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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 |《我和我的祖国》:重新定义“我”和祖国的关系

批判传播学  · 公众号  ·  · 2019-10-16 17:32

正文

编者按

伴随着天安门广场国庆70周年庆祝歌曲的唱响,电影院里的《我和我的祖国》同样受到热捧。本期批传推送张慧瑜老师最新影评文章,透过这部电影解析爱国主义和国家认同的历史流变,反思主旋律电影的发展轨迹。

《我和我的祖国》

重新定义“我”和祖国的关系


作为国庆七十周年最重头的献礼片《我和我的祖国》,因其豪华制作团队和入心入耳的前期宣传,一经上映就受到观众热捧。相比选择重大革命历史事件的献礼片模式,这部电影从新中国七十年的历史长河中摘取七个有代表性的大事件,从普通人的视角来表达“我”与大时代同行, 重新定义了“我”和祖国的情感勾连,这种个体与国家的关系可深可浅、可大可小、可强可弱,呈现了一种充满个体化、包容性和差异性的爱国情怀。 这种以小见大和拼盘式叙事结构既保证了不同时代的全景覆盖(七十年每个时代都要顾及到),又采用各种符号化的代表人物(包括老人、孩子、男性、女性、解放军、少数民族等)。而这种以个人故事为前景、把时代、历史放在后景的设置也产生了两种文化效果,一是有带入感,让今天的观众从个人情感出发进入特定的历史情景,二是这种被虚置化、扁平化的历史变成连续的、没有本质差异的当代史,就像每段故事开始前都以写日记的方式表现,国家记忆与私人记忆合二为一,历史变成了年轮般中性化的编年史。 可以说,这部知名导演、知名演员倾情演绎的新献礼故事,重组了历史记忆,变成了一部更符合当下主流意识的历史讲述。


一、个人与历史的和解


《我和我的祖国》是一首创造于1985年的歌曲,携带着80年代的文化底色。其中 ,“我”是在80年代新启蒙文化的氛围中登场的,不再是集体化的、阶级式的“我们”,而是情感充沛的“我”,“我”是赤子、是浪花,“我的祖国”是母亲、是大海。 如果说创作于1950年的《歌唱祖国》把祖国变成政治化的山水,那么《我和我的祖国》则把大山大河重新自然化,“我”和“祖国”的关系也从“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的豪迈变成了“每当大海在微笑/我就是笑的旋涡/我分担着海的忧愁/分享海的欢乐”的亲昵。因此,电影版《我和我的祖国》就以不同历史时代的“我”为主线,讲述“我”与祖国的情深和喃喃私语。我想从三个角度来理解这种个人与时代、个人与历史的关系。


首先,小人物见证、参与大历史。 80年代大众文化兴起之后,形成了两种历史观,一种是英雄史观,这不仅指那些彪炳史册、建功立业的秦皇汉武,也指近现代历史中为国家、为民族救亡图存的仁人义士和革命者,包括红色英雄和创建共和国的伟人们;第二种是平民史观,也就是小人物被卷入大时代当中,成为旁观者和亲历人,在这种人道主义叙述中,个人是历史潮流的被动接受者和无辜的幸存者。英雄史观和平民史观看似是截然对立的,其实是同一种历史逻辑的产物,个人要么成长为英雄、创造历史,要么变成小人物、旁观历史。《我和我的祖国》采用的是平民史观,七个故事塑造了七位小人物。 类是那些高光时刻背后默默奉献的参与者,如《前夜》中为1949年“开国大典”研练电动升旗的工程师、《相遇》中为1964年“原子弹爆炸”隐姓埋名的科技工作者、《回归》中为1997年“香港回归大典”服务的香港警察和钟表匠、《护航》中为2015年“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阅兵式”护航的替补女飞行员。


第二类是重大历史事件的见证者,如《夺冠》中观看1984年8月8日中国女排奥运会夺冠的弄堂百姓、《北京你好》中参与2008年北京奥运会服务的出租车司机、《白昼流星》里亲历2016年神舟十一号飞船返回舱的两个失足少年。他们是这七个特殊时刻的参与者和见证人,是“分担海的忧愁/分享海的欢乐”的“浪花一朵”,电影成功诠释了《我和我的祖国》这首歌曲所表达的个人际遇与祖国命运相生相伴的深情厚谊。


其次,抚平伤痕、达成个人与时代的和解。 80年代以来有两种伤痕故事,一种是把50到70年代的故事叙述为个人遭遇历史的创伤,“伤痕”叙述也成为80年代凝聚人心走向改革开放的情感动力,如知青故事;第二种是近些年出现的“新伤痕”故事,把80年代变成一种充满感伤、创痛的时代,如《归来》(2014年)中“平反”归来的右派却无法真正“回家”、《芳华》(2017年)中七八十年代以来文工团经历解散、“芳华”消逝的岁月等。 《我和我的祖国》磨平了这些历史的伤痕,把个人的、家庭的创伤重新塑造为一种伟大的奉献精神。 如《相遇》中,张译扮演的科技工作者高远秘密参加原子弹研制工作,只能与恋人“玩失踪”、即便在公交车内偶遇也不能相认。公交车内是失散三年的女朋友向高远深情告白,车窗外是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爆炸的群众庆祝大会。车窗外的呼喊声进入车内,打断了这对恋人相认的冲动,随之两人加入游行的人流。《相遇》不再是《人到中年》(1982年)中科技工作者自我牺牲的悲剧,而是这种牺牲自己、成就国家的故事被赋予超越性的、光荣的价值。如《白昼流星》中,第五代导演田壮壮扮演退休旗长老李,曾经造反、下乡、“被耽误了十年”的知青变成了严厉的父亲,知青叙事也被改写为基层扶贫干部救助贫困少年兄弟的感人故事。还如《北京你好》中葛优扮演的出租车司机,也是80年代的顽主形象,保留着一点正经都没有、浑不吝、油嘴滑舌的底色,却成为北京版活雷锋。从这个角度说,这部电影让八九十年代的典型人物“旧貌”换了新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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