就的人,仍然在追求远大的梦想,”她感慨,“那天我学到的一点是,不要停止做梦,永远不,你还有更好的东西要去实现。”约瑟夫家境优渥,来自印度南部一个小型基督教社区。作为全职太太陪伴儿子四年之后,约瑟夫决定举家搬到上海,自己亦攻读MBA学位,并重返职场。

 

“情商、智商、爱商都需要有,情商高容易成功,智商高容易不败,爱商高受人尊重”,马云在演讲中提到的成功要素也让伊恩比印象深刻。他解释:“爱商意味着谦卑和感恩。你要有公心,你必须去帮助其他人。”

 

AGLA的“班主任”是阿里巴巴湖畔学院组织与人才发展高级专家蔡松。他说,最受学生欢迎的是每月的实地考察,他们走访过小商品之都义乌,参观了位于杭州下沙的菜鸟仓库等,还有机会到敦煌重走丝绸之路。


AGLA学员和村民合影

 

了解阿里巴巴三大战略方向之一的农村业务,是课程设计中最花精力的一部分。黄明威、蔡松与业务部门商量,选出地区发展差异大的几组样本。其中,浙江缙云县北山村,全村四分之一人口从事电商,龙头企业“北山狼”专营户外用品,2015年销售额逾6000万元。但是,家家住小洋楼的浙江农村不能代表中国农村的全貌。“我们也想把中国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他们,而不是有所隐藏。这也是阿里对于每一个员工的要求,要真实。”

 

于是,学员乘着绿皮火车和突突轰鸣的拖拉机深入西部地区的农村,甚至坐在村小二电瓶车后座穿过黄土飞扬的村道,夜晚寄宿当地农家,上卫生间只能到露天的旱厕去解决。

 

今年1月,瑞典小伙杨·巴斯蒂安森和他的几位AGLA同学到河南柘城县马楼乡考察农村淘宝。马楼乡距县城30多公里。罹患脑瘫的女孩王蕾仅有一只左手能自由活动,经过电商业务培训后成了一名村淘“小二”,帮村民网购商品,还自己开了一家网店,每月能挣3000元。

 

巴斯蒂安森团队就柘城之行做总结报告,他们拍的视频上,陷坐在轮椅里的王蕾冲着镜头做“胜利”手势。看到这里,蔡松流下了眼泪。


AGLA学员走访村淘驿站


翻译官


“请给我双份意式浓缩咖啡,不加冰块,”宋明修对阿里巴巴杭州西溪园区Costa咖啡的店员说。店员虽然能用英文问“早上好”,却听不太懂他想要什么饮品。更大的挑战是,天猫的内部工作系统从登录界面开始就是纯中文。

 

项目申请时,中文并不是硬性筛选标准。黄明威这样解释:“我们态度是开放的,最好的人选是可以深刻理解其母国,之后能将其在中国的经验用自己的语言翻译给母国市场,再向世界解读的人。”

 

AGLA首批32位学员中,只有3人在中国长大、在海外接受高等教育,12个人完全不懂中文。采访中,不懂中文的学员都表示语言不通是最大的文化冲击。利用文化输出优势,将英语作为主流工作语言的西方企业可以直接招聘能说英语、了解欧美文化的雇员,要走向全球的中国企业却无法节省这方面的成本。

 

除了“你好”“谢谢”,伊恩比和很多AGLA学会的第一个中文句子是“好!很好!非常好!越来越好!”这正是著名的“中供铁军”内部口号之一。“中供”是指阿里巴巴B2B起家的中国供应商业务,主要帮助中国制造企业获得海外订单;“铁军”,是指中供的销售团队。

 

在中国的互联网商业领袖中,马云最出众的技能之一是一口流利的英语。但英语并不是人人掌握的工作语言。

 

迪芙娅·约瑟夫加入了蚂蚁金服设计英文界面的项目组。她接触到的中国同事中,约有30%能使用流利英语对话,40%说一点英语,还有一部分专注研发的极客完全不说英语。开会讨论或与研发人员沟通时,有的内容需要她的工作伙伴帮助翻译。

 

从业务部门和学员的反馈中,蔡松认为折射出阿里在全球化过程中需要突破的问题。例如,作为阿里国际化程度最高的部门,速卖通几乎每个人都能讲英语,在吸纳外籍员工方面几乎没有障碍;蚂蚁金服员工多来自金融业,能使用英语的人数也不少;天猫国际是从阿里最初的电商体系成长而来,英语并非硬性要求的工作能力。

 

更深刻的障碍不止停留在语言层面。外国学员们需要理解中国同事们在措辞上和英文微妙的差异。蔡松说,能否主动突破障碍、寻求解决方法,也是评估AGLA学员表现的关键指标之一。

 

来到速卖通的第一天,陈刚让伊恩比负责研究南非和摩洛哥市场。这个看起来有点羞涩的新人“吃苦耐劳,实干落地”,对熬夜加班毫无怨言。速卖通办公室上方挂满了世界各国的小国旗,员工无须穿正装。伊恩比感到阿里巴巴“生机勃勃”,每个事业部似乎都能对外界产生的一切商业变化快速反应,“像一个大公司里面有无数小创业公司,以至于你都不知道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在做什么”。

 

伊恩比的主管陈刚有十年的海外生活经历,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然而伊恩比做的是需要更多跨部门沟通、与合作伙伴打交道的商务拓展工作,这也很快暴露出外国员工融入阿里巴巴的一些难点。

 

中国人在各种客气措辞上的微妙差异让他们难以把握。伊恩比举例,工作讨论时的“我建议”可能不仅是建议,而是“应该”;一次他与其他部门同事商量是否能配合做活动,对方回应“现在暂时没有资源”,他以为是资源到位后再做,而对方实际上是委婉拒绝。

 

用陈刚的话说,“礼貌的保守”也会给伊恩比的工作造成困扰。一项原计划在2017年春节前举办的联名营销活动上,伊恩比负责跟进合同,由于不好意思用“邮件轰炸”方式催促法务部门,合同生效前活动已经上线运行。这次合同倒签事故让陈刚背上了罚款,伊恩比向陈刚道歉,并要求分摊这笔意外的破财。

 

“虽然没有让他出钱,他还是郁闷了很久,”陈刚回忆道,“这个事情也给了他一次很好的进行内部推动和理解内部流程的经验。在自己正确的地方要更加坚持,不需要担心得罪人。”

 

更多情况下,AGLA学员还要适应阿里巴巴的工作方式,比如快速讨论和决策,不必像咨询公司一样事先周密筹划,用文件阐述提议的背景、可行性、风险等;再比如自己对任务负责,主动寻找和动员资源完成任务;还有和欧美企业截然不同的时间安排方式:你可能在休息时间随时收到来自钉钉的工作信息。


2016年天猫双11倒计时,AGLA学员们被请上台


创造价值,拥抱变化,融入阿里


由于轮岗时间较短,业务部门对AGLA学员的KPI管理比普通员工稍宽松一些,但仍有一些人出现过无法完成工作目标的状况。有人在考评过程中对自己的得分感到委屈,或对黄明威抱怨自己从顶级商学院毕业、做出种种牺牲,却依旧没人在乎。

 

“你知道我是怎么对他说的吗?你不快乐的原因是因为你一直在等着肯定和称赞。你出于错误的原因做了这份工作。你做这份工作的原因应该是相信你所做一切的价值、帮助人们实现重要的目标。”黄明威说。

 

32位AGLA学员正在逐渐创造阿里希望看到的价值。某种程度上,这群特殊员工开始在阿里巴巴激荡起小小的涟漪。比如,学员们在内部发起了一个名叫“环球讲堂”的活动,包含22门向中国同事介绍外国经济概况、文化生活和商业实践的分享课程,其中有几门课120个席位全部报满。

 

来自印度的迪芙娅·约瑟夫说,她的工作伙伴“诺拉”——即产品经理周孝雪虽然没有在国外上过学,英语却“好得不可思议”。周孝雪表示,她所在的团队非常乐意与空降的外国同事做朋友,有人甚至主动在公司组织英语角,邀请外国同事参加英语辩论。

 

AGLA要求学员自行在杭州租房和生活,并帮助他们设置了支付宝账户。“领导力是关乎‘心’的,这很难用一二三的知识来归纳。”黄明威说,“很多老外不理解阿里巴巴,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用过阿里巴巴的服务,我们要让学员亲身体验淘宝买东西、移动支付和滴滴打车,感受在中国生活是怎样的,这是我们培养领导力的方式。”

 

淘宝是宋明修在中国使用得最频繁的APP之一,他刚刚买了一饼云南产的小青柑普洱。“美国人偏爱简洁的界面,像亚马逊这样,而淘宝是完全不一样的。”他认为,在没有了解和体验的情况下,这是两种文化之间最难“翻译”的部分之一。“对中国消费者来说,淘宝不是上网买东西,更多是一种体验,甚至是一种娱乐方式,因此产品设计理念会与美国的电商网站非常不同。”

 

迪芙娅·约瑟夫说,对南亚市场的理解是她的一大长项。她将支付宝和阿里巴巴控股的印度电子支付平台Paytm作对比,后者的功能只有收付款项和购买电影票几样。“中国和印度有很多类似之处,但要知道,印度人均GDP为1500美元左右。”她顿了一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很多人年收入不过10000元人民币左右,他们能消费什么呢?很多时候就是一张电影票。”因此,在设计针对印度市场的产品时,面对“为什么不增加这些功能”的问题,她可以提供诸如此类的合理化建议。

 

“阿里巴巴的工作要求你足够积极主动,面对问题,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潜下去。”来自美国的洛伦·纽曼说。

 

入职速卖通一段时间之后,伊恩比浏览后台数据发现,以色列已成为速卖通Top 10的消费国家。于是,他向陈刚提出转型去做以色列市场的商务拓展。而陈刚称赞这个赞比亚小伙的产出“超出期望”。伊恩比得到了去以色列出差的机会:考察当地市场,参加与以色列邮政合作的几个市场推广活动,为速卖通在中东地区进一步扩展计划打前站。

 

“坐在阿里巴巴的办公室时,我随时都要掐自己一下提醒我这不是在做梦。”伊恩比笑着说。在重庆参观村淘项目时,他加入小学生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尝试当地能辣出眼泪的火锅和涮在锅里的动物内脏。“如果你在思维方式上保持灵活,你有开放的意识,你真的可以学到东西。”他说,“我已经拥抱了变化,变化对我来说是好事。”

 

如今,转岗到蚂蚁金服的伊恩比又在黄龙办公室附近租下一个开间。他仍然保持着规律的健身习惯,每天用阿里巴巴帮助他们注册的支付宝账号到超市买日用品、交水电费、骑共享单车,和同事一起去食堂打饭——食堂已经有了为外国员工提供的卷饼和薯条。在跑步时他会塞上耳机听说唱音乐,如果不经介绍,别人很难猜出这个性情温和的小伙子曾经当过DJ和职业足球运动员。

 

在杭州已经生活了半年多,伊恩比说,空气污染、吃不惯的食物、吵闹的餐馆、随地吐痰的人都不是让他感到“挑战”的因素。他微笑着讲起自己成长的地方基础设施薄弱、城市交通混乱的场景,高速公路只有双车道,赤脚的孩子在路边嬉闹追逐,“来自一个人口只有1400万的国家——还不如中国的一个城市大,我始终感到自己是被保佑的。对现在的一切,我都心怀感激。对于我来说,所有的问题都只是普通的问题,这个巨大的机遇比小小的问题重要得多。”


上淘宝,用支付宝,骑共享单车,是学员的日常生活

 

伊恩比常常回忆起2016年9月初来杭州时的情景。暑热尚未完全散去。阿里巴巴安排的接驳汽车驶出萧山机场,第一次真正接触中国的伊恩比将此行视为“人生走出舒适区最远的一次”。钱塘江面上罩着一层波动的灰雾,一如离开家乡到南非、从南非初到美国时那样,他感到一点紧张。“紧张是好的,紧张让你感到自己真实地活着,”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AGLA新一期学员招募已经开始,这一次,阿里巴巴收到的申请数量已经翻了一倍。“我们在中国之外没有参照,此举无疑是在添补其间的空白。”阿里巴巴人力资源高级副总裁乔迪·科兹拉克对《华尔街日报》说。

 

马云在AGLA的第一堂课没有设置讲台,只在会议室里放了两排塑料折叠椅。他穿着一件套头针织衫,和年轻人们围坐在一起。“你们是阿里巴巴全球视野的第一颗种子。”他说,“如果(课程结束后)你们要走,我不会阻拦。但我希望你们将中国的文化、阿里巴巴的文化带到全世界去。”


视频:阿里来了一群外国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