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平时不经常联系,但关系特别好。
大二的时候我们俩一起去爬山,因为还没有被开发,山上的交通特别不方便。
于是两个人徒步走了三十多公里,已经很累了。她累哈哈的走在前边,边走边骂山,我拖着身体跟在后边。
走到了一处特别急的转弯道,可能司机觉得这山路怎么会有人,我们也觉得这山路怎么会跑大车,于是我们俩和车就在转弯道那里碰到了。
司机急刹车,那一瞬间朋友正掉转头向我抱怨以后再也不来这种土山坡,我看到急转而来的车根本没顾上她说的话,拉着她急速往后退。
幸好,什么也没有发生。
更好的是,在后来相处的过程中,我们有情绪也有争吵,但是绝对不会问“是不是朋友?”
《奇葩说》今晚的辩题,是“遇到危险,伴侣手刀逃跑,该不该原谅TA?”
我想,遇到危险,朋友手刀逃跑,这之后我们顶多只是普通朋友,不谈原不原谅,只是会有疙瘩在,关系也渐渐变淡;
而这个事情发生在伴侣身上,伴侣,我们默认是有爱情的。
回想一下《泰坦尼克号》。
当船撞上了冰山,水从三等舱急速溢出,这时候Jack正在被拷在船舱内,以为自己快没救的时候,Rose出现了。
当女人和孩子们坐上救生艇,救生艇缓缓放下,Rose看着Jack,不知道她那时候在想什么,但是她又跳回了船上。
最后,Jack对Rose说:
听我说,Rose
你可以脱险
你会活下去
生一堆小孩
然后看着他们长大
你会长命百岁,寿终正寝
不会死在这里的
不会像是今晚如此的下场
接下来,最美的事情来了,Jack说
赢到船票,坐上这艘船,是我一生最美好的事
因为遇见了你,遇见了爱情。
这个爱情故事成立,是因为Jack和Rose,而不是因为着急逃生的未婚夫Karl。
“遇到危险,伴侣手刀逃跑,该不该原谅TA?”因为有了“爱情”“情感”,这道辩题有了温度,而不只是谈论本能或者理性。
给你讲讲我是怎么原谅伴侣逃跑这件事情的。
在分手的话,一定不要当面说啊这篇文章里,我讲了一个关于“我”的故事。
两个人遇到的不是危险,而是程度稍次一些的,危机。
很多刚毕业的大学生会面临的问题,工作比较迷茫,以及经济条件也确实不怎么好,而我们又急切需要明确的方向和确定的保障。
当工作、金钱、情感的问题交织在一起,他逃了,消失不见了。
像大家说的那样,我得走出来,走出来的第一步就是原谅他。
你们说虽然做不到,但一定要原谅。因为当心中怨气郁结,别人评判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他。
你们说成全他,也就是放过我自己。
于是我试着去原谅。
原谅他之后,我开始怀疑承诺的可信度。
在一起时的承诺有多美好,在这时候就会有多讽刺。
于是,我想爱我的人说过的话,都是不可信的,关键时候,他们会逃走。
有一次感冒,我给弟弟发微信没有回复,给妈妈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到晚上的时候爸爸给我打来电话,我特别怯懦的问:
周末你们去哪里玩了吗?
我想质问你们忙什么为什么都没有时间理会我,但是也不敢太过份,搞得大家都讨厌我,于是只轻飘飘问了问去哪里玩了。
我爸多了解我,他说:
你问的这叫什么话!
知道你难受,忙完了饭还没顾上吃就想先看看你怎么样了!
原谅他之后,我会怀疑家人对我的爱。
我开始怀疑人与人之间的情谊。
爱我的人在逃跑时,完全不顾及情谊,也更不用说其他人了。没有无缘无故的“对你好”。
当时有一个大家族想写家族发展史,纪录前辈们的血泪,让后人在享乐之余也知道以前发家时不容易,于是找到我,问我有没有兴趣。
我当时处于想写但没有机会的时候,忽然他们找我写这本书,我很高兴,高兴的同时,想,他们凭什么来找我?凭什么给我这个没有任何写作经验的人机会?
于是在采访的过程中,战战兢兢,搞得聊天氛围很尴尬。
有一次吃午饭,和他们一大家子人围坐一起,每一个跟我打招呼的人,每一个问我的问题,现在想来都再正常不过,可当时我却如坐针毡,以致于有位年长的老阿姨开玩笑:
我们会吃了你
小姑娘放轻松,就当在自己家
他们就是抱着最大的善意来接纳我了解这个家庭,然后写出背后的故事而已。
原谅他之后,我会觉得遇到的每一个人,他们的好意“背后有原因的”,对我冷漠才是正常的。
还有,我要原谅他,就要消解他逃离这一行为。
那段时间我喜欢各种宏大的宇宙的概念,甚至跟朋友开玩笑说提炼出了“宇宙观”。
我把爱人、我还有其他人想象的很渺小,人渺小了,做的事情自然微不足道,更不用说原谅一次小小的逃跑了。
于是在我看来,任何的为梦想奋斗,为琐事撕逼,为爱人哭泣这样的事情都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
带着这样的状态,我来了米未。
写前三篇文章的时候非常用力,想要得到认可,可心里另一个声音又会把我这种期待踩到最低。
于是主编说:
你一面有很强的欲望想证明什么,一方面又不在乎无所谓的样子,很拧巴。
我把一切看得太过渺小,但是具体到工作和生活,我又做不到。
我不抱期待的,还有人性。
就像傅首尔说的:
你原谅,伴随着你对人性的洞察,伴随着你对人性弱点的接纳和妥协,从此只信人性,不信人。
你想通了,你永远都不会快乐,你觉得人性就是如此,遇到危险会先逃。
我不愿意这样想。
谁敢站在人性的对立面?
还有另一个不敢想的事情。
同样面对工作和经济的压力,人没了,但是问题还在。
如果我原谅了逃跑的人,留下来陪我度过低迷期的朋友和家人,我该怎么面对?
我告诉他们:
哈哈,很感谢你们陪我走过来,但是没有陪我走的那一个人我也原谅了!
朋友们不会太过伤心,他们顶多觉得自己不重要。
不重要就会渐行渐远。
我不敢想。
相反,如果他逃跑,我不原谅,会怎么样呢?
无论我们之前有多少值得怀念的瞬间,但是最后的逃跑,他就是一个遇到危险抱头鼠窜的讨厌鬼;
讨厌的、失信的、冷漠的、渺小的,只是他一个。
而其他人怎么样,好的,坏的,我都不知道。
但我知道摆脱了那个包袱,我很轻松。我会边好奇,边走路,继续接下来的未知数。
况且我又不是每天把不原谅挂在嘴边,而是偶尔想起你曾经逃跑,我感叹一句,你是个懦夫,而已。
好,我曾经遇到的是危机,不算是危险。
如果遇到了一个浪头打过来瞬间丧命的那种危险呢?
面对危险,逃跑是本能吗?
我不这样认为。
在很早的时候我们已经被训练,知道面对紧急情况怎么权衡利弊,一个内急成年人,不会在大街上解决问题。
面对危险的一瞬间,我们并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境地,我们会权衡接受到的信息,去判断到底有多危险。
比如地震,震感强不强,房子坚不坚固,往哪个方向逃,如果逃不掉是不是要找个角落躲一躲。
而这个时候你看到身边的伴侣,提醒TA逃跑也在这一瞬间就可以完成。
只有当你可以逃跑,而TA被困住的时候,你才会去想我是逃跑,还是留下来。
如果你逃跑了,躲避了危险。
危险没有威胁到生命,可危险过后威胁到了你的爱情,你也该接受。
所以,“遇到危险,伴侣手刀逃跑,该不该原谅TA?”
原谅,我们继续在一起,守着被打破的承诺和信任,对未来一切也不再有任何期待;
不原谅,分开之后,我继续相信爱情,相信人性,相信很多。
我选择,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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