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货满满 | 人工智能PK教育专家，论道AI谁更胜一筹?

2024年高考，新课标I卷作文题首次聚焦人工智能，提出在AI时代“我们的问题是否会越来越少”的辩证思考；与此同时，各类AI挑战几秒内写就高考“范文”再度引爆热搜。随着科技与教育的深度融合，我们如何看待学生在学习中使用AI？教师的独特价值如何体现？教育的未来发展又将面临哪些机遇与挑战？

6月18日晚，在距离第五届LIFE教育创新大会开幕倒计时1个月的重要时刻，21世纪教育研究院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多方对谈，一边是代表着技术前沿的AI机器人，另一边是深谙教育之道的专家们，他们围绕AI在教育中的应用、影响以及未来趋势等发人深省的话题展开了精彩的碰撞与交锋。

对谈嘉宾

AI方代表：黄豆包（一个由抖音开发的豆包智能体）

专家方阵容：

- 郝景芳：科幻作家、雨果奖得主、童行书院创始人

- 徐雁斐：超脑AI孵化器联创 & WaytoAGI教育版共建者

- 王佳梁：触宝创始人& 超脑AI孵化器创始人

- 安猪：慢学校发起人

主持人：黄胜利 21世纪教育研究院执行院长 /“黄豆包”真身原型

从搜索引擎到AI，

推动人去更高级地思考与提问

Q:今年高考新课标I卷作文题是“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人工智能的应用，越来越多的问题能很快得到答案。那么，我们的问题是否会越来越少？”，引发了关于AI的大量讨论。很多自媒体也用不同的AI写就高考作文，对此你怎么看？

黄豆包：

安猪：

我觉得 随着AI的普及应用， 我们 反而 可以提出更多问题，而且会有更多提问的机会 。因为像以前我们更多是用搜索引擎寻找问题的答案，那时候其实我们是不太提问题的，往往是直接输入一个关键字或者一些字词的组合，然后得到一串经过排序的网页列表，我们需要再去浏览这些网页，获得更进一步的信息。但在 AI 时代，我们可以通过对话，更为自然地互动，从而获取信息。对话过程中就会包含大量的问题。我自己的应用经验是在使用了AI之后，我会产生更多的问题，而且我会想办法去提出一些问题，甚至是以前没有想过的问题。通过这个过程中，我不断地学习，在不同的领域去思考与提问。

从搜索引擎到AI，技术的进步其实是让我们能够去问出一些更高级的问题。如果初级问题是封闭问题，比较好的问题是开放性问题，那开放性问题中也有所谓的良构问题和劣构问题。 越简单的问题越容易解决，通过技术很容易找到事实性的知识化信息，现在有了AI，我们可以去进行一些更复杂的开放性问题的探索。 我觉得这对于学习者和教育者来说都是一个特别好的机会。

徐雁斐：

其实高考题中的这个问题并不新鲜。2010年左右，关于谷歌搜索引擎也有过类似的争议。有人认为搜索引擎会让人们的问题变少、好奇心缺失，因为通过搜索引擎太容易获得问题的答案了。通常而言，我们基于好奇心去寻找答案的过程是需要有一定的摩擦力，才能够从中获得真正的学习。

举个例子，如果问孩子“世界上第二大的蟒蛇是什么”，孩子用搜索引擎半分钟就能找到答案，似乎曾经因为一个问题而牵肠挂肚到处去寻找答案的好奇心不复存在了。但事实上其实是这个问题问错了，这是一个只有封闭答案的问题，而AI可以帮助我们把封闭问题转变为开放问题。对于“世界上第二大的蟒蛇是什么”这样一个问题，除了直接给出答案之外，AI还会问出“它长那么大和生存环境有什么关系”“这么大的蛇有没有天敌”“巨蛇在人类的文化中到底有什么样的影响”，等等非常多的开放问题。在这种情况下，AI不只是帮你回答了一个简单问题，还能够帮你开阔思路。如果用这样的方式去使用AI的话，你用得越多，问题就会越多。

对于很多自媒体用AI写出来的高考作文，基本上你看到所有的都是“首先、其次、然后、总而言之”这样的结构，中规中矩，非常的AI腔。AI 能写很多，且能写得很好，至少条点清晰，文字上字斟句酌。但是这到底是谁的创造？我曾经分享过一些小技巧，比如说设置围炉夜话的场景。你对 AI 说，“我们现在围坐在温暖的炉火旁，我希望你像一位长者那样对我的问题给予一些点拨。我轻轻地拨了一下火炉，火苗窜了起来。我给你斟上一杯茶，现在请你开始你的演讲。”这时候AI的回答就不是“首先、其次、然后”了，而是“我想到了什么”“我还记得我们曾经交流过什么”，就非常有人情味。

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呢？ AI本质上是一个大语言模型，是人类智慧的加权平均，如果你没有任何引导的话，它给到你的东西就是一个平均值，平均值意味着平庸。 但是作为一个独立个体，当你给它设置了一个围炉夜话的场景，或者用一种非常俏皮或极其严肃的态度和它说话时， 你会把他带入一种不同一般的场景或态度中，然后它会有不一样的产出。人的价值、人的意志在其中体现得非常强烈，你把它往什么方向引，它就给你生成什么样的内容。

王佳梁：

我认为，核心点在于如何提升孩子解决真实世界问题的能力。当然这个能力不是一定要借助AI来实现，但有了AI的帮助，我们会发现孩子解决问题的能力的确会大幅增强。经常有人讲，AI未来会取代人的工作。那么现在至少这些会用AI的人，会慢慢取代其他不会用AI的人的工作。那么，会用AI的人中，到底是成年人多还是未成年人多？其实很有可能，未成年人用AI会用得更好，他们的想象力更丰富，学习能力更强，甚至于我们说10后是AI原生的一代。

反过来讲， AI 给了这些孩子一个弯道超车的机会，传统意义上他 们 要通过小学、中学到大学 ， 才能够掌握解决真实问题的技能 ， 但现在有了AI之后， 孩子们 的生产力一下子 被释放 了。 我现在所在做的超脑AI孵化器也正是基于这一道理。我们去找了一群中学生甚至小学生，教他们如何用AI去做搜索、做调研、做编程，把AI做成一个工具，核心问题是教他们如何去解决真实世界的问题。

用AI学习≠降本增效

我们需要重新解构与定义问题

Q: 不管是 在 家长还是老师 群体中 ， 都有不少人 觉得 孩子 用电脑、手机就是在娱乐 ， 更 别 谈 AI 技术， 不少人认为孩子们用AI做题就是在偷懒。 所以我想 问问各位， 到底要不要让用学生用AI ？

黄豆包：

安猪：

这个问题似乎每十年就会再次被提出来讨论。十年前，我们讨论的是手机，二十年前，讨论的是互联网。背后的本质还是技术的作用是什么。很简单，技术是人类能力的延伸。最初，机械延伸了人类的手和脚，计算机延伸了人类的记忆和基本计算能力。而现在，AI可能会带来更深刻的延伸，比如一些简单的思维推理能力的延伸。那么，技术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呢？

我认为 技 术的作用在于让我们能够真正成为一个人，或者说，去发掘作为人的独特部分。技术让我们有机会去感受美好的事物，去思考真正重要的东西， 因为这可能是AI无法做到的。技术的进步给我们带来了一些机会，但在进步的同时，肯定也会有一些副作用。这也是我们在将新技术融入生活的过程中需要考虑的。但总的来说，我是一个技术乐观主义者，我相信技术能够让我们有机会去思考、探索更深刻的东西，成为一个更完整的人。

徐雁斐：

苏格拉底曾认为，书写是一种不良的工具，因为一旦有了文字，人们就不再需要锻炼记忆力，从而导致记忆力的衰退。因此，他主张除了那些记忆已经衰退的老年人之外，其他人不应从事书写活动。现在我们如何看待苏格拉底当时的这个观点，我认为这与我们如何看待AI是一样的。

我们现在更关键的是要看到AI除了帮助完成作业之外，到底还能带来哪些新的可能性。目前，我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一些新的改变。五年前，我们曾大力推广过一波互联网科技助力个性化教育，但在我看来，那只是一种新瓶装旧酒的做法，只是在帮助学生更有效地做题而已。然而，现在的AI技术，是有能力真正实现建构主义的学习的。 当我们看到这种新的可能性之后，我们就可以把“AI会不会让学生偷懒”这样的担忧放在一边了，因为AI带来的个性化学习的新可能性具有更大的价值。

Q:我们如何用AI促进教育创新，实现人的个性化成长？

黄豆包：

徐雁斐：

豆包的回答，听上去更像是几年前的人工智能提供的所谓的个性化学习帮助。在我看来，那时的个性化学习是伪个性化的。一些教育科技公司的做法是，将所有知识点拆分到纳米级别，形成一张知识地图，然后利用AI对学生进行出题，并根据学生的回答来判断他们在知识地图上的位置，从而更高效地进行答题训练。这种做法最多只能被称为个性化培训，是一种非常行为主义的教学方法。它把人当作机器人一样在训练。

然而，现在这一波AI采用的是一种非常建构主义的方式，它会根据你头脑中的图式，提供相应的内容。它所对应的已经不仅仅是考试大纲上的内容，而是能够随时随地将世界变成课堂，无论你想学什么，想做什么，都能提供相应的支持，这是个性化学习目标上的支持。 我希望我们现在能够借助AI，更多地考虑这些新的可能性，去解决新的问题，而不是仅仅为了提高效率去考取一个高分。

王佳梁：

我认为豆包所提到的都是AI能够在当前教育中提供的帮助，对于现有教育体系来说是有价值的。 但问题在于，现有的教育体系所需要解决的问题在未来是否还会存在。 我们基于小学、中学、大学的整个教育体系，包括课程设置，本质上是工业时代的产物，旨在培养能够成为生产线上一颗螺丝钉的工具人。然而，当AI出现后，所有这些工作都可能被取代。这时，如果我们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就需要思考学生到底需要掌握什么技能。我们现有的所有课程可能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意味着我们不是要让AI来解决现有的问题，而是需要重新定义我们到底要解决什么问题。

在AI时代，我们应该培养孩子的创新能力，以及用创造性方法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不是仅仅强调记忆或者执行能力。那些依赖记忆或执行能力的工作岗位未来都将被AI取代，这样培养出来的人，即使考试得满分，也不是社会真正需要的人才。因此， 此时如果我们还在考虑如何利用AI提高教学效率，这本身可能就是一个错误的问题 。

安猪：

我想先从重新想象学习和构建学习开始，分享一下我个人的经验。前段时间，我突然想学Python。按照以往的经验，肯定要先从学习语法开始，然后是函数，再是数据结构。但学习了一段时间后，我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还要记住这么多语法呢？AI完全可以搞定这些。以前我们需要记住的学习内容，现在实际上已经不太需要了。那么，现在我们需要什么呢？我们需要真正聚焦问题，明确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我们学习的知识能解决什么问题，以及如何解决。这是一个对我很有启发的小经历。

不仅是效率的提升，更重要的是我们对学习的理解。我们不再需要陷入所谓的事实性知识的大量记忆中，在记忆的基础上进行练习，然后再去进行创造。相反，我们可以先从创造开始，快速构建我们对这些知识体系的理解，直接进行问题的解决和创造。 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如果遇到感兴趣或需要理解的内容知识，我们可以再回过头去重新学习。

当教师跳入AI技术洪流中…

Q：AI时代，老师有没有必要存在？老师如果存在，他的价值体现在哪里？

黄豆包：

郝景芳：

我完全不担心AI的到来会让老师失去价值。我认为AI的作用是承担那些重复性的工作。一旦老师将某项工作做了一次、两次、三次，做熟练了，那么接下来就可以交给AI去做了。那么老师应该做什么呢？ 老师应该去做那些还需要磨合、迭代和发展的事情 。

所以我对于AI完全是拥抱的态度。我们最近在开发一个元宇宙的线上平台，其中有小机器人的角色。这种小机器人我们不会直接用大模型，因为大模型离好老师还有一定的距离。我们是 让好的老师去帮助训练AI，也就是说以大模型为基础，并把优秀教师的好的讲解和引导方法融入。 这样老师就可以不用天天守着给学生答疑一样的问题，就可以解放自己的很多时间，去干更多别的事情，发挥更大的作用。所以我觉得AI一定是加持和辅助好的老师的。

另外，我最近也在做帮我的学生做生涯规划，与他们沟通交谈，理解他们的成长，帮他们找到更好的人生方向。这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我对这几个学生几年的深度理解，更多的是需要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去达成的。

就上述两个例子而言，像批改作业、答疑这类工作，可以更多的让AI去做。我们的老师可以很大程度上去解放自己，有更多时间跟学生交谈，进行心与心的接触，从而更理解学生，帮助他们做出更好的人生规划。

徐雁斐：

许多老师第一次使用AI时，看到AI几秒钟内就能完成整节课的教案，会感到非常震惊。然而，老师们往往在仔细查看后会说，这还不够，我还需要进行修改。AI可能只是提供了一个框架，但老师需要根据自己的需求进行大量的调整，以提高教案的质量。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当老师设计教案或对一个孩子进行教学辅导时，他们的大脑会进行大量的决策。这些决策中使用了一些显性的信息，比如孩子的性别、年龄，也有大量的隐性信息。诸如，老师可能会观察到孩子今天早上和谁发生了争执，孩子通常容易犯哪些错误，或者老师刚刚说了一句话孩子就几乎要掉下眼泪……所有这些隐性信息AI是不知道的，因此我们怎么能期望AI提供一个完全符合需要的答案呢？这是能力边界上非常清晰的一件事，但凡决策需要用到隐性信息，AI就无法替代老师。

所以，老师的价值体现在哪里呢？我认为每位老师都应该思考一下，当自己进行教学活动、与学生交流、给学生出题时，到底使用了哪些信息？ 这些隐性信息的运用，以及老师对学生个体差异的深刻理解，是AI目前无法复制的，也是老师不可替代的价值所在。

王佳梁：

我要提出一个不同的观点。我认为AI有潜力替代现在90%以上的老师。原因很简单：目前许多老师的职责仅仅是简单知识的传递和灌输，甚至很多老师是以机械的方式进行教学，他们无法做到循循善诱，更不用说以有趣的方式传递知识，或者是关注到学生个体的发展。我并不是在责备老师，因为他们的生活状态也非常疲惫。他们需要准备大量的教案，学校也会给他们很多的压力。但现实情况是，一个老师要管理那么多学生，尤其体制内的老师，一个班有四五十个学生时，他如何能够关注到每一个学生？

反过来，我们应该思考的是， 老师的角色应该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如何利用AI的优势来提升教育的质量，让老师能够更多地关注学生的个体发展 ，这才是我们应该探讨的方向。我认为，未来的教师角色将会发生很大的转变。教师可能转变为教练，这意味着他们将 从知识的传递转变为更注重于人的层面，更懂得如何去观察孩子个体，以及如何用启发式的方法不断提问，给予他们更深层次的人性关怀 。

安猪：

我同意佳梁的观点，即90%的教师功能是可以被替代的，但剩下的10%——人际互动和情感联结——是非常有价值的。我举个具体的例子，父亲节那天，我和几位初中同学一起与我们的数学班主任吃了顿饭。他教了我们什么我早就忘了。但我们仍然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甚至希望再次见到他。原因在于，他当年与我们的相处就像是同龄朋友一样，正是这种关系让我们产生了非常亲密的感觉。回到这个问题，作为老师的最大价值，过去可能在于你能否教学、是否会教。但如果从更长远的角度看， 老师的最终价值在于你是否能够看到你的学生、是否能够展现你真实的自我、是否能够与学生建立联系 。我认为这是更有价值的，至少对于我而言，它给我带来了长期的滋养。

Q：在终身学习的语境下，教育人在AI时代所面临的机遇和挑战是什么？

黄豆包：

郝景芳：

在AI时代，我们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都是学习者。AI到来的一个很大的作用就是让我们教育者谦卑一点，把心态放平，跟孩子一起成长。说不准我们学不会的，还是孩子教我们，就像我们现在教父母用智能手机一样。

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就是我们成年人也需要用这些新技术来提升自己，去发展我们的事业。

所以跟孩子一样，我们也是零起点，需要快速拥抱这些变化，推动技术往积极的方向去发展。因此我觉得 我们不能在技术圈层之外去坐而论道，而是要真正跳到技术的洪流中，成为真正驾驭技术的人，之后才有资格去谈论这些技术 。

王佳梁：

在AI时代，整个社会将经历巨大的变革和转变。这种变革带来了挑战，源于原有的教育方式、社会结构和职场工作形式的颠覆。然而，这也意味着全新的结构和机遇的出现。我发现在这个时代，会出现两类人：一类人没有拥抱新的变化，没有看到未来的可能性，他们就会感到恐惧，因为他们可能会被时代所淘汰。另一类人拥抱了AI，所以他们看到了无限的机遇。这就是硬币的两面。在这个时代，如果人们没有终身的学习和成长，确实可能会被淘汰。但万物在新生，新的可能性和新机会也会出现。对于教育者来说，他们的未来角色可能不再是传统的“老师”，可能是“学生”，向AI时代的原住民学习，也可能是“Coach”，不断地引导和陪伴学生。

安猪：

最大的挑战在于，我们这些教育者严格来说都不是AI的原住民，这是我们的心智模式和过去的培养方式造就的。 当我们面对一群AI原住民的学习者时，这里面可能存在我们还没有意识到的巨大的价值观和思维模式上的冲突。 可能需要非常强烈的自我反思，才能意识到这一点。

那么，如何回应呢？一个关键词是“好奇心”。 保持好奇心，去探索，去做实验，把AI当作一个玩具，尽可能地去探索更多好玩的东西。 当你对它产生兴趣时，你才会真正有内驱力去理解什么是AI思维，什么是AI时代。

徐雁斐：

至少对我个人而言，我并没有觉得面临更多的挑战，因为我们已经得到了一个无比强大、无比美好的礼物。AI真的是好奇心的礼物。只要你有一点技巧去使用它，就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反正你总有办法学习。我觉得这种 “总有办法去学习”的态度是AI时代给我带来的特别确定的一件事 。对我来说，用好奇心去代替对未来的恐惧，就是去玩起来。

AI与教育公平的讨论，

核心在于人而非技术

Q:今年高考作文聚焦人工智能，有不少网友对此提出了诸多质疑和担忧，尤其是涉及农村学生所面临的挑战和不公平。对此，你们认为，AI是会加剧还是缓解城乡教育不公平？

黄豆包：

王佳梁：

我认为核心问题不在于工具，而在于人。因为教育本质是一个生命影响生命的过程。如果无法解决师资有限的问题，那么任何技术都无法破解教育公平。农村缺乏懂得AI和高科技的老师，却不乏懂得大自然的老师，那么为何不充分利用这批师资呢？我认为， 农村的教育应该考虑的不是弯道超车，而是就地取材。

实际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农村的孩子是否必须和城里的孩子学习同样的东西， 例如AI。我认为，从职业角度来看，未来可能会分为两类人。一类人可能通过使用AI成为超级个体；另一类人，他们会从事AI无法完成的工作，比如与人打交道的工作、提供情感价值的工作等。因此我认为农村的孩子们可以充分利用当地的自然和人文资源，将其发挥到极致，当他们未来回到乡村时，可以在这里创业或开展许多项目。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而不是盲目地跟随城里的孩子学习同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