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情日记2020-0111：每个时代都需要《先生们》

向《先生们》致敬

一月九日一早赶往老国展，参加六根老大李辉兄的新书《先生们》首发。来之前并没看过书，还好《先生们》的很多文章都曾在六根连载，陆续拜读过，还能有几句话说。加之我和李辉兄认识二十年了，也有很多交往的故事可以分享。

李辉新作《先生们》

我一九九九年到人民网工作，和李辉先生在一个大院里，可以说，走进这个院子，心中最想认识的就是李辉先生。因为在此之前拜读过李辉先生的《风雨中的雕像》《胡风集团冤案始末》《恩怨沧桑：沈从文与丁玲》等，对他非常敬仰。人民日报大院里有两个食堂，经常能在食堂撞见李辉先生，但刚开始不敢贸然打扰。

《胡风集团冤案始末》人民日报出版社 1989年版

记得认识的契机是我当时做论坛斑竹，经常邀请嘉宾来分享，通过报社其他朋友邀请李辉先生来做嘉宾，之后就认识了，并且在食堂碰见也会一起吃饭以及聊聊天。

但真正和李辉先生进一步交往反而是离开人民日报大院后，我去了新创刊的《新京报》编副刊，自然要时不时向副刊前辈李辉老师请教，并且通过李辉老师的介绍，认识了很多名家、大师，向他们约稿以及开始频繁的书信往来，像黄裳先生、黄永玉先生、钟叔河先生等等，可以说，李辉先生是我的副刊启蒙老师和引路人。

当然，李辉老师也是我责编的副刊“大家”的重要作者，他写了新的文章通常会及时发给我，但因为副刊版面有限，有时候不能及时发出。其中，最深的遗憾就是李辉先生揭露文怀沙事件。李辉先生这篇文章最先希望在《新京报》发表，但报社领导对这个事情很谨慎，希望我们核实清楚，并且派记者做一些调查工作，一拖就是两个星期。后来文章在《北京晚报》发出，引起轩然大波，成为当年最重要的文化事件。我很遗憾错过成为该事件的首发编辑，为此和主编和分管社委闹了很长一段时间矛盾。

但李辉老师并没有因为这事觉得我这个小编辑不得力，之后继续赐稿支持。大概是2008或09年，天津作家杨显惠来北京参加《新京报》年度好书活动，当晚组织了一个小型饭局，李辉老师也在，就是那次饭局，李辉老师提议这个饭局可以定期举行，一喝就真的喝了很多年，成员主要包括：李辉、叶匡政、绿茶、韩浩月、潘采夫、武云溥等。

2015年，我提议开个公号，发表我们六个人的文章。也是李辉老师提议叫“六根”，于是，就有了“六根”，一转眼，六根公号也快六岁了。

李辉兄是我们六人中产量和存量都最高的人，经常别人没文章了就李辉顶上。他也是著作最多的，时不时在饭局上就会收到他的新作。并且，李辉兄的文章也是六根的阅读量担当，过万的文章通常都是他的。

李辉题签《先生们》

2020年北京图书订货会，李辉兄又有两部作品登场，一为大象出版社大象客出品的《先生们》，二为浙江人美出版社的《萧乾致李辉信札》。

我和韩浩月参加《先生们》首发。

无疑，李辉是中国文化界活地图，很少有文化名家他不认识的。从在复旦读书开始，在恩师贾植芳先生指导下，他和同学陈思和开始研究巴金，从此结下学术之缘。毕业后分配到《北京晚报》做文艺记者，带着贾植芳先生的嘱托，开始拜访和结交北京文艺界、文化界名家，从此开始他的研究和创作。之后到《人民日报》编副刊，做研究和写作。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李辉先生就大作不断，中国近代文化名家群体是他研究和写作的重点，从胡风、贾植芳、巴金、沈从文、丁玲、萧乾、杨宪益、吴祖光、黄苗子、郁风……一路写来，一幅中国近代文化群像录逐渐清晰。

写作的同时，李辉也帮这些文化老人们出书，策划沙龙等等，仅在大象出版社，李辉就策划出版了“大象人物聚焦书系”“大象人物自述文丛”“大象人物日记文丛”“大象人物书简文丛”“大象名家收藏”“名家文化小丛书”“副刊文丛”等总计几百种图书。

《先生们》首发现场

李辉和文化老人的交往是建立的时间和情感的基础上，一点点随着时间变的越来越浓烈，记录和书写他们也成为李辉一生创作的主线，其中，很多文化老人已相继过世，但他们在李辉心中一直占有重要的位置，也是他不断写书的动力。

这本《先生们》就是其中又一成果。收录了他和巴金、冰心、贾植芳、常书鸿、董鼎山、董乐山、冯骥才、黄永玉、黄宗英、李泽厚、王世襄、周有光、骆宾基、萧乾等三十多位文化名家的交往史。

李辉的写作有一种独特的“李辉体”，不是单纯的研究、评论或描写，更多的是从交往开始，进而有诸多的书信和现实生活中的细节，加之大量的史料佐证，呈现出大家更真实和生活化的一面，并且人物更生动、立体、有趣。

这些年，李辉正陆续把这些大家写给李辉的信影印出版，去年出了《黄裳致李辉信札》，刚刚又出版了《萧乾致李辉信札》，后续应该还有《贾植芳致李辉信札》、《巴金致李辉信札》等等，这些真实的书信往来既是私人交往史，也能反映不同时代的文化面貌，非常有史料价值。

《黄裳致李辉信札》

《萧乾致李辉信札》

太史公司马迁，他的一百三十卷《史记》，有本纪十二篇，表十篇，书八篇，世家三十篇，而主体部分则是七十篇列传，这一历史书写手法奠定了后世正史的书写范式，既纪传体。之后的诸史有些没有书，有些没有表，有些没有志，但本纪和列传却是不变的。司马迁用列传记录了汉代以前的“先生们”，之后的诸史都以自己的手法记录着一代代的“先生们”。

每个时代都需要有人记录那些为中华文明留下智慧光芒的“先生们”，李辉延续着中国历史书写传统，用他的手法，记录和书写着近代以来的“先生们”。

向先生们致敬！

也向李辉先生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