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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班记录:与《燃烧的月亮》有关的五件小事

刺猬公社  · 公众号  · 娱乐  · 2024-09-07 20:01

正文


文|爱捞
编|园长
 争议&答案
《燃烧的月亮》是一档从争议中诞生的节目。因为它的模式与《种地吧》相似,都是一群人在固定的时间段里做一件事,从而让观众治愈心灵。
2024年的4月中旬,《种地吧》录制即将结束时,刺猬公社(ID:ciweigongshe)曾到后陡门58号进行探班(文章链接戳打卡《种地吧》现场,感受“后陡门58号”的综艺魔力 | 综艺在现场),身临其境地感受节目受禾伙人们欢迎的主要原因;时隔四个月,八月底,我们又到乌兰敖都的杭盖草原,去探班《燃烧的月亮》,感受两档节目的相似与不同。
探班当天,我们乘坐大巴,用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到达女孩们的住所,踩着石子路听她们介绍东山与西山,踩过杂草看她们种植的土豆、砌起的牛粪墙、搭建的蒙古包,以及廊檐下带着泥土的靴子,顺便去看一看只能远观无法靠近的牛羊。
看了前两期的网友们,觉得这些劳作量有些大,为女孩们鸣不平。探班的当天,导演组也进行了回复,劳作量是根据牧民包双喜爷爷的饲养情况为十二位女孩制定的,尽管任务有些重,但女孩人多,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后,更容易上手。
探班当天,在这里生活了一百来天的女孩们做事已经井井有条,不仅有着放牧的松弛感,还邀请了草原上的年轻人来观光,穿着民族服饰的小孩们在舞台上拉马头琴,表演完后,大家手拉手一起完成最后的篝火狂欢。
在这里,女孩们唯一的休闲娱乐就是去小镇上购物,买到最后买无可买;还有人不想干了,决定中途放弃,导演组听之任之,最终大家又原路返回。
《种地吧》更接近大众的生活,让年轻人相信土地的力量既是一种综艺看点,也是一种理想主义;《燃烧的月亮》离普通人的生活有些遥远,大部分观众并不熟悉草原,是一档始于向往,最终回归现实的节目。它的差异性叙事是,让女性的更多可能被更多人看到。

纺织 or 放牧?

《燃烧的月亮》节目创意,和《种地吧》的创意产生间隔并不算太久。当时《种地吧》节目还未成形,《燃烧的月亮》导演组也开始在思考,如何做一档相似的女性综艺?
最初她们的设想是让女孩子们到江浙地区去当纺织女工,或者种桑树养蚕。但很快,团队便否认了这样的做法。在大众的印象中,女性的劳作无外乎如此,这样的“返璞归真”反而更加深了观众的刻板印象。
“好像男生就是要种地,女生就是要织布,我们觉得应该有更精彩、更适合的内容呈现。”已经是半夜十一点,杭盖草原一片寂静,温度冷峭,总导演陈娟穿着绿色的军大衣,和现场来探班的媒体分享节目制作的过程。
《燃烧的月亮》团队班底来自《向往的生活》,此前做节目时便常驻农村,偶尔也会产生去新疆或者内蒙古大草原中体验放牧的想法,但因为播出时间等各种限制,团队并没有机会让一档这样的节目成形。
《燃烧的月亮》是一个让团队实现产生已久的草原梦的契机。查资料时,主创们对牧民们冬转场、夏转场的生活很感兴趣,觉得这样在市面上鲜少见到的题材具有一定的可看性。另一方面,团队也想通过牧场生活,呈现女性生活的真实状态,“大家经常在各方面质疑女生,但我们做节目并不是说一定要证明我们能行,而是呈现一个客观的事实。”执行总导演陶瑶说。
女孩们力量上有所欠缺时常需要帮助,但也会比想象中呈现更惊人的耐力和坚韧。于是,节目组在内蒙古兴安盟的杭盖草原上,找到一万八千亩的大草原,来进行不一样的拍摄。
杭盖草原昼夜温差大,大家白天穿着短袖,晚上就需要抽出大衣。偶尔还有暴雨侵袭,探班那天,在参观东山和西山的石子路上,月亮成员陈如向刺猬公社透露,不久前乌兰敖都刚下过一场暴雨,草原上的一滩水坑,也变成了一条溪流,深度可以没过大腿。
这里甚至连信号也比较弱,需要导演组自带信号进组,才能正常工作。综艺里,女孩们整理牧民的住所;综艺外,导演组也搭建着简陋的拍摄棚,在小屋不远处全程监视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一开始踩点时,主创们为草原上的蓝天、白云疯狂拍照,但当拍摄的难度上来时,包括十二位女孩在内的所有人才意识到,草原并不是大家所想象的那样“美好”。

治愈 or 残酷?

人人都在追求自己的“精神旷野”,参加《燃烧的月亮》的女孩们也不例外。
和《种地吧》第一季无人问津的招募不一样,《燃烧的月亮》招募启事一放出去,节目组便收到了上万封简历。大家面试的理由很统一,都向往没有天花板的地方,认为草原是一种乌托邦的象征。
和现代化的大都市相比,杭盖草原显得无限辽阔,这里人烟稀少,每隔几公里才能看到一户人家,牛马的密度远远大于居民的密度,有一种逃离人世之感。距离这里最近的,是乌兰敖都的一个小镇,走在通往镇上的水泥大道上,你几乎遇不到任何人,只有偶尔从路旁蹿出的一条小狗,简直是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理想写照。
但如果和牧民一样常驻在这里,又是不一样的艰辛。比起呈现一个治愈的纪录片,导演组更想呈现出一个游牧民族真实的生活状态,瞄准的是畜牧业,就像先导片里演绎的:“牛羊的一生,是牧民的一年。”
在陶瑶看来,畜牧业是一个较为严肃的事情,团队在尊重内蒙古当地养殖习惯的基础上,争取做到更多的科普,以及对生命的敬畏。十二位女孩要在这里喂养牛马,接生小牛,请兽医来给受伤的牛马治疗,在一点一滴与生命相处的过程中,思考着“生与死”的深刻话题。
月亮成员王美涵在参加节目前,是一名话剧演员。日常生活中,她经常内卷在工作里,如果工作不能无缝衔接,她便很容易焦虑。来参加节目,也是为了给自己减负。她爸爸是内蒙人,得知女儿要参加节目时安慰她说,现在的畜牧业都是智能的,牧民会在家里安装摄像头,还有牧羊犬可以自己放养牛羊。
王美涵放下心来。然而到了节目组,经过培训后的她们工作起来依然吃力,第一期中女孩们将牛赶回牛棚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王美涵说,她们赶牛最长的一次记录是赶了六个多小时,这个路程只有两三公里。
比起治愈,《燃烧的月亮》里更多的是打碎滤镜的现实,而现实本就艰辛。成员王思晗很喜欢大自然,也做好了来节目吃苦的准备,她就想通过外界“极端的刺激”,把自己掰开揉碎再重组,但现实还是给了她重重一击。
小羊看着温顺可爱,但在抓羊的过程中,王思晗不小心看到羊露出的生殖器里,有一半都是蛆,“在这儿蛄蛹着,你知道有多密集吗?”当时她就崩溃了,但还是要淋着大暴雨,将羊控制住给它挑蛆,“真的太炸裂了。”
人生旷野的背后,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牛马,是徒手装粪为往后生活做的储备,是动物身上烂掉的伤疤,而不是互联网平台对这里生活的过度美化,“体验和生活是两码事。”导演组说。
但这些,才恰恰是牧民的真实生活。

心累 or 成长?

节目组拍摄时长共150天。探班当天,女孩们已经在杭盖草原生活了四个月,做起当地的奶皮子、奶茶、奶豆腐游刃有余。导演组也已经习惯了草原上的大场面,控场能力十足。
但故事的一开始,总是充满无序和意外。除了天气环境、地理位置外,草原的辽阔也一度令导演组头疼。这里范围大,牛羊不受控,如果摄像机离得太近会吓到动物们,让它们产生应激反应,四处乱窜,一不小心就容易发生踩踏,又或者跑瘦了影响牧民的收益。
摄影师们也不好受,跟拍起来要扛着几十斤的设备在女孩和牛羊身后狂奔,上山下山,总是搞得气喘吁吁。团队讨论了很多拍摄模式,最终决定让女孩们自主手持拍摄,起初镜头里还有大家的笑脸和美好的风景画面,等真正投入到任务当中,导演组的目标又改为“先把这个时刻、这个事情先记录下来再说”。
在去往探班路上的大巴里,媒体同行们都在讨论如果让自己待在这样的环境下,最多能坚持多久,三个月可能是最久的答案——当然,在不干活的前提下。负责将节目组从草原上接回小镇上的本地司机也感慨,刚来的时候,女孩们过得更辛苦。
月亮成员刘芯羽刚到草原时,幻想中的情景是在放牧的间隙,自己可以躺在草原上读书。但实际却是趟水、丢鞋、踩沼泽,裤脚上的泥点子,就是她们的日常。即便如此,刘芯羽还是从枯燥的劳动中获得了一种幸福感。
在先导片中,女孩们先后讲起了自己来参加节目的原因,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困境。现场探班时,我们也很困惑,疲惫的体力劳动真的可以帮助她们走出困境吗?从女孩们的回答中,我们可以窥得最朴素的疗愈方式。
对于刘芯羽来说,比起城市的喧嚣,纯粹的体力劳动就像是一种流水线生产,无论是拔草还是薅羊毛,都会越投入越上瘾,从而获得心灵上的平静与治愈。
张歆梦的答案更加直白。参加节目前,作为模特的她,面对苛刻的身材要求产生了一些职业创伤,再加上从小养家的个性,内心也比同龄人紧绷。来到草原后,她学习了开拖拉机、刮腻子的技能,也坦然地承认自己的平庸——确实有很多事情做不好。
“说实话,我的关节很疼,但精神上确实轻松了。”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鼓励大家,如果你在城市待得不舒服,就来这个地方待两个月,再回去你就又舒服了,不舒服你再来,“就这么治。”
劳作是辛苦的,但这种辛苦在某种程度上,也为女孩们支撑起了一道隔绝外界声音的屏障,用时间一点点抚平她们的城市症候病。

女性力量 or 女性群像?

作为一档全女性综艺,观众对《燃烧的月亮》的期待也来自多方面,既希望看到《种地吧》带给观众内心的治愈,也希望看到女性群像的故事,从中汲取一点“女性力量”。
十二位女孩从上万封简历中脱颖而出。导演组选择的标准是要有“生命力”,她们先打电话、线上面试、再回到线下,了解女孩们的学习背景、工作情况、婚姻状况等,凭借着做节目的经验与人与人之间的吸引力,最终敲定下节目中的十二位女生。18-30+的年龄段中,包含有困境的、没困境的,也包含结过婚的、没结过婚的等。
女孩们线上面试的图片,被打印出来,至今都贴在导演组的监控室中。
线下探班那天,女孩们正在筹备生活节,我们近距离地和她们交流,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特质。
比如吴都都,她是一名在校生,也是成员中年龄最小的那一个,她活泼开朗外向,负责当天的骑射项目,与在节目中的表现如出一辙。但她读书时最期待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每次坐公交车独处的时刻,她什么都不用做,仅仅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世界,就十分解压。
再比如谢菲,她看起来有些高冷,总形容自己是一个淡人,与城市生活格格不入。来节目前,她曾在南非的农场呆过一段时间,来到节目之后,在生活的磨炼中,她反而找到了一种痛到极致的“爽感”,情绪开始大起大伏,有“疯感”起来。
观众对于《燃烧的月亮》的期待之一,便是希望透过节目,能看到多元化的女性力量。事实上,女孩子们也在不经意间,展现了自己的态度。成员陈如觉得这是一个陈腔滥调的词,力量就是力量,无关性别;张歆梦担心,一个词出现的次数多了,会不会又成为新的审判女性的标准?
导演组也预料到观众的期待,但呈现“女性力量”并非是她们做节目的主要目的,“我们不想通过节目,一定要证明女性力量多么强大,我们核心要做的,是让观众看到什么,收获什么。”
陈娟言简意赅地说,一群人一起做一件事,就会呈现出一个群体的气质,《燃烧的月亮》只是想展示女孩有更多的可能性。就像在节目中十二位女孩表现的那样,每个人带着困惑来,展现出意想不到的一面,她们可以是美好的、团结的,也可以是叛逆的、蓬头垢面的……但最终,都会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看清真相,消弭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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