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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监狱受苦,他在酒店结婚

七色棒棒糖  · 公众号  ·  · 2020-04-09 22:16

正文





上一章: 囚徒(二)

那几天里,因为小晨的精心照顾,我的身体也渐渐好转,不到半月,就出院了,只不过偶尔还需回医院检查,而小晨也会陪着我。虽然我们和大多数恋人一样会小吵小闹,但日子也在一天天的变好。

所有的爱情故事或许都有些相似,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2014年年底,处在风口浪尖的我受公司财务总监的财务问题牵连,锒铛入狱。

那天,我在公司直接被警察带走,他们破门而入时,我双目圆睁,露出被扫黄大队袭击的表情。由于强制措施,我的手机被没收,被关进了看守所,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我担心小晨找不到我,必定会心急如焚,一直争取给他打一通电话,甚至与警察发生肢体冲突,但也不被允许。直到隔天下午,我才可以致电直系亲属,告知他们我被抓的事实。我不敢去想那段时间,我的突然失踪带给小晨的焦虑和慌张。一个昨天还睡在身边的人,仿佛人间蒸发消失不见,是一种怎样的悲痛?

武汉·江汉路

父母知道我被抓后,四处找人寻找办法,但亲戚都躲得远远的。

在我进看守所的第三十天,收到了逮捕通知书,狱警站在铁栅门外,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然后递过来一支笔,我没有迟疑,接过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刑期1年1个月。

那天,我被剃光了头,转移到了监狱。

在监狱中,我申请到电话卡,但却只能写四个电话。每天晚上八点到八点半,只要能排到,就能与外界取得联系。我的第一通电话,便是打给小晨。只不过,按下号码后,却被告知号码已停机。

后来才知道,小晨在我被抓后去寺庙为我求签,但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倾盆大雨,他的手机掉了,于是换了张电话卡。

从此,与我失联了一年零一个月。


监狱的房间狭小昏暗,如同山崖洞穴,每天,我们都要穿着狱服,白天强制劳动,在监狱的厂房里工作,偶尔休息一会儿,晚上九点熄灯后,我便蜷缩在床板上,昏昏欲睡。

漫漫长夜,想念着昔日的温情,等着天亮,等待天明的那一缕阳光。

晚上熄灯后,失眠像疫病一样传染,间歇性地在不同的狱友身上发作。那一年里,我几乎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瘦了近四十斤。脑子里嗡嗡的声音慢慢沉寂,很多画面在脑海中闪过,然后一帧帧定格。那时候,我下班做饭,小晨在客厅嗷嗷待哺,手机还不忘哒哒按着手机,饭后我们一起遛狗散步,深夜抱着沉沉睡去……

其实,我最担心的并不是父母,只是忐忑我和小晨的感情会不会因此结束。

监狱不透光也不通风,白天暗沉如黄昏,压抑如同重症病房,日复一日坐在床板上,感觉自己也成了久病之人。与世隔绝,无限重复的生活,曾经的美好生活,变得遥远又模糊。

监狱和外面的世界,不只是隔了一道高墙。

在监狱里,每个月都有一次和家人见面的机会,但只有直系家属才能探视,一次探视半个小时,就像电视剧演的,隔着厚厚的玻璃墙打电话。

15年8月的那次探视,母亲跟我说,她已经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小晨,小晨也想来看我,问我该不该带他来?

我故作平静,内心的惊喜无以复加。我还以为小晨肯定离开了我们的小屋,放弃了这段感情,没想到他还惦记着我。

父亲听到后在旁边插了句,“他来,我就不来了。”

“你的儿子都这样了,有人要来看,你们还拦着吗?”我的态度不敢过于激进,只好一脸苦笑。


15年9月,我想着以弟弟的名义申请增加探视人员,但也没被通过,毕竟他不是我的直系亲属,而我和他也无法结为夫妻。那次探视,母亲一个人进来,她告诉我小晨在外面,但没法探视。

我让母亲转告他,好好爱惜自己,等我出来。

深秋之日,我在休息间隙可以看见天空,湛蓝澄澈,阳光耀眼,天空从未如此清晰分明,身旁手腕般粗细的钢条在日光下烨烨生辉,内心不禁一阵悲凉。

后来,从母亲那得知,小晨换了工作,经常出差,他偶尔会向母亲打听一下我的消息,只不过初冬那阵子,就少了联系。

我时常与狱友聊天,笑着调侃说自己的小晨肯定跟别人跑了,怪自己做事欠妥,才有这场灾劫,我欠他良多,无法偿还。

武汉·江汉路

16年春天,我出狱了。

出狱那天,我早早地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和狱警办理了出狱手续,拿着释放证明,走出了那扇铁门。狱警还不忘教育我,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别再来了。

虽然处于同一个世界,但是外面的天气却格外晴朗,监狱大门打开,我缓步走了出去,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出狱前,我将好的衣服都留给了狱友,穿着一条发黄的秋裤,一双破布鞋,走了出来。

不远处,小晨正奋力地朝我挥手,身旁站着我的父母,我跑出大门,大力地抱起小晨,不争气的哭了,“我回来了。”没出息的小晨紧紧地抱着我,放声大哭。

有人牵挂是最幸福的事情。

父亲看着我,故作严肃,“你这样子,真像个乞丐,赶紧上车换身衣服回家。”

一路上,我爸开车,我妈坐副驾驶,小晨与我坐在后排,紧紧地靠着我,哭的梨花带雨,连妆都花了,还蹭了我一脸。那晚,我没有和小晨同住,跨过火盆走进家门后,母亲说第一天要在家中,让我别再出门了。

我知道,这都是风俗,天下哪有不疼儿女的父母,他们也想陪陪我,毕竟我们已经一年多没有好好地呆在一起了。


得益于这段经历,我看清了生活,在监狱里的我虽然被高墙与铁棍禁锢,但我尚且可以有思想的自由,不用担心旁人的眼光。而出狱后的我,虽身体自由,却被条条框框和世俗偏见束缚住,连带小晨回家都不被允许。

每次,我都会和母亲说,“我在监狱里面就想过,谁来接我,我就对谁好,不要问为什么,家里那么多亲戚,怎么就你们来?怎么就小晨来?碍于大家大业么?大不了以后拒绝所有家里的聚会。除了你们和他,我可以六亲不认。”

母亲知道我的偏激是因为亲戚的无情,没有反驳,但却坚决反对我将小晨带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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