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来仪
这两天外边一篇报道传得沸沸扬扬，说巴西的巴伊亚洲有个生产电动车的外国制造商，里面有163个外国工人在类似奴役的环境下工作。这是巴伊亚州劳动检察官办公室在12月23日的记者会上公布的消息。巴伊亚州当地政府宣称，外国的另外一个劳务公司聘请这些工人，然后不定期的送往巴西，这些劳动者长时间的劳作有时候一周连续工作7天，违反了巴西法律对工作时长的规定，当地政府还称这些工人居住环境极差。
例如，工人们睡在没有床垫的床上，没有存放个人物品的储物柜，物品与食品材料混合在一起，每31名工人只有一个厕所，浴室不足亦没有按性别分开，卫生条件不稳定，没有合适的洗衣服地方。厨房亦在令人震惊的条件下运作，没有足够的橱柜来储存食物。在一个特别严重的案例中，在食物附近发现了建筑材料，并且食物存放在浴室附近，条件不卫生……
曾经有一些朋友喜欢说，外国那些制造业企业之所以工人待遇好，是因为他们做到了行业垄断有超额利润。等咱们的产业升级成功，我们行业垄断，超额利润，我们的工人待遇也能好。
可上面的例子证明了，有些企业即便已经做到了行业巨头，招收的工人也还是在类似奴役的环境中工作。再说一个全球垄断超额利润的电池巨头，2023年的利润400多个亿，账上趴着2000个亿的现金，他们的工人待遇如何？896工作制，早八点，晚九点，周工作六天。
同样的，有些外企的朋友也告诉我，说他们的中国公司管理层自从本土化后，待遇一落千丈，因为本土管理层整天想的就是如何缩减人工成本，用更高的利润表现来讨好在外国的总部机构。所以现在本土化的外资企业，并不像以前对员工那么好了，看来在这个世界上对中国人最不好的还得是中国人啊。
这样的搞法，不要说工人是不是有钱消费，就算口袋里有点钱，他们有时间消费吗？好在最高层已经察觉了这种现象，在前不久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专门提出要解决这个问题。
会议分析了当前经济形势，确定了明年九大重点任务，其中首要任务是：“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具体说就是要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推动中低收入群体增收减负，提升消费能力、意愿和层级。适当提高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提高城乡居民基础养老金，提高城乡居民医保财政补助标准。会议强调，以科技创新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同时指出，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规范地方政府和企业行为。”内卷“这个词，已经反反复复出现了很久，这次直接在最高层的经济工作会议上提出来，可见情况之严重已经到了不用大力气整治不行的地步。内卷这个词的原意比较早的来自经济学家的一本著作，由克利福德·格尔茨在他的《农业内卷化：印度尼西亚的生态变化过程》一书中提出。他在印度尼西亚调查时发现，爪哇岛资本缺乏、土地数量有限，加之行政性障碍等，无法将农业向外扩展，致使增加的劳动力不断填充到有限的水稻生产中，农业内部变得更精细、更复杂，从而形成“没有发展的增长”。没有发展的增长中包含了几层含义，其中就有整体福利并不因发展而增加，甚至单位所得随着劳动的投入不断减少，边际效应越来越低下。
你现在看许多行业，是不是已经呈现出越努力越困难的架势了？几个月前高盛公司发布了一个报告，分析了光伏面板、锂离子电池、空调、EV、建筑机械、钢铁、功率半导体的供需动向。其中，除钢铁和功率半导体以外，其他5个行业都陷入了全球水平的产能过剩。产能过剩最为严重的是光伏面板。中国的供应能力达到1036吉瓦，这是2023年全球需求（533吉瓦）的1.9倍，中国在这一领域的全球市场份额已达到86％……在光伏面板及纯电动汽车（EV）等5个行业领域，中国的供应能力超过了世界总体需求。过剩产能通过出口流向世界。由于价格低廉到难以置信，欧洲有些地方直接用进口的光伏板当篱笆墙用：你看，已经成为霸主并几乎达成了垄断的目标，然而这些行业里的人日子好过吗？不仅不好过，反而难受极了。公司陷入越生产越亏，跟同行的关系是不是我卷死你，就是你卷死我，而行业里的从业者们，则不断加大劳动投入和工作时间的同时，享受单位劳动报酬不断下探的”福利“。那么要提升消费，关键是什么呢？我认为是是赶紧停止内卷，把精力从关注生产者转向消费者，提升劳动者的报酬，降低劳动者的工作时长。劳动报酬先不去说，单说劳动时长，2023年全中国7.37亿打工人，联手打破了近20年来的纪录，创下平均工作时长的新高——49小时/周！全年累加高达2450个小时，在全球167个国家中足以竞争三甲，堪称遥遥领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