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读完张爱玲的《金锁记》,我想起几年前,孩子感冒发烧,晚上去看急诊,一个大病房里十张病床,多半是孩子因为咳嗽发烧半躺着输液,也有几个老人输着液睡着了。几个在旁边看护的亲人东扯西拉的聊天打发时间。突然从病房外面传来一阵尖厉的狗叫声,大家都很诧异,几个人连忙拥到病房门口看个究竟。我因为平时不喜欢看热闹,也就没有动。据看过的人说,有个50多岁的女人得了狂犬病,像狗一样叫着直想趴到地上,有个男人从后面抱着她,旁边围着一群医生。
本文中的七巧像极了狂犬病人,自己中了毒,就要毒害别人。这是一个可怕可恨又可怜的女人。年轻的时候由哥哥做主嫁给家世不错却是残废的丈夫。娘家是开麻油店的,她嫁过来之后,说话总是口无遮拦,又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娘家哥嫂又时不时来打下秋风,在婆家不大受人待见,连下人都瞧不起她。
虽然是一家子的故事,但冷冰冰地,感受不到一丝亲情。七巧和小叔子暧昧不清,她丈夫和婆婆相继去世后,分起家产来,却是锱铢必较。她教育她的女儿:‘“天下男人都是一个混帐。你自己要晓得当心,谁不想你的钱?
”’如果有人给长安做媒,七巧总是怀疑人家想她的钱,家境好的人家又看不上长安。这样一年一年被耽搁了。后来好不容易有个童世舫愿意娶长安,也被七巧活生生拆散了。
七巧的儿子长白赌钱、捧戏子、逛窑子,她着了慌,连忙给他取了亲。又整夜的要儿子帮她烧烟,说他们夫妻的秘密。婆婆不像婆婆,丈夫不像丈夫。儿媳妇经不起折腾,早早去世了。后来长白的姨太太也吞鸦片自杀了。从此“长白不敢再娶了,只在妓院里走走。长安更是早就断了结婚的念头。”
七巧为了牢笼长白不去花街柳巷,变着方儿让他抽烟。长安生了痢疾,七巧也不给请医生看病,只劝她抽鸦片。
“七巧似睡非睡横在烟铺上。三十年来她戴着黄金的枷。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
七巧简直是一个变态的恶魔形象,但也着实可怜。像个木偶一样婚姻由着娘家人做主,关在封建的牢笼里无力反抗,孤立无援,不受婆家待见,又被娘家利用,没有发泄口,最亲的人便成了她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