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网5月30日报道 美国《时代》周刊网站5月23日刊发题为《哈维尔·米莱彻底改造阿根廷的激进计划》的文章,作者是贝拉·贝根格林。文章编译如下:
哈维尔·米莱可能是世界上最古怪的国家元首。不久前,他还是一位自由意志主义经济学家和电视评论员,因口无遮拦而被称为“疯子”。他在竞选期间的种种怪事往往抢了他为使国家摆脱经济危机而力推的严苛紧缩计划的风头。米莱曾在集会上挥舞电锯,以此象征他大幅削减政府开支的计划。他装扮成一位歌唱财政政策的超级英雄,对选民说,他的5只克隆英国獒犬是他“最好的战略家”。据称,他与这些獒犬进行心灵感应对话,向它们请教。去年11月,他以压倒性优势获胜。
“休克疗法”效果不佳
上任以来,53岁的米莱冻结了公共工程项目,将比索贬值50%以上,并宣布计划解雇7万多名政府工作人员。到目前为止,他看到了表明其经济“休克疗法”正在奏效的迹象。通胀率已连续4个月放缓。4月23日,他向国人发表演讲,庆祝该国自2008年以来首次实现季度财政盈余这一“经济奇迹”。米莱认为,他正在开创一种将成为全球蓝图的方法,“阿根廷将成为一个走向繁荣的国家的典范,我对此毫不怀疑”。
其他人却心存疑虑。尽管米莱誓言让“政治种姓制度”首当其冲,但其紧缩措施已重创阿根廷普通民众。年通胀率仍接近300%,位居世界前列;许多阿根廷人甚至被迫携带大包现金进行小额交易;一些商店已不再贴价格标签。米莱的举措(削减联邦援助、交通和能源补贴,以及取消价格管制)导致生活成本飙升。超过55%的阿根廷人陷入贫困,高于去年12月的45%。过不了多久,米莱的支持率也许就会暴跌。阿根廷外长、与米莱关系密切的顾问迪亚娜·蒙迪诺说:“大家都知道成本会很大。没人喜欢我们正在经历的事情。但别无他法。”
目前尚不清楚这位离经叛道的新总统是否有意打造推动阿根廷议会通过其全面结构性改革计划所需的政治联盟。也有迹象表明,米莱对其受权范围有误解。他凭借自我标榜为解决政治和经济管理不善的一剂良药而胜出,但显然他也将自己视为一场更广泛文化战斗的一部分。
在这个至今仍为其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残酷军事独裁统治的遗产所困扰的国家,米莱大肆抨击新闻界,对政治“叛徒”发出威胁。美国伍德罗·威尔逊中心拉美研究项目主任本杰明·格登说:“支持米莱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经济计划,而不是其自由意志主义愿景或反觉醒文化议程。但他的看法是,‘你想得到我,你得到了我。我将勇往直前’。”
利用旧秩序危机上台
米莱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郊区长大,童年时麻烦不断。他说自己受父亲虐待,并在电视采访中宣称,他认为自己的父母“对我来说已经死了”。他曾在一家足球俱乐部担任守门员,在一支模仿滚石乐队的乐队担任主唱,同学们记住他主要是因为他常常勃然大怒。
在上世纪80年代阿根廷经历恶性通货膨胀期间,米莱对经济理论产生兴趣。他在接下来的20年里担任经济学教授,发表过数十篇学术论文,并为智库、银行和私营企业担任金融分析师。2015年,他开始以评论员身份出现在电视上,并因发表大量愤怒声讨和咒骂“政治种姓制度”的言论而声名狼藉。他在新冠肺炎大流行期间成了全国名人,他针对政府封锁措施的愤怒咆哮在TikTok上疯传。
2021年,米莱决定投身政治。他的妹妹卡琳娜·米莱担任竞选团队经理,帮助他成功在下议院获得一个席位。在一个竞选广告中,他用一把雷神锤砸碎了一个央行模型。
当年晚些时候,米莱兄妹创建了一个新政治联盟,即自由前进党,使他能竞选总统。当时,与他关系密切的人在接受采访时说,据传曾雇用灵媒与他死去的宠物和已故哲学家沟通的米莱相信,上帝已要求他竞选总统。他的传记作者胡安·路易斯·冈萨雷斯说:“米莱的动力是,他真正相信自己肩负着神圣使命。”在集会上,粉丝们戴着写有“天堂的力量”的帽子。身穿皮衣的米莱在集会上怒吼:“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引领羔羊,而是为了唤醒狮子。”
米莱还从国外汲取灵感。他承诺要“让阿根廷再次伟大”,他的竞选集会上张贴了唐纳德·特朗普和巴西前总统雅伊尔·博索纳罗的海报,悬挂着曾在茶党集会上无处不在的加兹登旗。米莱引导民众对庇隆主义表达愤怒。
庇隆主义是一场左倾政治运动,自上世纪40年代以来一直主宰阿根廷政治。庇隆主义主张社会正义和劳工权利,但导致阿根廷经济9次出现主权债务违约现象,并欠着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多达440亿美元。
阿根廷政治顾问塞尔希奥·贝伦施泰因说:“他利用了旧政治秩序中的危机。”
激进改革前景不确定
本届政府初期的警句一直是“没有干草”,即没有钱。米莱的紧缩措施导致物价飙升,从交通、食品到医疗费用。他对阿根廷人说,其计划的效果就像字母V——经济急剧下滑、触底,然后快速反弹。他对记者说:“我说过,这条路会很艰难,但这次是值得的。”他指的是他在就职演说中要求公众保持耐心。
但对许多人来说,保持耐心是很难的。62岁的街头小贩豪尔赫·阿尔瓦雷斯说:“当你有足够食物时,有耐心是容易的。”他说,他要赶到位于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中心的珠宝摊位上班,而公共汽车票价上涨使这样做几乎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