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 | 找到让自己快乐的渠道

*本文为《品读》2024年第12期内容

以前我总觉得听戏是老人家的节目，拖声拖调的很难听。由于黄梅戏的音调悠长婉转，听起来很舒服，而且大致可以听得懂，所以唯对它略有好感。

如今年岁增长，兴趣爱好也有了变化。心静了，不慌忙了，下班后听听戏，也能领略到其中魅力，觉得拖声拖调并不难听，还有一种优雅的特别的韵味，于是开始热衷于辗转各种戏曲沙龙，从评弹到昆曲再到沪剧……来者不拒。

有一回，黄梅戏表演艺术家吴琼老师带着马鞍山四季戏曲剧院来上海演出，我兴冲冲报名参加了演出前的沙龙活动。吴琼老师说黄梅戏深入人心之处，就在于它和老百姓生活贴近，大家都听得懂。

那场沙龙吸引了不少戏迷。有个自安徽赶过来的戏迷，还与吴琼老师合作了《罗红帕》里的选段《打猪草》。她并不年轻了，此番是特地来唱给吴琼老师听的，希望能得到现场点评。吴琼老师鼓励她说，唱戏不分年龄，爱戏就要勇敢地唱出来，不要怕唱不好。而且唱戏还可以锻炼肺活量，有助身体健康。

从福建赶来的一位90后戏迷，说很喜欢黄梅戏，就是自己五音不全唱不好。吴琼老师很欣慰年轻人喜欢传统戏曲，说传统文化能浸润心灵，心灵成熟了才会发自内心欣赏和审视戏曲美学。她在现场一句句地指导这位远道而来的戏迷演唱了《夫妻双双把家还》，让其成就感满满。

还有一位来自上海的退休阿姨，平时经常去敬老院做志愿者。她发现那里的老人们爱听传统戏曲，便在家里跟着手机软件学唱黄梅戏，之后唱给敬老院的老人们听。阿姨现场演唱了经典黄梅戏《女驸马》中的选段《谁料皇榜中状元》，虽然唱功一般，但周围的人还是被她的精神感动了。

戏曲是门深奥的学问，每个剧种的特性都有所不同，譬如《江姐》里的《绣红旗》选段，歌词一样，但是黄梅戏两分钟就唱完了，京剧则要6~8分钟。吴琼老师说到一个故事：有一次在街头遇到几个跳街舞的小伙子，见他们跳得很棒就问“练习多久了”？当听到他们说不过练习了一个多月时，吴琼老师不禁感慨。因为学黄梅戏的孩子，通常十一二岁就要开始练习，称之为“练幼功”。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就是要压下心来慢慢练，一个多月速成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一位80后的上海戏迷早在少女时代起就是吴琼老师的粉丝，这次特地写了首七言绝句上台朗诵，献给粉了二十多年的偶像。那一刻，我的心一下豁亮起来：能够找到适合自己、并让自己快乐渠道的每一个人，都是极其幸福的——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