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洋是来自陕北山区的90后,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也没有帅气的容颜。
但是,他却有着西北人特有的坚毅与豪迈。2009年辗转了大半个中国,来到湘南的一所大学,中文专业,至于为什么选择中文,吴洋很直率地告诉记者:因为它的学费在本科中最便宜。“毛主席有一句诗,叫做‘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我当时也是带着一个梦想出远门的。”在交谈中记者得知,这个寒门书生远出乡关的梦想就是在考上研究生。“现在的本科大学生都很普遍了,希望可以站在研究生的起点领跑。”听起来似乎很功利,但相比“找个女朋友”、“游戏玩通关”的理想,吴洋已经很勤奋了。
有了梦想,就差时间和行动了。然而对于这个来自光秃秃的陕北山区的小伙子来说,横亘在梦想途中的大坎是贫困的家境,父母都在务农,见过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见过金灿灿的小米、小麦,却从未见过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吴洋明白不能选择出生地、也不能责怪父母,唯一能做的就是刻骨铭心的努力。
为了能节约路费,吴洋曾经两年没有回家过年,而是在湿冷的南国街头倒卖小饰品、发传单,冻得直跺脚也没有抱怨过。“大年夜打电话给父母的时候,都装着坚强却也会暗自流泪。”然而,这样的日子并没有白白地流逝,而是增加了他改变命运的决心和勇气。
12年的夏天,也正是暑假,吴洋从湖南来到了岭南都市圈,作为一个来自二线城市的大学生,吴洋并没有得到太多的青睐。看着荷包日益干瘪,他只能去工厂流水线上班了,“那段时间,没有白天和晚上的概念,真的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很辛苦也很累,但这让我更加坚定了读研的念头。谁让我门没有背景,也没有过硬的学历呢?”
转眼又要开学了,这个9月不一样,因为吴洋已经大四了,也就是说离考研越来越近了,离毕业越来越近了。而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吴洋的面前,就是“考研只剩下半年时间了,而且,13年之后并不再有公费研究生名额了,这让我觉得机会很容易溜走。所以,我不能再去兼职了,而应该投入全部的精力备考。”
虽说不是高考一般的独木桥,但吴洋也不敢大意,但是不好意思向父母伸手要钱的吴洋觉得12年的冬天似乎比呼啸着北方的陕北还冷。刚开学,为了迎接新生,学生宿舍作了小范围的调整,隔壁宿舍搬进来的四个邻居中有一个算是特别了,“他是新闻系的,读书不咋地,但就像是犹太人一样(下文姑且称之为‘犹太男’吧),太会做生意了。”
其实,吴洋对这位整天“挨家挨户”兜售商品的学生还是不怎么看待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是“不务正业”。但是吴洋也明白“这种能左右逢源的人在社会上吃得开”,所以在吴洋的 心里总有一种无法调和的矛盾。做起了邻居,吴洋和犹太男之间的往来自然多了一些。在一次晚上火锅聚餐中,犹太男介绍了他目前的新业务——海外代购。“我那时半醉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手舞足蹈地说代购前途……”第二天,吴洋就鬼使神差地去找了犹太男。经过大半天的咨询,吴洋总算明白了:犹太男想代购泰国的护肤品,诸如Olay、SNAIL WHITE蜗牛霜、beauty Buffet以及ELE睡眠面膜等,因为他有个表哥在泰国务工。而且,“当时,他给了我很大的好处:几乎是底价供货,而且不要求先囤货。我考虑了一下并答应他试一试。”
在吴洋两点一线的考研生活之外,又增加了一段还蛮有趣的经历。在吴洋看来,自己貌似碰上了好的时机,货源不用愁,而一向诚实、豪爽的性格也帮了他很多忙,分享到朋友圈、空间、微博等社交平台的泰国产品还是蛮受欢迎的。刚开始没有经验,总是被前来询问价格之类的新老朋友打算复习,“这样挺烦恼的,所以经过一个礼拜调整,我每天只在晚上7-8点之间统一回复大家的询问,而这样做的前提就是我要尽可能地想到朋友们在选择我分享的产品时会遇到的问题,把这些问题都预设好了,就能引导大家自助服务了,跟我很熟的朋友也很理解我的做法。”
吴洋坦言,在开始之际还是遇到了比较多的困难,比如不能告诉父母自己在做什么,很多研友都以为自己改行了放弃考研了,甚至还有一些同学说我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过的人了”。但是,经历过苦难的农村人都能本本分分、踏踏实实地做事,而不是墙头草一样地随风而倒。
到了今天,吴洋已经是云南民族大学的研三了,每当他回忆起这段往事他都很感激在困难中给予帮助的“犹太男”,而这位被同窗校友用嫌弃的眼光关照过的“犹太男”在本科毕业之后便创起了业,成了名副其实的小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