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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FA随笔:组合管理

小鲜传  · 公众号  ·  · 2018-04-19 23:30

正文


说起组合管理,就不可不提马克维兹的现代投资组合理论,以及在此基础上发展出来的 CAPM 模型。


这两套理论逻辑严密,结构优美,从学术研究的角度看,确实不失为佳作。可是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哪家机构会用这些理论来指导实际操作。顶多是后台部门用它来算一些风控指标罢了。


为什么呢?因为数据的可得性。


有人可能感到奇怪,现在大数据技术已经高度发达了。金融市场更是产出数据的大户。还有什么数据拿不到的?


在现代投资组合理论中,我们需要用到三组数据:每支股票的预期收益,每支股票的预期波动率,以及任意两支股票之间的相关性。严谨一点儿说,是预期相关性。


请注意,我们需要的数据,都带有“预期”两个字。难就难在这两个字上。


大数据技术再发达,也只能收集已经发生了的客观数据。我们不可能钻到每一个投资者的脑子里,去看看他们的主观预期到底是什么。所以这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


那么怎么办呢?只能做一个变通,拿过去一段时间的历史数据,代替我们所需要的预期数据。当然,由此产生的一切问题,都得由实践者自己负责,无损于理论本身的“光辉”。


在经济研究中,类似的变通其实非常普遍。比如我们熟知的泰勒法则,它要求盯住实际利率。那么实际利率怎么算呢?就是用名义利率减去通货膨胀率。


请注意,我们说的利率,是未来一年的利率。而我们说的通胀率,却是过去一年的通胀率。两者的作用区间完全不重合,怎么能相互运算呢?所以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假设,就是说预期通胀率恰好等于历史通胀率。


对于“预期”这个行为,通常可以分成两大类。一类叫适应性预期,也就是过去怎么走,未来也就怎么走。另一类叫均值回归预期,也就是过去怎么走,将来就得反着来。在证券投资中,我们常常把前者称为顺势,后者称为反转。


顺势和反转,看上去是截然对立的两种思维方式。但是实际上,这两种立场是可以相互转化的,所以经常会发生“拿错剧本”的事情。


比如说,最近几十年,中国经济的发展势头一直很好。顺势预期者倾向于认为这个势头能够保持。反转预期者则会担心“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


以上是对“中国崛起”的看法。但是假如我们把眼光放宽到两、三千年,来谈谈“民族复兴”呢?那么顺势预期者可能认为中国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现代化强国,仍然困难重重。但是反转预期者却相信,中国的国势前景大到不可言说。


明眼人可能已经看出来了。时间范畴的盈缩,会导致趋势级别的变化,进而影响结论。十年趋势向上,百年趋势可能向下,千年趋势则又向上。关键看你取哪个时间段落。


时间段落里面的学问可大了。 21 世纪初年,那会儿我还在校园里读书。经常可以看到统计说,根据二战至今的长期统计,股票跑赢债券 4 5 个百分点。然后“借题发挥”,引申出一大堆理论,来解释为什么股强于债。


总体上我并不反对这个结论。可是 如果 2008 年来算这个数字,那感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或者我们把起点改一改,不是从 1950 年代开始,而是从 1929 年开始。那么即使到今年 2018 年,总共 89 年间,标普指数仍然没有跑赢 AAA 级企业债。


如果说以上算法主观性太强,那么我们再来个简单的,只算 21 世纪头 18 年。那么股票还是跑输债券。为什么呢?因为 2001 年正好是一个牛市顶点。


你看,时间段落不经意地稍微一变,结论可能就大相径庭了。


事实上,如果在我们的脑海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分析框架,那么时间段落就不应该是随便选取的。


比如说, 1971 年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这是一个划时代的大事。在它之前,股票和债券是什么关系。在它之后,又是什么关系。这样分析起来就有意义了。


再比如中国的国运。众所周知,过去几千年,中国在人文、哲学、政治方面都有独特的积累,还有产生了许多民族性格方面的特征。


如果说这些东西都没用了,或者说在现代化浪潮面前,全都可以忽略不计。那么我们就应该把中国当成一个普通的发展中国家来看待。


就像 IMF 经常做的一些研究报告那样,把中国、印度、乌干达,以及委内瑞拉之流的数据放在一起,标成点阵图,求回归函数。


反过来,如果我们相信,民族文化可以持久、深远地影响一个国家的经济表现。那么我们就不能把中国的最近几十年,与过去几千年割裂开来。虽然最近几十年的上升势头十分猛烈,但是实际上,它不过是从千年大底的最低点刚刚冒头呢。

在现代组合投资理论和 CAPM 模型中,股票被抽象成两个要素的组合。收益由预期股价涨幅来表示,风险由预期股价波动率来表示。


对于一般财务投资者来说,收益来自股价上涨,这个问题不大。那么风险不是应该来自股价下跌吗?为什么要用波动率来衡量呢?


对此提出质疑的人并非少数。比如“股神”巴菲特就公开嘲笑说,学术界对风险的定义是错的,唯一的好处就是方便套用数学公式而已。


其实以上两种观点并不难以调和。因为任何真理都是相对的,任何理论都有特定的目标读者。


这就好比小马过河。河固然是那条河。老牛说的没错,松鼠说的也没错。


我们研究一个事物,首先需要确定它的时空定位。现代组合投资理论问世于 1952 年, CAPM 模型完善于 1960 年代。那是什么年代?那正是美国公募基金行业蓬勃兴起的年代。


如果从“受人之托,代客理财”的定义出发,那么资产管理行业早就已经存在了几千年了。但是 1929 年大萧条摧毁了整整一代人的投资信心,基金行业几乎完全崩溃。所以现代意义上的公募基金行业,是在二战胜利之后的 1950 60 年代重新开始的。而 1933 年证券法, 1940 年投资基金法的颁布,则赋予了这个行业新的灵魂。


这样看就明白了。巴菲特属于传统的私人资本家,他跟美国历史上的范德比尔特、洛克菲勒、 JP 摩根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马克维兹、夏普等学者发表的论文,并不是写给他看的,而是写给重生的资产管理行业,以及新一代基金经理们看的。


基金经理的职责是代客理财,依契约办事。所以他们受到非常严格的投资期限约束。他们无法预知客户是否会在下一个开放日赎回基金。


对于客户来说,他们的喜怒哀乐取决于申购金额与赎回金额之间的差值。赚到钱,万事好说。赚不到钱,随便你选哪支股票,就算后来涨到天上去,那也跟他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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