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式老赖“淡定”的作风,让我想起了一种熟悉的动物。
我在大学读书时,男生宿舍的生态圈比较“自然和谐”。
我们进宿舍前时常看见,一种脑袋尖尖、肚子圆圆的啮齿目动物,旁若无人地从我们身边慢悠悠地走过。
我初见它们时,有点气愤,觉得它们严重藐视了地球食物链的顶端生物——我们。
但是,我后来又想,这也不能全怪它们。
因为,它们的肚子是我们的剩饭剩菜喂饱的,它们的放肆是我们的绥靖政策养成的。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无人喊打,老鼠自然可从容过街而不惧。
教科书式老赖就如男生宿舍“放养”的老鼠一样,在法律的缝隙间和人性的黑暗面“野蛮生长”。
一个不公开、不透明、不健全的社会信用体系,是教科书式老赖得以孕育的 “温和气候”。
黄淑芬之所以可以轻易转移财产,是因为我们的财产信息不公开。
财产信息可以公开吗?上梁不正下梁歪。说了很久的官员财产公开制度真的落到实处了吗?
一个不是很靠谱的执行体系,让教科书式老赖可以在看似艰难实则宽松的环境中相对自由地“成长”。
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提出,“要用两到三年时间,基本解决执行难问题,破除实现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藩篱。”
但是,当我看到嚣张的教科书式老赖,看到堆积成山的“终本”案件,看到淘宝网司法拍卖上满屏带长期租约的房产信息,我实在没有周院长的自信。
“终本”,全名为“终结本次执行”,意思就是,暂时找不到财产可以执行了,这次执行就“GAMEOVER”了,等有了新线索再恢复执行。
“终本”可以把明明没有执行完的案件奇迹般地“结案”了,为领导非常关心、“关系司改成败”的结案率做出了巨大贡献,可以说是中国法院执行工作的一大创新。
一个关心数字比关心结果更甚的执行体系,治得了教科书式老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