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新作批评,旧典重释的文章也多出彩。例如陈晓明《在历史的“阴面”写作——试论〈长恨歌〉隐含的时代意识》,是重读王安忆《长恨歌》并予以“旧典重释”的文学批评;郜元宝《为鲁迅的话下一注脚——〈白鹿原〉重读》,不仅是从反思道教文化的角度来重读和重释《白鹿原》的文章,同时也对当代文学写作作出反思达致非常细致绵密和鞭肌剔骨的程度;贺仲明《一个未完成的梦——论柳青〈创业史〉中的改霞形象》,通过经典重释,来思考改霞形象与柳青文学梦想、文学与时代之间的复杂关系,等等。大学里,当代文学研究领域往往将文学史研究和文学批评分得很清楚,做文学批评常常被视为就是在做文学现场的即时性批评。
在《文学评论》所刊发的当代文学板块的文章,当然也大致包含文学史的研究、与时下更为切近的文学批评文章,但正是由于学理性的坚持和强调,《文学评论》当代文学所刊发的文章,其实都可以谓之是一种广义的文学批评。偏于文学史研究的文章,也并不是单纯地在述史,而是要从史料、材料和新发现当中,反映新发现和新问题,这项文学史重构的工作,往往是蕴涵着敏锐的批评眼光、批评意识的。年轻学者李丹5年来的3篇论文,就很具有代表性:《遗文,一种特殊的文学批评——以郭小川遗作〈学习笔记〉为中心的考察》《论“大跃进”时期“群众史”写作运动——兼及文学工作者心态》《中国当代文学的“征求意见本”现象——以人民文学出版社20世纪70年代的长篇小说为中心》。问题、思潮、现象的研究,又无不是从作家与作品而来、牢牢立足作家作品的解读和重释。《文学评论》当代文学板块文章,没有单纯的不涉作家作品和具体史料、材料的理论批评的文章,而作家作品的研究,又因兼具文学史视阈与问题意识,而与以时评、快评著称的即时性文学批评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