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初至70年代,美国汽车数量大幅增长引发了城市道路的拥堵与严重的空气污染。为此,美国政府于1970年掀起了空气清洁运动,大力倡导减少出行车辆、降低污染水平,这成为现代远程办公模式诞生的重要推力。此后爆发的全球第一次石油危机推高了美国民众出行的成本,又为远程办公的出现再添助力。在此背景下,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工程师杰克·尼尔斯(Jack Nilles)在其著作中正式提出了“远程办公”(Telework)一词。他认为,通过在城市边缘设置分散的卫星式办公室有助于缓解交通状况。自此,基于数字通讯技术的远程办公模式开始在企业中得到运用并取得了发展。
21世纪伊始,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为远程办公提供了重要的技术支撑。国外部分企业开始探索使用基于信息技术的远程办公模式。然而,尽管有成熟的信息技术支持和少数公司成功的先行应用,但远程办公的推广运用似乎还是就此缓行,并没有为大多数的企业所接受和采纳,甚至出现已实施远程办公的企业撤回这一政策的情况。例如,2013年雅虎就曾宣布取消允许员工远程办公的政策,要求上百名原先远程工作的员工返回办公室上班。整体来看,在这一时期,业界对于远程办公产生的效益能否超越其成本存有极大疑虑,因此大多数企业仍选择以传统的线下办公模式为主。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推动并加速了远程办公的普及。与此同时,企业和员工远程办公的意愿也有了显著提升。远程办公规模的扩大和意愿的增强也推动着相关信息技术与应用的升级与完善。为提供更优质的服务,虚拟专用网络、数据中心、云计算等与远程办公密切关联的技术加速更新迭代。
从广义上看,远程办公(Remote Work/ Telework)可理解为个人在传统工作场所之外的地方工作并通过通信或计算机技术进行沟通的工作方式。这不仅意味着个人在远程办公模式下可以远离雇主、客户或合作伙伴而在任意位置处理工作任务、完成项目,也强调了现代远程办公离不开在线协作、云端服务、安全管控等数字通讯技术。远程办公可按工作场所进行进一步细分:最典型的远程办公模式为居家办公(Working From Home),此外还包括于远程工作中心、卫星办公室、私人办公空间和共享办公场所等地点工作的异地办公形式和移动办公形式。
远程办公的优势
IBM、雅虎等知名企业都曾长期实施过远程办公政策,以Automattic、澳鹏(Appen)为代表的企业更是远程办公坚定的追随者,这反映出远程办公拥有着传统办公方式所不具有的重要优势。这些优势正是上述企业长期奉行支持远程办公政策的原因。本文将从员工、组织和社会层面来总结远程办公模式的优势。
首先,远程办公在时间和空间上赋予了员工高度的自主性。在时间方面,远程办公不仅节省了员工往返于办公室与居所的通勤时间,也提高了其工作时间弹性。在空间上,远程办公给予员工选择工作地点和流动的更大自由——可以选择居所内的房间、共享空间、私人办公室等任何舒适的地点进行工作。综合来看,远程办公在时间和空间上均提高了员工的工作自主性,有利于提升员工的工作满意度和生活幸福感。
其次,远程办公模式在帮助企业降低成本的同时,也有益于企业留住和吸引人才。在成本管理上,实施远程办公政策省去了企业租用办公场地的费用,降低了企业的固定成本。同时,员工差旅费用、办公室水电费等管理费用在远程办公模式下也一并下降。在人才管理方面,远程办公能够降低员工流动性并延伸企业招揽人才的可及范围。
最后,远程办公在改善环境,促进就业上具有积极的作用。从环境角度思考,远程办公应用范围的扩大一方面能够减少道路的交通量,缓解道路交通压力,提高人们出行的便利性;另一方面,道路车辆的减少也有助于减少空气和噪音污染,改善生态环境。在社会就业方面,远程办公创造了就业新形态,为人们提供了更广阔的工作机会,有利于实现人才资源在社会中的高效配置,提高人才与企业的匹配度。
远程办公的劣势
然而,一直以来各界对于使用远程办公来取代传统集群办公模式的顾虑与迟疑,也反映出远程办公模式在实践中存在的诸多劣势或问题。这些劣势很可能成为远程办公在企业实践中持续应用与深入发展的绊脚石,具体可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远程办公改变了员工的工作环境,使彼此空间分隔,进而影响了人际关系。在工作环境上,远程办公特别是居家办公难以保证安静稳定的工作环境,员工容易受到家庭琐事的干扰,生活和工作的时空边界变得模糊。在人际关系方面,远程办公以线上沟通替代了面对面沟通的方式,虽能跨越空间阻隔,但受制于当前技术水平,依然存在着诸如通讯延迟、肢体语言缺位等不足,因而降低了交流与协作的效率与体验,并不利于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同时,远程办公也容易使员工面临信任危机。
其次,远程办公还提高了人力资源管理和安全管理的难度。在人力资源管理方面,远程办公的有效实施必然要求企业在员工关系管理、培训与开发、绩效管理与评价等诸多方面做出重要调整,由此带来的一系列新问题亟需研究与解决。例如,依靠远程办公软件进行沟通协作的工作方式往往难以使员工在短时间内互相熟悉,降低了其互动频率和交流意愿,进而削弱其协作效果和创新能力。又如,在远程办公模式下企业采用远程培训方式替代线下培训,但由于缺乏当面交流与适度监督,培训者难以识别员工的学习状态并及时灵活调整培训思路,员工也更有机会敷衍参与而不被察觉,从而降低培训的效果。此外,远程办公企业对员工的绩效管理与评价也需采取额外的措施。尽管线上办公软件为远程办公企业提供了相对客观的统计数据用于员工绩效管理与评价,但由于很多企业缺乏完善的数字化绩效评价体系,员工绩效管理与评价的准确性、全明性与公平性等仍然难以得到保障。
在安全管理上,远程办公大多需要通过虚拟专用网络建立与公司网络的连接,缺乏强大安全的网络支持系统将难以保证信息在网络中的安全传递。此外,在远程办公模式下,由于员工所处的工作环境各异,员工人身安全及内部信息泄露的风险随之上升,而验证其安全性也将是一项庞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