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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一双递出的手” | 欧罗万象一周年·感言与总结

选美  · 公众号  · 美国  · 2017-12-26 23:33

正文

欧罗万象一周年·感言与总结







去年12月25日,欧罗万象发表发刊词,宣布成立,至此已一周年。


这一年是欧洲颇为动荡的一年,我们围绕荷兰、法国、英国、德国等国家的大选,围绕英国脱欧、加泰独立等重大政治事件,发布了一系列的文章。我们的宗旨,是保持独立的姿态,拒绝国内媒体对欧洲认知的陈词滥调,试图透过欧洲议题,往公共的言论中注入一种批评意识。 我们执意向读者展示我们所见的欧洲的真实,与此同时,这也是我们向自身展示自身,建立内部对话与反思的过程。


在此献上几位主要成员的感言,并在最后附上这一年代表性的文章,感谢各位读者的关注。由于工作学习时间所限以及经验不足,我们也经常出现各种疏忽,更新也不定时,再度感谢各位的不舍不弃。感谢所有的撰稿人和译者。感谢选美团队的支持。感谢所有帮助我们的人。敬祝圣诞快乐,并颂新年安康。


宋迈克

法国巴黎 时事观察者

欧洲是丰富的——从市镇到大区到国家到国家集团到欧盟,从历史到语言到法律到社会心理到选举制度到意识形态——欧洲议题的涵盖之广层次之深,对一个求知欲胜过物欲的人来说,简直是最合适的探索对象。欧洲是适合生活的——作为动词的生活而不是广告中那种被称为生活的东西——这里至少没有极权制度对日常生活那令人毛骨悚然到习以为常的管控,并且对消费社会和所有据称是代表人类未来的网络化优步化等等趋势的侵袭还留有一点抵抗或至少是抵抗式的挣扎。欧洲在经历考验——就像你球的许多其他地方一样——但只有在欧洲你会觉得,这里的人在认真对待这些考验,认真地纠结着,为此饱受折磨以至于津津乐道,而不只是用某种不经思考的狂欢或人云亦云的抱怨一笔带过。欧洲在前进——没错,前进——历史的负担与现实的局限并没有让欧洲停下为人类贡献新思想贡献新实践的步伐,欧洲有自己的认识论和方法论,它需要时间,它有它的步骤与日程,但它在前进,而不是朝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方向的地方撞过去而已。


没错,我爱欧洲。


2016年底,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发起了欧罗万象这个平台,希望能以更严肃精准地方式做一些欧洲政治类的传播。我参与其中,不知不觉已经一年了。大家都很努力,都很辛苦——毕竟不挣钱,读者也寥寥——不过好像也自得其乐。


不挣钱、没读者也是我们一开始就有预期的事情。语言上说,在中国,懂英语的人数比懂欧陆各种语言的高出几个数量级,由此形成的知识传播与普及上的差距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就可以赶上的;体量上说,中国人更容易理解美国发生的事情,而和中国一个省一样大小的欧洲国家到底能干什么,为什么有的地区还要独立,为什么这些国家要交出部分主权联合成欧盟,欧盟是啥,所有这些都很难一两句话讲清楚;语境上说,欧洲还在讨论民主与民粹、讨论“后民族格局”下的民主,而中国已经建成“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欧洲在为如何接纳来自世界其他地区的难民而争吵不休,而中国的首都在……,这里的落差让有些欧洲议题在中文语境里是否有被诉说的价值变得可疑。我自己曾经开玩笑地说:“让帝国的居民理解民族国家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而向中国人讲欧洲,是给一个拼命要成为反动帝国的地方的居民讲一个超越民族国家的进步实验。 我感到这里面困难很大。”


就算是瞄准在欧洲生活的中国人,我们的账号也很难真的凝聚起足够大的读者群。特朗普的税改法案通过,全美读者便可以为之辩论;马克龙修改了劳动法,为什么西班牙和波兰的读者要感兴趣呢?这个比照可能并不完全恰当,似乎应该把欧盟拿出来和美国联邦政府相提,可是除了我们以外,谁会真的在意容克的欧盟咨文讲话呢? 现实是,欧洲公共空间尚未建立。 我们没法做超出欧洲理想在现实中落实程度的事情,因此我们注定是个先行者——或者换个词说,玩票的。


还好有一些小伙伴,还好有我们这些愿意承受着“欧洲中心论”指责的人,一块在尝试着推进这项近乎不可能的事业。在这2017年末,希望我们的团队能继续团结、活跃。如果作为读者的你在阅读我们的内容时,有那么一刻感到了阅读的欣喜,感到打开一扇新的大门,感到弄明白了一个以前一直没理解的套路,也希望你们能给我们点个赞、留个言、打个赏(啊,好像还没开通……)。如果你已经觉得和我们气味相投到点赞留言打赏都不够,还想贡献更多的话,那也欢迎和我们联系,加入团队。我们并不能提供给你什么,除了一个团队应有的互助精神与谈笑风生。

用严肃的话把这些碎碎念概括一下,其实就还是我们在发刊词中提到的那些。


我们仍要记得发刊词中提出的任务的艰巨性:


“欧洲问题的丰富性和复杂性,需要也值得长期的观察、严肃的讨论和贯通的分析。这需要对欧洲各国的语境有系统的把握,包括选举制度、政党制度、议会制度、宪政设计、央地关系、政治议题、社会思潮、历史文化、民众情绪等等;这需要打破国家和语言的壁垒,在全球、区域、超国家、国家、地方、基层等不同层面上去追问和探究一个多元一体的欧洲。”


我们仍要坚持发刊词中提出的方法论:


“欧洲是我们认识的对象,也是我们理解历史脉络、观察全球动向、检视时代议题的视角和方法。我们不旨在去做一个好或坏的价值评判,而是想要展示一种跨层次的复杂性,展示一个问题的多面性,展示一个社会的多元性。这是我们一切对话的基础。”


我们仍不能丢掉发刊词中展现的理想主义:


“回到欧洲、并重新发现和审视欧洲,这片携带着灿烂厚重的历史、陷入现实问题的各种泥潭、却不放弃理想主义追求的土地。”


与各位新老朋友共勉。




杜卿

法国巴黎 EHESS

去年12月,我在巴黎与王中原老师、龚克老师与宋迈克聚会,顺此机缘加入了欧罗万象。

初来法国之时,选择了文学专业,虽然饶有趣味,但毕竟与世事相隔。到了博士,毅然换去做当代知识分子史的研究,应和了我自身逐渐介入社会的心态,想在众声喧哗中,寻找自己的声音。

欧罗万象便是我的一种声音。团队里,我主要担任编辑一职,间歇做点翻译,偶尔提笔写文。若说声响,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不足道也。这一是因为平日懒散,二是对政治我始终是门外汉,还在摸爬滚打的学习中。但我与编辑、翻译过的所有文章分享我的灵魂与信念,它们深处,也有我自己想要传达的珠落玉盘之音。在此感谢所有的撰稿人。

在这个世界,真理已逝,可真实依旧延续。如鲍曼所言,知识分子不再作为世界的立法者,而是作为阐释它的人存在。我们的目标或许更简单:作为传递我们所见所闻所思的信使而存在。 我们想做的,只是成为一双递出的手、一只看向远方的眼睛、一条把分隔化作相聚的河流。

寓居巴黎已久,“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对国内的事依旧挂心。前阵子,纷扰的新闻闹得我很沮丧,不禁怀疑起做公号的意义(或曰“无意义”)。忧思千万斛,但某一日,突然在广播里听到加缪的一句话:“必须把西西弗斯想成是幸福的”(il faut imaginer Sisyphe heureux)。这句话从前读过即忘,如今却几乎令我落泪。 面对虚妄,我们交出的答案不应也是虚妄。即使毫无意义,也要一天天地传递声音,仿佛搬运石头,并为此而幸福。这是我们的使命。

屋外夜阑人静。街灯的光穿窗而入,遂想起鲁迅的话,“外面的进行着的夜,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王磬

荷兰莱顿 媒体人

一年零一个月以前,川普当选之后那个沉闷的周末,我和中原在荷兰莱顿碰了个面。在那个时间节点上,华语世界对“西方”的讨论达到了近几年的一个小高潮。西方民主的女神在高歌了几十年以后,似乎终于褪去华服、露出赤脚--这是那场讨论的中心之一,而失望的情绪在蔓延。

但我们却不约而同地感到,这些看似汗牛充栋的公共争鸣之中,一个重要的视角始终是缺席的,那就是“欧洲”。尽管有着绵长的历史、丰富的语境,这些年来“欧洲”却几乎在中文的公共场域里隐身。这是遗憾的,也是危险的。

那次碰面的结果之一,便是决定要(拉一帮人)一起来做“欧罗万象”这件事--还记得我们在自以为“机智”地想出了这个名字之后,到谷歌上一搜,赫然发现竟跟某家厨具公司重了名。而我们最初为了汉英协调所取的英文名EuroAffairs,则被著名旅法时事观察家、后来成为团队灯塔的迈克吐槽为“像是个谈论欧元涨跌的公号”。

一年过去,作为欧洲事务观察平台的“欧罗万象”在谷歌搜索上已经超过了那家厨具公司(咳咳,追求...),英文名也改成了更应景的(以及据说看起来更高级的)EuroScope。最重要的当然是,通过欧罗万象构建起来的这个中文知识共同体,跨过亚欧大陆和大西洋,逐渐发芽壮大,让这些尝试展现多元性和复杂性的对(tǔ)话(cáo )成为可能。

而这个过程也与我个人的职业选择发生了交集,并在某种程度上促使我做出了成为一名驻欧记者的决定。在即将过去的2017,记者的职业身份让我得以去到许多新闻现场。极右翼选民遍地的荷兰渔村,乐观情绪弥漫的马克龙胜选现场,默克尔和舒尔茨风骚各领的拉票集会,引战中文知识圈的穆斯林社区,脱欧谈判的一线--那些我在采访中接触到的具体的个人,在“后真相时代”这幅全球浪潮的巨画里,显得鲜活而真实。 而欧罗诸君撑起的这个共同体,除了在理论知识上让人获益良多,也逐渐成为乱世之中可以求得一点心安的同温层。

最后是表白一起工作过的欧罗诸君:跟bright minds一起工作是件特别让人愉悦的事--我想, 这里的bright minds不只是对应着智识上的“聪明”,也有价值观上的“纯粹”和“明目”,甚至是知其不可为仍为之的“愚笨”。


周睿睿

德国汉堡 汉堡大学

2016和2017是很不一样的两年,我遇到很多事情。其中一件,是在2016年暑期的波兰认识老王,并在2017年初被老王拉入欧罗万象。


可能对很多华文读者来说,欧洲是古老而文艺的。我们会想起圣母院的敲钟人,会想起飘着咖啡香的左岸,会想起金色的交响乐。然而尽管这些美好的呈象属实,它也并不是全部的欧洲。华文读者对欧洲的理解,只比很多欧洲人对中国的理解,深入那么一点点。


近两年前,我在第一本译著的译者序里写:我们常说‘欧美’‘欧美’,好像自己已经很懂,但所谓“西方”不是铁板一块,欧美各有各的成因,也各有各的结果。我更说,译书是为了揭开美人脸上的面纱——在欧罗万象,我碰到了一群志趣相近的人。


可能又对很多人来说,政治和社会是又酷又不酷的:酷,因为谈论它会带给你“煮酒论英雄”的感觉,不酷,因为它每天发生,以至于大学讲堂的教授和目不识丁的鄙夫谈论的可能是同一件事情——而两个人的话里,都有部分真相,以至于你有时很难确认,大学教授的毕生所学究竟高明在何处。


多少次,我们在谈论的时候,就像瞎子摸象,摸到一点,便以为那是全部。


也许这是我们可以做的事情:没人可以摸到全象,但我们愿于世界万象之中,尽量,呈现一个“肌肤般贴近”(写到这里脑子里只出现了这个德语词:hautnah)的欧洲之象。


余生漫长,世界广阔,一起看象。



吴宗翰

英国伦敦 伦敦大学国王学院

加入欧罗万象一年以来,感想是全方位的激动。最初,是希望提供在地的一手信息给中文世界的读者。随着团队的扩大,成员们的创作更丰富了我自己对欧洲各地的时政认识。透过他们,还未行万里路却已胜过读万卷书。特别感谢欧罗万象编辑群的协助,让我的初稿文字增添可读性。感谢各地的成员,因着他们充沛而又精辟的分析,总能引领与再鼓舞我的创作灵感。在写作过程中,总会时刻发现自己的知识不足之处而冀望能及时补强;推送文章之时,也总是战战兢兢:一方面担心自己的专业不足贻笑大方,一方面也期待与读者的互动:他们的分享与留言是对写作者的最佳响应。最后,很荣幸能说自己有机会参与欧罗万象的成长。仅以几句段语,表达感谢,预祝所有成员与读者圣诞节快乐与新年快乐!


张姑娘

比利时布鲁塞尔 Sciences Po

我加入欧罗万象的机缘,可以追溯到从网草圈的活跃期。因为做学生杂志接触了北斗,又应网友之邀参观706,去年暑假又在706通过方荣认识了宋迈克,然后加入了欧罗万象……也许更早的时候,当我第一次读到社会契约论、第一次关注欧盟新闻时,就已经走上地命海心的不归路了。

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会有机会来到布鲁塞尔,甚至把这份爱好纳入职业规划的考虑中。在欧盟泡泡(EU Bubble)里,我有幸时常听到人们积极的愿景(vision)和激烈的辩论——从能源到基建,从气候行动(climate action)到公共卫生,从智慧城市到可持续发展——我看到欧盟在行动,看到欧盟勇于承担责任,看到欧盟超越民族国家的潜力。同时,我也管窥到了这背后的些许阴影和现实的困境。


我的一位老师曾在信中写道,“我18岁那年去农村插队,十年的乱世生活浓缩为几幅图景及意象,其中一个来自真实生活的记忆: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在泥泞中跋涉,瓢泼大雨,无处躲避,我大口地喘息,每走一 步都悬着心,因为害怕滑入河渠池塘中。 这时候,人绝望无助,只要远处隐约有一点灯火,都会燃起希望 ......又经过好多年,我想到,那个擎着燃烧的心的人,或许八十岁,或许四十岁,也有可能是十八岁。”

特别感谢宋迈克对我译稿的指正和校对,感谢杜卿带我熟悉编辑工具和艺术知识,感谢王中原和王磬两位创始人,也感谢欧罗万象的所有作者和读者,我愿和你们一起点燃了这盏灯火。


王子琛

中国北京 北京大学

在过去的一年里,作为欧罗万象知名的“马克龙吹”,承蒙欧盟万象推广了我数篇毫不理客中的文章。我必须坦诚,我带有旗帜鲜明的亲欧盟观点和倾向——事实上,正是这种倾向,使得我愿意参与到欧洲政治研究之中,并有幸加入了欧罗万象团队。


坦诚的说,我是在2016年美国大选的冲击下,走向了对欧洲的关注。我发现国内传统上对美国的过度重视让我们忽略了一些东西。 美国既不等同于西方,也不代表所有的自由民主制国家。事实上,美国甚至远不能称得上是西方国家的“灯塔”或者道德意义上的领袖。 我看到在欧洲,一个超越了民族主义旧传统和民族国家框架的伟大实验毕竟经历住了种种考验,我看到即便是极端的右翼民粹主义者也没有美国另类右派的疯癫和极端,我看到更加理智的选民在试图选择一个更加稳固的未来。


欧洲之所以被我关注,依然是因为这里有着更多历史、文化和思想的积淀。但更是因为这里相比美国更让我看到了人类社会未来应有的发展道路和模式。这里的主流中并没有拥抱过原教旨的新古典自由主义,没有美国式右翼狂热的宗教激情和近乎固执与反智的对去监管、减税的执念。这里把社会的保障和个人的自由同样视为重要的立足基础,这里对人权的概念有着更加详尽的理解和保护。 更重要的是,这里始终在构建一种普世的理想主义——不是基于种种迷思的美国例外论,而是反思20世纪初页的悲剧后,重新试图建构起来的后民族主义时代的政治理想。多元而普世的身份认同 ,在这里得到了比全世界任何其他国家(也许特鲁多的加拿大除外)都更好的表现。


当然,2017年过去的时候,这个可爱的欧洲同时存在着机遇与挑战。马克龙和默克尔的合作似乎已经深入,德国的组阁中欧盟改革成为了核心议题,而一个重新要把欧盟议题放在政治讨论中心的、富有卡里斯玛魅力和强大的外交能力的法国总统堪称是这一年中对欧盟最好的消息——如果能有其他消息与之相提并论的话,那一定是首鼠两端,举棋不定,玩弄脱欧民粹的梅和保守党在选举中的马失前蹄。(看,我又旗帜鲜明地表达了我的倾向)。然而,欧盟内部的分裂依然存在,加泰罗尼亚的冲突给这个普世的联盟制造着隐忧:作为民族国家替代方案的欧盟,是否能够与地区的自治甚至独立相兼容?欧盟该如何处理与那些几乎一边倒倾向自己的地区独立势力的关系,而不成为一些武断的中央集权主义者的帮凶?当民主逆行的潮流在欧盟内部涌起的时候,欧盟又能否采取果断的措施来应对?对波兰启动article7的努力可能是第一步,但这远远不够。公开鼓吹非自由民主制的欧尔班表明自己会否决对波兰的最终制裁,维谢格拉德集团蠢蠢欲动,奥地利的新政府容纳了极右翼自由党,而维也纳的抗议者甚至连万人都不到。更不要说,在明年4月的意大利大选中,五星运动的民调一次又一次创下新高……


然而,在已经过去的2017年,人们本以为英国脱欧会产生连锁反应,以为默克尔的奇迹将会结束,以为欧盟将会变得一盘散沙。但在年底,我们看到了英国的让步,法国的改革,德国的稳定,以及欧洲经济的整体恢复。正因为此,我相信,在接下来的2018年,欧洲的未来要远比我们预期的更好。60年前,没有人相信在欧罗巴的土地上会最终建成这样一个联盟。所以,我相信,在这里,这样的理想会继续延续。在全世界更加右倾,更加现实的趋势下,我相信这里会告诉我们,多元,开放,普世和理想主义并不是已经被抛弃的东西——它们永远闪烁着光辉,永远代表着人类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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