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不是福利，而是灾难

张是之 · 公众号 · · 2020-11-09 21:54

正文

文丨张是之

每年两会期间，都会有代表提交提案呼吁医疗免费，而有关部门必须对这些提案作出回复。

前几天国家医疗保障局通过官网公布了一个答复，这个答复是对今年两会期间的一项会议正式建议的答复，而其中就有涉及关于实施免费医疗的建议。

在国家医保局的答复中明确指出：

考虑到我国还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财政支撑能力还很有限，医保筹资水平还不高，基金支撑能力还不足，如果实行免费医疗，不仅会压缩基本医疗服务范围，降低待遇水平，还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医疗浪费，长久来看不利于医疗保障制度可持续发展，不利于保障人民群众健康。

整个答复很长，问题分析的也很清楚，但 有些人并不满意，认为免费医疗就不利于保障人民群众健康的逻辑十分牵强，说不过去。

但很明显，医保局的回复是对的，只是逻辑链条不是那么简单直接，而是需要有一个更加整体全面的认识。

1.免费，到底好不好？

免费教育、免费医疗、免费住房，你说好不好？大多数人第一反应也许是好啊，免费的不用白不用。

但我们如果进一步追问，所有人都免费好不好？还是会有人会说好啊，政府出钱这是政府的责任。只有少部分人会想到， 如果所有人都免费，看上去好像很美好，但实际上出钱的还是我们自己。

免费就是自己不花钱，这仅仅是逻辑的第一层，而他们没想多往前想一步， 当每个人都希望自己不花钱的时候，那么最后来买单的人到底是谁？

医疗器械需要生产制造，医疗物资需要有人运输，医护人员需要教育培养，在医生能够成为医生，能够在医院救助病人之前的所有环节都需要成本和付出。

说的更直接一点，每一步都需要钱都不免费，为什么到了最后环节却要求给病人免费？这之前的成本到底该由谁来承担？

有人说医疗是公益事业，所以理应由政府来承担。

这种观点所忽视的是， 政府本身也需要用税收来维持自己的运转 ，通过先收税再给病人免费治病的模式，并不是真的免费了，而只是进行了转移支付，用别人的钱来给你治病而已。

同样的，别人的免费治病，实际上也是在用你的钱。

所以，哪有什么岁月静好，那是你没看到别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2.免费，必然引发浪费

这种替别人负重的模式，如果是出于自愿出于父母对子女的亲情爱意，那还可以。但如果不是出于自愿，那就是在花别人的钱办别人的事，一定会造成浪费和低效。

事实上医保局的回复中也提到了：

在我国基本医保制度建立以前，我国医疗保障制度主要是职工劳保医疗和公费医疗，医疗费用由国家、企业包揽，缺乏有效的制约机制，由此导致严重浪费，资金入不敷出，医疗保障制度难以为继。

然后才从1994年“两江试点”开始，探索医疗费用与个人利益适当挂钩，增加了个人责任。 增加个人责任，让个人花钱，这才是最好的节约机制。

不仅仅是医疗问题上，我们中国在历史上的免费尝试几乎都是以失败而告终，免费吃的大锅饭和免费的福利分房都在此列。

我们第一次实施国庆节高速公路免费，结果造成世纪大堵车，硬是把高速路变成了大型停车场。

亚运会期间，广州推出地铁免费的利民措施，结果第一天地铁就人满为患，瘫痪了地铁系统。市政府很快收回成命，恢复地铁票价后，地铁马上又恢复了秩序。

这背后经济学的基本逻辑是， 代价越低人们的需求量就越大，而免费则恰恰是放大了人们的欲望和需求，甚至激活那些原本没有的需求。

原本没计划出行的人，一听说高速免费，觉得不出行就是吃亏，所以也加入了上高速的大军。原本计划公交或者打车出行的人，一听说地铁免费，都转而去乘坐地铁，造成地铁拥堵。

借助互联网，现在很多人也都知道了，那些实施免费医疗的国家日子也并不好过，一个小病排队都有可能排成大病，人都死了可能都还没排上。

免费一定会造成拥堵、排队和浪费，这一点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医疗领域，逻辑上都是相通的。

3.长远看，免费不是福利

还有某政协委员认为，“目前我国财政资金较为充足，为了体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现在有必要朝着全民免费医疗方向进行医改。让患者看病不用考虑钱的问题，不会因病致贫，因病返贫。公立医院要去市场化，回归公益性，逐步实现全民免费医疗。”

很明显他忽略了一点，原本吃一碗米饭就够的人，大锅饭可能就会吃两碗甚至三碗。去饭店吃点餐一般都知道适合而止不会多点，而如果吃自助餐很多人就会多拿多吃，甚至是吃到肚子发撑。

按照今天的医疗花销，看上去好像充足够用的财政资金，一旦真的免费，几乎可以肯定瞬间就不够用了。

因为人的欲望会改变，免费会激发不必要的医疗需求，必然造成更大的浪费。小病的装大病，没病的装有病，都会齐刷刷地过来挖社会主义墙角，薅社会主义羊毛。

这不是什么道德问题，而是人性的规律问题。 所以我们才说不要轻易去挑战人性，而全民免费医疗就是一个挑战人性的方向。

改革开放四十多年，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有目共睹。这一切都是无数人努力奋斗的结果，而不是免费的结果， 免费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免费带来的是灾难而不是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