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财经-早读早分享》2025年2月9日周日（第3271期）

今天是2025年2月9日，星期日，农历正月十二，美好的一天从阅读《现代财经-早读早分享》开始！

每日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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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悔人生，尽在精通三事：择善而从，矢志不渝，且行且惜。美好的一天从无悔人生开始 ！周日，早安！

以下内容是由《现代财经》编辑部根据国内外财经类门户网站相关资讯编辑整理而成（总第3271期）。原创不易，敬请尊重。谢谢鼓励。

一、早读分享

1 、 证监会发布做好金融“五篇大文章”实施意见。 中国证监会2月7日发布《关于资本市场做好金融“五篇大文章”的实施意见》。实施意见共分为8个部分、18条措施。实施意见聚焦支持新质生产力发展，突出深化资本市场投融资综合改革，增强制度包容性、适应性，推动要素资源向科技创新、先进制造、绿色低碳、普惠民生等重大战略、重点领域、薄弱环节集聚。中国证监会新闻发言人周小舟表示，实施意见是贯彻落实新“国九条”、进一步全面深化资本市场改革的重要举措，也是资本市场“1+N”政策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证监会将健全工作机制，细化分工安排，切实抓好各项政策措施落地见效。（中经网）

蔡子微评： 科技创新能催生新的产业和商业模式，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先进制造则是实体经济的核心，能够提升产业竞争力，带动上下游产业协同发展。普惠民生领域的投入能提高居民生活质量，释放消费潜力，消费的增长又会拉动经济发展。通过资本市场为这些领域提供支持，形成良性循环，为经济增长注入持久动力。

话题关注：资本市场改革与促进市场要素配置优化机制研究

2、金融监管总局：开展保险资金投资黄金业务试点。 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7日发布消息，为拓宽保险资金运用渠道，优化保险资产配置结构，推动保险公司提升资产负债管理水平，开展保险资金投资黄金业务试点。金融监管总局当日对外公布的《关于开展保险资金投资黄金业务试点的通知》明确，自通知发布之日起，试点保险公司可以中长期资产配置为目的，开展投资黄金业务试点 ， 此外，在试点要求方面，通知对试点保险公司投资黄金的事前事中管理进行了规范。在监督管理方面，通知明确了试点业务的定期报告、临时报告机制以及相关监督管理要求。（中经网）

蔡子微评： 保险资金具有规模大、期限长的特点，需要多元化的投资渠道来实现资产的保值增值。黄金作为一种特殊资产，与其他金融资产相关性较低，在投资组合中加入黄金，可以有效分散风险，优化保险资产配置结构。当股票、债券等传统资产面临市场波动时，黄金的稳定性能够起到一定的平衡作用，增强保险资金投资组合的抗风险能力。未来应进一步完善监管制度，细化监管标准，加强对试点保险公司的日常监管。建立跨部门的监管协作机制，保障保险资金投资黄金业务试点的顺利进行。

话题关注：保险资金参与黄金投资试点的经济效应与长期发展模式研究

3、工信部：全国已建成3万余家基础级智能工厂 。 截至目前，全国已建成3万余家基础级智能工厂、1200余家先进级智能工厂、230余家卓越级智能工厂。据统计，这些卓越级智能工厂分布在全国31个省 （ 区、市 ） ，覆盖超过80%的制造业行业大类。（中国新闻网）

蔡子微评： 智能化工厂建设显著提升了制造业企业的竞争力。通过引入自动化生产线、智能管理系统和数据分析技术，企业能够优化生产流程，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降低运营成本。智能化还增强了企业的市场响应速度和创新能力，使其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占据优势。政策支持和技术创新将进一步推动智能化工厂的普及，为制造业的高质量发展提供强大动力，助力企业在全球市场中脱颖而出。

话题关注：智能化工厂建设对制造业企业竞争力优势影响研究

4、化解农技推广人才短缺。 近期印发的《乡村全面振兴规划（2024—2027年）》提出，实施农技推广服务特聘计划，培养农技推广人才，壮大科技特派员队伍。眼下，从传统的小农户到新型适度规模经营主体，农技推广不仅要走出“田头”，还需借助“云端”技术手段，加速农业科技成果转化，为更好适应市场需求提供坚实的科技和人才支撑。（经济日报）

蔡子微评： 《乡村全面振兴规划（2024—2027年）》提出的农技推广服务特聘计划，标志着我国在推动农业现代化进程中的重要一步。通过结合传统与现代手段，如推动农技人员的稳定培养和利用数字化工具，能够更高效地满足农民需求，加快科技成果的转化。这不仅是对农业科技进步的推动，也是乡村振兴的核心支撑。

话题关注：乡村振兴背景下农业技术人才培养体系完善与高质量发展

5、交通运输部：要加快低空运输路空协同、人工智能等新兴产业标准布局。 交通运输部7日召开部标准化管理委员会会议，总结2024年交通运输标准化工作，研究部署2025年工作任务，审议通过《〈交通运输标准提升行动方案（2024—2027年）〉任务分工方案》《〈交通运输标准管理创新行动方案〉任务分工方案》《关于加强交通运输专业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工作的通知》。会议强调，要大力推进交通运输标准提升，强化标准管理创新，聚力推进标准国际化工作。（财联社）

蔡子微评： 这表明国家对智慧交通、数字化与人工智能的重视，尤其是在低空运输领域的发展。这一战略不仅涉及技术进步，还涉及行业标准、法规和安全管理体系的建设。低空运输将成为未来城市空中出行的重要组成部分，而标准化的推进将有助于行业规范和提升整体服务质量。同时，人工智能的应用有望助力智能交通系统的建设，尤其在实时数据处理、决策支持和安全管理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这一政策的发布，显示了交通运输领域向智慧化、数字化转型的迫切需求，也为相关产业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话题关注：基于智能化视角的低空运输与地面交通路空协同模式探讨

6、以科技创新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 新年伊始，创新领域的新动向，为发展新质生产力写下注脚。修订后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条例》施行，明确“对重大原创性、交叉学科创新等基金资助项目，基金管理机构可以制定专门的申请与评审规定”；位于湖北武汉的光谷未来产业研究院正持续跟踪发掘未来产业重点项目。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是当下所需、发展所急，是未来所系、大势所趋。开年以来，各地区各部门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不断促进新动能集聚、新业态涌现、新产业壮大，为高质量发展注入更多推动力、支撑力。（中国经济网）

蔡子微评： 近年来，创新领域的新动向，为发展新质生产力写下注脚。然而，科技创新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目前存在着技术创新不足与产业改造不足等问题。对此，一方面要发挥国家作为重大科技创新组织者的作用，整合各方力量进行原创性、引领性科技攻关；另一方面要加快传统产业的智能化、数字化改造，推动传统产业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转型。

话题关注：人工智能与大数据：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技术引擎

7、解码零售行业破局与重生：推进渠道变革，瞄准品质消费。 近日，中国连锁经营协会对2024年连锁超市和便利店企业的经营情况进行了摸底调查，其中，调查的47家超市企业旗下拥有1万多家门店，年度总销售额接近3000亿元；调查的便利店企业有60家，涉及12.4万家门店。在这种背景下，零售行业如何“突围”备受关注。《证券日报》记者采访多家百货、零售企业后发现，渠道变革、品质消费、情感需求 将成为 2025年行业发展的三大关键词。受访企业普遍认为，抓住社交电商发展机遇、挖掘产品附加值及独特性是必答题。（中国经济网）

蔡子微评： 零售业作为连接消费者与生产者之间的桥梁，是我国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关乎国计民生的重要产业。然而，零售业的发展还存在产品标准难以统一、缺乏模式创新意识和能力。对此，一方面，为了新零售业健康有序的发展，国家和地区层面联合出台了诸多支持新零售行业发展的政策以及法律法规，为新零售行业的发展营造了良好的政策环境。另一方面，促进新零售供应链整合优化，提升产品质量和优化产品结构。

话题关注：消费升级背景下新零售业核心竞争力及提升路径

8、假日文旅红火态势怎样延续？ 据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测算，刚刚过去的春节假期，全国国内 出游 5.01亿人次，同比增长5.9%；国内 出游 总花费6770.02亿元，同比增长7.0%。火热的假日文旅市场，再次彰显出文化旅游日益成为释放消费潜力、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力量。进一步繁荣文化和旅游消费，将假日文旅市场的红火态势延续下去，不断制造新的消费热点，需要政策和市场双向发力。高品质文化旅游产品和服务的打造，既离不开市场主体的创新创造，也离不开规范的市场秩序，以及政策制度的持续优化。（经济日报）

蔡子微评： 假日文旅消费对于释放消费潜力、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产品场景方面，各地不断推陈出新。传统旅游热门目的地依然受欢迎，同时，一些新的旅游形式和休闲场景也备受关注。新技术的应用提升了消费体验，为游客带来全新感受。在服务支撑方面，高品质文化旅游产品和服务的打造 既需要 市场主体的创新创造，也需要规范的市场秩序和政策制度的持续优化。一些地方开放部分政府机关和事业单位院落，为市民游客提供便利，旅游目的地治理市场秩序更加高效，游客满意度也有所提高。

话题关注：假日文旅高质量发展路径研究

9、从“世界工厂”到智造基地，广东勾勒产业跃迁蓝图。 广东机器人产业持续领跑全国，培育出了一批自主品牌的机器人本体、关键零部件制造及系统集成企业。2024年广东省工业机器人产量24.68万台 （ 套 ） 、同比增长31.2%，占全国44%。机器人产业是广东推动产业升级跃迁的一个缩影。从珠江水、广东粮、岭南衣、粤家电等传统广货，到新能源车、无人机、智能机器人 …… 在开放合作中发展壮大，在转型升级中持续蝶变，是广东产业发展的真实写照。（中工网）

蔡子微评： 广东通过大力发展高技术制造业、推动传统产业智能化改造，成功实现了从低端加工向高端智造的跨越。这一转变不仅提升了广东在全球产业链中的地位，更为其经济持续高质量发展注入了强劲动力 ， 此外，广东还积极招引外资、培育本土创新企业，形成了多元化、开放型的产业生态。

话题关注：异质性技术创新对区域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效应及作用机理

10、河北保定优化营商“软”环境，赋能发展硬实力。 近年来，保定市始终将营商环境作为重要抓手，提出京雄保一体化发展的战略方向，致力于打造一流的营商环境高地。近年来推出了一系列创新措施：2021年的标准地改革、无感审批、“营商环境十八条”；2023年出台《保定市优化营商环境创新行动96条》；2024年提出打造“投资保定”“保定服务”品牌活动年，持续提升城市的软实力和服务企业能力；2025年推出优化营商环境若干措施。（经济日报）

蔡子微评： 保定通过优化营商环境，展现了城市发展的新思路和新模式。通过创新举措，如数字化管理、便利服务等，保定提升了企业的运营效率和市场竞争力。此次大会不仅加强了政府与企业的合作，也凸显了政策的执行力和精准性。未来，保定需要继续加强创新、优化服务，推动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话题关注：营商环境优化与区域经济发展的耦合协调关系及互动效应研究

11、广西：传统村落焕发新活力。 近年来，广西采取多项措施推动传统村落保护利用，建立了示范建设评估制度，注重活化利用传统建筑、推动保护利用改革试点和“传统村落+”资源整合联动发展。通过建立传统建筑“普查—测绘—孪生—重生”数字化保护模式，运用“多方式、多场景”技术手段以及倾斜摄影、三维扫描等技术数字化展现村落基因特征，灌阳县完成100余处历史建筑数字建档、30处历史建筑以及10处文物建筑数字测绘和三维孪生建模工作，并制作传统建筑建造技艺解构演示视频，详细解读当地传统建筑营建智慧。（经济日报）

蔡子微评： 广西在传统村落保护利用方面采取了多项有效措施。在科技赋能方面，广西注重传承和发展传统技艺，构建了多个平台开展农村建筑工匠培训。在合理规划方面，钦州市灵山县设立了传统村落保护中心，编制了传统村落集中连片保护利用规划，确立了“一核四区十要点”的工作统筹蓝图。同时，三江侗族自治县坚持“保护为先，利用为基，传承为本”的原则，对传统村落进行有机串联和活化利用。在加强保护的同时，广西通过“传统村落+”模式，将传统村落与文旅等产业相结合，推动传统村落的保护和发展。

话题关注：人工智能背景下广西桂林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发展策略研究

12、人工智能体产业风口已至。 近段时间，人工智能体（AI Agent）这一新名词开始频繁出现在公众视野，市场咨询机构Gartner甚至将其列为2025年十大战略技术趋势之首。业界认为，Agentic AI（代理式人工智能）时代即将到来，2025年有望成为AI Agent的商业化应用元年。“Agentic AI时代来临，将彻底改变人们的工作和生活方式。”微盟集团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孙涛勇认为，AI Agent将能够独立且有效地执行工作任务，成为企业中不可或缺的积极力量，未来每个企业都会拥有Agent数字员工。（中国经济网）

蔡子微评： 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出现掀起了数字时代的智能革命。在大型自然语言模型的下半场，正迎来一场以人工智能体为关键代表的激烈角逐。然而，人工智能体的发展还存在内容安全风险、个人隐私侵权等问题。对此，一方面，创建与人工智能 体 基础模型技术机理相适配的治理工具模块体系。另一方面，构建面向智能体生态的交互式治理。大模型开发者之间应积极探索共建共治机制，以应对多智能体协同带来的公共外部风险。

话题关注：人工智能体的技术机理与模块化治理研究

二、今日社科期刊佳作关注

政府补贴与企业环保投资选择：前端预防还是末端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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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范庆泉,王星宇,刘祎男 来源：《贵州财经大学学报》2024年第06期

导读

摘要： 政府补贴是推动绿色低碳发展、经济转型和实现社会可持续目标的重要激励政策措施。不同于以往文献主要关注政府补贴对企业整体环保投资的影响，本文以2007—2020年中国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基于手工整理的政府补贴和环保投资数据，从企业内外部视角划分前端预防和末端治理的环保投资类型，分析政府补贴政策对两种不同企业环保投资行为的影响差异。研究发现，政府对前端预防项目进行补贴可以缓解企业融资约束、增加投资项目的预期收益，进而促使企业加大投资力度；政府对末端治理项目进行补贴无法提高投资项目的预期收益，对企业自身的投资额具有挤出效应。上述结论为优化环保补贴结构以及加快企业清洁生产转型提供了科学依据。

关键词： 政府补贴;环保投资选择;前端预防;末端治理;

引用格式： 范庆泉,王星宇,刘祎男.政府补贴与企业环保投资选择：前端预防还是末端治理?[J].贵州财经大学学报,2024,(06):68-78.

一、引言

中国政府高度重视环境问题,始终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为理念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为加快推进经济发展绿色转型,政府逐年加大环保方面的财政投入。据统计,2019年中国环保财政支出强度为0.75%,较2012年的0.39%提高近一倍。同期,欧盟27国环保财政支出强度达到0.79%,中国与此相比仍有一定差距。中国政府宣布要在2030年和2060年分别实现碳达峰与碳中和,这意味着需要继续加大环境保护工作力度,通过经济社会绿色转型以推动目标实现。在这一过程中,政府补贴扮演了重要角色,体现在引导资金流向、激励节能减排以及促进新能源应用等多个方面,成为实现低碳目标的主要驱动力之一。然而,当前政府财政收支压力凸显,环保支出也因此受到一定挤压。2021年中国环保财政支出强度为0.48%,已经连续两年下降,相比2019年累计下降约0.3个百分点。如何实现环保补贴政策的“精准滴灌”,提高财政资金的使用效能,尽早实现发展方式绿色转型和碳排放达峰后稳中有降的目标,已经成为现阶段政策制定者需要关注的重要问题。

事实上,企业是污染排放的主要源头,因此中国环境保护的重点在于治理企业污染。 [1] 企业污染治理模式分为前端预防和末端治理两种类型,前端预防是指通过提高能源效率等方式减少生产活动中的污染物产生量,而末端治理则是指处理已经产生的污染物使其符合排放标准。当前中国政府主要以行政手段约束企业的环境行为,企业往往通过末端治理被动应对环境规制。2014年4月,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八次会议表决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修订草案)》,其中在第一章第五条增加了“环境保护坚持保护优先、预防为主”的表述。这表明了国家在法律层面已经确立了前端预防在环境保护中的关键地位。“十四五”规划中提出“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坚持节约优先、保护优先”。党的二十大报告也指出,要加快发展方式绿色转型,加快推动产业结构、能源结构等调整优化,完善支持绿色发展的财税政策,进一步强调了前端预防的重要性。然而,前端预防具有投入规模大、风险高等特征,企业普遍存在相应投入规模不足的问题。 [2] 政府补贴作为财政环保支出的重要方面,具有矫正资源扭曲、提高经济效率的作用,能够对企业环保行为进行积极的引导。因此,评估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行为的差异化影响,判断其是否引导企业由末端治理转向前端预防,为政府保持战略定力并以更大力度实施补贴政策提供经验证据,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与本文直接相关的文献主要有两类。第一类文献旨在研究环境规制政策对企业环保行为的影响。此类文献大都聚焦于评估政府补贴是否发挥了积极的政策效应,发现政府补贴能够促进企业加大环保投资的力度。 [3-7] 另有文献研究发现,政府补贴对企业投资行为的影响会受到外部因素的干扰,进而导致环保补贴出现激励和挤出两种不同的政策效应 [8] ,但这些文献大都是从外部因素分析异质性产生的原因。现有文献没有充分考虑企业不同环保投资项目间的差异,难以进一步优化环保补贴结构。第二类文献开始关注到企业差异化的环保投资行为。此类文献着重探讨环境规制政策对企业环保投资行为选择的影响,主要是从污染排放或全要素生产率的产出视角加以分析 [9,10] ,但并未区分不同类型的企业环保投资行为。

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主要有以下三点。第一,从研究内容上,通过手工筛选的方式对A股上市公司政府补助和在建工程明细进行逐一鉴别,构造了环保投资和环保补贴变量,采用更为精细化样本数据检验政府环保补贴的影响。第二,从研究方法上,从内部和外部两种视角选取多个指标来区分前端预防与末端治理两种不同类型的环保投资,丰富了前末端环保投资的识别方法。第三,从研究结论上,探究政府补贴对企业前末端环保投资的差异化影响,厘清政府补贴助力企业实现清洁生产和产业升级的作用机制,为优化政府补贴政策、推动环保财政支出提质增效提供理论依据。

二、文献综述

环保投资是实现企业生产绿色转型的必要途径,制度安排对环保投资的影响受到广泛关注。 [11] 现有研究考察了命令控制型 [12-15] 和市场激励型 [16-19] 等多种环境规制政策,政策效应并不一致。

有关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影响的政策效果评价,更多是从总体视角展开研究。卢洪友等、Wang和Zhang、Song等利用A股上市公司数据进行研究,发现政府补贴能够缓解企业环保投入的融资约束问题,并因此促进企业提升环保投资。 [4-6] 石光等利用脱硫补贴发放作为外生冲击构造双重差分模型,发现政府补贴激励企业投资脱硫设施并最终实现污染减排。 [3] 王勇和陈洪航从环保费用粘性角度出发,发现政府补贴起到抑制企业环保费用反粘性的作用,缓解企业环保费用“易跌难涨”的问题。 [7] 上述研究均证明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具有激励效应。同时,还有文献发现政府补贴在特定情形下会对私人投资产生挤出效应。张杰等发现政府创新补贴对企业创新的激励作用有限,甚至替代企业私人研发乃至产生了挤出效应。 [8]

借鉴何晴等在评估政府研发补贴政策效果异质性的研究思路 [20] ,我们考虑政府环保补贴政策效果是否也会受到企业环保投资差异化行为的影响。显然,企业环保投资的不同选择,会对此后企业生产方式和产品竞争力带来不同影响。这种机制可能存在反向传导,进而影响政府环保补贴的政策效果。正是基于对于这一问题的关注,本文尝试分析政府补贴对企业不同类型环保投资行为影响的作用机制,并进一步寻求政府环保补贴政策优化空间,这在理论研究层面具有十分重要的研究价值。在环境治理实践中,企业减排措施分为前端预防和末端治理,由于前端预防体现出明显的技术升级特征,因此前端预防比末端治理在环境和经济两方面均更具优势。 [21,22] 显然,政府补贴政策如果能够促使企业加大前端预防的投资力度,将会进一步提升政策效能。然而,现有研究仅关注到了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总体的影响,尚未对不同类型环保投资行为影响的政策效应进行评价。

有些文献从约束性环境规制的视角开始关注对企业两类环保投资行为的影响。郭俊杰等利用2007—2014年的省级面板数据,发现排污费征收标准调整提高了工业二氧化硫去除率以及降低了单位产出二氧化硫生产量,以此证明政策实施促进企业加强末端治理的同时激励企业加强前端预防管控。 [9] 万攀兵等利用清洁技术标准的实施构造了双重差分模型,基于中国工业污染源重点调查企业数据考察了政策实施对企业污染物排放量和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给出了清洁技术标准兼具促进企业前末端投资的结论。 [10] 参照上述文献,考察政府补贴是否促进企业前端预防投资,评估政府补贴能否促进企业绿色转型,并实现产业升级的政策目标,将成为本文的一个研究重点。

上述文献使用污染排放特征和企业生产率加以识别企业环保投资行为的差异,其中使用单位产出的污染生产量和全要素生产率作为因变量以刻画企业前端预防的投资行为。事实上,直接使用减排结果或技术升级指标作为目标变量,可能忽视了企业投资活动中客观存在的风险。以往文献的重点更多落脚于投资成果而不是环保投资决策上。需要考虑的是,前端预防投资具有高风险特征,相关投资未必能在短期内表现出能源使用效率和生产效率提升的结果。再加之,政府补贴政策的目的在于引导企业环保行为、推动企业加大投入,而无法改变客观风险的存在。因此,以环保投资成果作为被解释变量评估政府补贴的政策效果可能会导致估计偏误。基于此,本文从微观视角出发,将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行为的影响聚焦于环保投资变量上,并通过区分投资类型考察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的异质性效果,为提高政府补贴效果提供科学的依据。识别企业环保投资归属于前端预防抑或末端治理,则成为本研究的另一个重要内容。

三、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行为选择的理论分析

政府补贴作为矫正市场失灵的重要财政手段,是推动企业加大环保投资的有效政策工具。但考虑到不同企业采用的减排方式有所不同,环保投资受政府补贴的影响也可能会有所差异。

首先,前端预防的资金需求高于末端治理。前端预防是控制污染物产生的减排方式,重点在于开发利用清洁能源以及提高能源效率。这类环保方式对技术水平的要求相对较高,往往只有工艺流程更加复杂的新技术和新设备才能实现。 [23] 不论自行研发还是外部引进,新技术和新设备的使用都以大量和长周期的资金投入为前提。末端治理是在生产流程末端处理产生的污染物,对技术水平和工艺流程的要求相对较低。在资金总量保持不变的前提下,环保投资必然挤占生产经营投资,理性的企业会使用尽量少的资金满足环境规制要求。在考虑到资金需求差异的前提下,企业环保投资往往以末端治理为主,而前端预防的投资水平往往会低于最优投资规模。

其次,前端预防的投资风险相较于末端治理更大。前端预防的投资项目多涉及技术升级,意味着企业需要根据新技术要求对现有生产线进行升级改造。能源成本变化又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相关研发投入和知识积累 [24] ,所以这类项目除了资金需求量大以外,还有项目工期长、投入产出比不确定等特点。 [10,25] 与之相对的,末端治理以成熟技术为基础,通常在现有生产线基础上加装污染治理设备即可,项目工期较短的同时确定性较强。一般而言,投资项目的资本成本与其风险正相关,即项目风险越大资本成本越高。当企业仅以满足环境规制政策要求为目标时,前端预防投资的增量风险将加剧融资成本的提高,进而对企业环保投资决策造成不利影响,使得理性企业基于自身利益考量减少前端预防投资规模,转而以末端治理为主。

最后,前端预防的长期收益大于末端治理。根据“波特假说”,环境规制能够推动企业实现绿色技术进步,进而抵消部分甚至全部环境规制成本。 [26] 张明斗和闫昱睿研究证实了低碳城市试点政策能够促进绿色技术创新。 [27] 前端预防投资具有明显的技术进步特征,在减少污染排放的同时,有助于其提高企业生产效率。 [28] 长期来看,企业前端预防项目虽然资金需求高、投资风险大,但有可能为企业带来持久性的效率提升,通过降低预期环境规制成本的方式提高预期经营绩效,具有较高的长期收益。而末端治理投资以污染物的处理为主,尽管可以解决短期的污染排放问题,但长期来看企业仍不得不持续面临污染处理问题。此外,末端治理在减少污染排放的同时对企业生产效率提升和经营绩效提高的作用较为有限,导致其长期收益较低。

进一步,我们引入政府补贴,分析其对企业两类环保投资行为选择的异质性影响。

由于前端预防具有技术升级的特征,能够优化企业生产工艺,进而提升生产效率、提高产出水平。因此,前端预防投资的边际收益曲线表现为先增长后下降的趋势特征。由于前端预防投资的资金需求多、投资风险大,这会导致企业前端预防投资金额无法达到最优投资水平,即均衡点仍处于边际收益曲线的上升阶段。政府补贴能够填补企业投资的资金空缺,提高企业的抗风险能力。当企业获得政府提供的前端预防投资补贴时,一方面资金来源问题得到解决,缓解环保投资对扩大生产经营投资的挤压;另一方面,政府补贴资金的投入会进一步提高前端预防投资的边际收益,进而促使企业追加投资规模。换言之,在引入政府补贴的情形下,前端预防投资的预期边际收益提高,在现有前端预防投资规模的基础上,企业会进一步提高前端预防的投资水平。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1。

假设1:政府补贴能够促进企业前端预防投资。

相对于前端预防,末端治理不具有技术升级特征,对企业产出水平的影响有限。因此,末端治理投资的边际收益曲线更为普遍地表现为单调递减的趋势。此外,由于末端治理仅需购置基于成熟技术的污染处理设备即可,因此资金需求和投资风险都相对较小。无补贴情形下,企业能够根据利润最大化条件自行调整至最优投资水平,即均衡点上边际收益等于边际成本。当引入政府补贴时,在已符合环境规制政策要求的基础上进一步增加末端治理投资无法提高企业的预期收益。因此,当企业获得政府为末端治理项目提供的环保补贴时,理性的企业将保持投资规模总额不变,调整增量资金至其他投资项目。故政府补贴无法促进企业提高末端治理投资,企业甚至会降低自身投资水平以维持边际收益等于边际成本的利润最大化条件。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2。

假设2:政府补贴对企业末端治理投资有挤出效应。

四、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行为的异质性影响的实证分析

(一)研究设计

1.数据说明

本文以中国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时间区间设定为2007—2020年,数据均来自WIND资讯和CSMAR数据库。为提高估计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基于WIND一级行业分类剔除了金融、房地产和日常消费行业样本,基于WIND二级行业分类剔除了食品与主要用品零售、食品饮料与烟草、消费者服务、公用事业行业样本。剔除极端值和缺失值后,最终获得6645个公司-年度观测点。

2.变量选取

(1)被解释变量。为准确识别企业投资中的环保投资,本文收集了中国A股上市公司的286739个在建工程明细,其中包含项目名称以及当期发生额等字段。通过手工筛选的方法逐一甄别项目名称,得到归属于环保类型的在建工程项目。随后,我们将企业同一财务年度的不同在建工程当期发生金额进行加总,整理得到了企业-年份维度的环保投资数据。最后,将企业的环保投资金额取对数后作为被解释变量,用ln ENVINV 来表示。

(2)解释变量。上市公司披露的政府补助明细,为本文提供了展开效果评估和影响分析的基础。本文收集了A股上市公司财务报表附注中政府补助的401981个项目明细,字段包含项目名称和补贴金额等。通过手工筛选、逐一鉴别,得到归属于环保类型的补贴项目。与被解释变量处理类似,将属于同一企业同一年份的环保补贴金额进行加总,整理得到了企业-年度层面的环保补贴数据。最后,本文将企业-年度层面的环保补贴金额合计取对数后作为解释变量,用ln ENVSUB 来表示。

(3)控制变量。参照Liu等 [29] 和Zhong等 [30] 的研究,本文选取一系列影响企业投资水平的控制变量。企业规模(ln S ),用取对数的总资产来表示,该指标用于控制企业资产规模对投资规模的影响。资产负债率( RLEV ),该指标表征了企业负债水平,由总负债除以总资产获得。根据童盼和陆正飞的研究,负债水平会对企业投资产生影响,资产负债率与投资水平负相关。 [31] 企业年龄(ln BIRDYS ),用上市年限衡量,具体算法为样本所属财务年度减去企业上市年度后取对数,该变量用来控制企业不同发展阶段对环保投入的影响。竞争程度( HHI ),参考张杰等的研究 [8] ,该指标用当年企业营业收入除以企业所属WIND三级行业的营业收入总和来表示。企业业绩( ROA ),用当年净利润与总资产的比值来表示,该指标控制了企业的盈利能力对投资水平的影响。

3.模型设定

为识别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的差异化影响,本文设定计量模型如下:

ln ENVINV it = α 0 + α 1 ln ENVSUB it + α 2 D it ×ln ENVSUB it + α 3 D it + CONTROLS it + FIRM + YEAR + ε it (1)

其中,ln ENVINV it 代表企业的环保投资,ln ENVSUB it 表示企业收到的环保补贴。 D it 为划分环保投资类型的虚拟变量,末端治理类取值为1,前端预防类取值为0。向量 CONTROLS it 代表控制变量,包括ln S it 、 RLEV it 、 ROA it 、 HHI it 、ln BIRDYS it 。 ε it 表示误差项。为避免遗漏变量产生估计偏误,模型还控制了个体固定效应和年度固定效应。回归结果的标准误聚类到个体层面。

4.描述性统计 (1) 限于篇幅,正文内未报告描述性统计,留存备索。

描述性统计结果表明,环保投资均值为1.60亿元,标准差为4.38。环保补贴均值为0.07亿元,与环保投资均值比值约为4.38%。各类变量指标均在合理区间,为本文开展政策效果评估提供了较为可靠的数据支撑。

(二)从外部视角划分环保投资类型及相关实证结果

如何识别企业环保投资所属类型是检验政府补贴差异化影响的核心问题。本文首先通过外部视角识别企业环保投资归属于前端预防抑或末端治理,进而考察政府补贴对不同类型环保投资的差异化影响。

1.绿色专利视角

首先,本文从绿色专利视角出发,在数量以及名称两个维度上识别企业环保投资类型。第一,根据企业绿色专利数划分。前端预防的重点在于通过技术升级减少生产过程中的污染物排放,而末端治理则通过使用成熟的污染处理技术实现。因此在理论上,进行前端预防投资的企业应当更重视绿色技术的研发,相较于进行末端治理的企业申请获得更多的绿色专利。基于此,本文将绿色专利数高于WIND三级行业中位数的企业环保投资划分为前端预防投资, RDNDUM 取值为0;低于WIND三级行业中位数的企业环保投资划分为末端治理投资, RDNDUM 取值为1。第二,根据企业绿色专利名称划分。进行前端预防投资的企业获得的绿色专利应当以清洁生产、提高能源效率为主,而采取末端治理的企业则获得更多关于污染物处理的绿色专利。以此为据,我们收集到2006—2019年上市公司的绿色专利明细,利用逐一鉴别专利名称的方式对其进行手工筛选,整理划分为前端专利和末端专利。随后,求和计算得到各企业的前端专利数量和末端专利数量。若某企业的前端专利数大于末端专利数,我们认为该企业的环保投资更可能归属于前端预防类, RDTDUM 取值为0。反之,我们则认为该企业的环保投资大概率是末端治理类, RDTDUM 取值为1。由于一些企业没有绿色专利,无法根据绿色专利名称来划分环保投资类型,该种划分下的样本点减少1324个。

表1给出了绿色专利视角下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影响的估计结果。其中,模型1—3报告的是绿色专利数量维度的结果,模型4—6报告的是绿色专利名称维度的结果。由于虚拟变量 RDNDUM 和 RDTDUM 被吸收,所以表中没有列示。实证结果显示,政府补贴的估计系数 α 1 均显著为正,表明政府补贴促进了企业的前端预防投资,假设1得证。各列中政府补贴与环保投资类型虚拟变量的交叉项估计系数 α 2 均显著为负,表明政府补贴对末端治理投资产生挤出效应,假设2得证。

表1 绿色专利视角下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的影响

注: *** 、 ** 、 * 分别表示在1%、5%和10%水平下显著;括号内为t统计量,下表同。

2.全要素生产率视角

其次,本文从全要素生产率视角,在OP法和LP法两种计算方法所得结果的维度上进行分类。一般而言,采取前端预防的企业通过技术升级和设备更新产生减排效果,往往同时使其具有较高的生产效率。而进行末端治理的企业关注排放物和废弃物的处理,这样的环保行为几乎不能对生产效率产生实质性影响。企业环保行为与生产效率之间的同步性,为我们从全要素生产率视角观察其环保投资类型提供了可行性。按照上述逻辑进行推演,若一家企业生产效率更高,其环保投资可被认为是前端预防投资;生产效率相对不足的企业,其环保投资更有可能是末端治理投资。本文采用OP法和LP法分别计算样本中上市公司的全要素生产率,将全要素生产率高于WIND三级行业中位数的企业,其环保投资划分为前端预防投资,把低于WIND三级行业中位数的企业的环保投资划分为末端治理投资。依此,本文构建了虚拟变量 TFOPDUM 和 TFLPDUM 。当全要素生产率高于行业中位数时, TFOPDUM 和 TFLPDUM 取0,表示前端预防类投资,反之则反。

表2给出了全要素生产率视角下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影响的估计结果。其中,模型1—3和模型4—6分别是采用OP法和LP法全要素生产率划分环保投资类型的结果。两种分类下的实证分析结果均表明,ln ENVSUB 的系数正显著,说明政府补贴促进了企业的前端预防投资,假设1得证。交叉项的系数 α 2 均显著为负,意味着政府补贴对末端治理投资产生挤出效应,假设2得证。全要素生产率视角下的实证结果进一步支持了本文结论。

表2 全要素生产率视角下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的影响

3.污染排放视角

再次,本文从污染排放视角,采用是否排放污染物和污染物排放数量两个维度识别环保投资类型。工业企业在生产中,消耗大量能源的同时伴随着污染物产生。前端预防模式治污的企业利用新技术提升能源效率的同时,污染产生量会处于较低水平,污染排放量也因此得以下降。而通过末端治理模式治污的企业仍使用传统能源,能源使用效率较低,污染生产和排放量相对较大。因此,当某一企业污染排放量较大时,该企业的环保投资更有可能是末端治理投资;若污染排放量较小则更有可能属于前端预防投资。本文基于重点监控排污企业目录和工业企业污染排放数据库构造了虚拟变量 POKDUM 和 POIDUM ,刻画企业环保投资类型。其一,将工业企业污染排放数据库与上市公司进行匹配。若企业在生产过程中排放污染物,那么将其环保投资划分为末端治理投资, POIDUM 赋值为1;若没有证据表明企业有污染物排放,那么将其环保投资划分为前端预防投资, POIDUM 赋值为0。其二,将2008—2020年重点监控排污企业目录与上市公司进行匹配。凡曾进入监控目录的企业,将其环保投资划分为末端治理投资, POKDUM 赋值为1;若企业从未进入过监控名单,则将其环保投资划分为前端预防投资, POKDUM 赋值为0。

表3给出了污染排放视角下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影响的回归结果。其中,模型1—3是采用是否列入工业企业污染排放数据库进行分类的结果,模型4—6是采用是否进入重点监控排污企业目录进行分类的结果。虚拟变量 POKDUM 和 POIDUM 被吸收,因此表中未列示。两种分类下实证结果均显示,ln ENVSUB 的系数正向显著,证实了政府补贴对企业前端预防投资的促进作用,假设1得证。在控制其他变量和个体-年度双向固定效应的模型中交叉项系数显著为负,同样证明了政府补贴挤出了企业末端治理投资,假设2得证。总体来看,污染排放视角下实证结果符合预期。

表3 污染排放视角下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的影响

4.会计指标视角

最后,本文从会计指标视角,在研发强度和固定资产折旧速度维度划分环保投资类型。如前文所述,前端预防通过技术升级和生产线改造的形式提高能源效率,减少污染物的产生。因此,前端预防投资具有明显的创新特征,若通过自行研发方式完成技术升级,则需要企业将大量资金投入研发。相对而言,末端治理基于已有的成熟技术开展,需要的研发投入也相对较小。因此,若某一企业具有较高研发强度,其环保投资大概率是前端预防投资;而若某一企业的研发强度较低,则其环保投资大概率是末端治理投资。不过也要考虑到,无论是前端预防还是末端治理,企业都可以通过直接购买技术许可和购置资产实现,不必然通过自行研发方式完成。但即便如此,由于前端预防伴随着旧设备的淘汰和新设备的启用,企业会更加频繁地更换设备以完成产业升级。从财务角度考虑,机器设备折旧费用是企业所得税应纳税所得额的减项之一,固定资产折旧速度与企业抵税收益大小正相关。因此,无论是会计报表收入成本配比原则的要求,还是前端预防投资的企业有更强的动力利用抵税收益充足现金流,两者均指向前端预防投资的企业具有更快的固定资产折旧速度。为从会计指标视角刻画环保投资类型,本文设定虚拟变量 RDUM 和 DEPRDUM 。将研发强度高于WIND三级行业中位数样本的 RDUM 赋值为0,反之赋值为1。同样的,将固定资产折旧速度(固定资产折旧/固定资产期初净值)高于WIND三级行业中位数样本的 DEPRDUM 赋值为0,反之赋值为1。由于部分企业的研发投入数据缺失,模型1—3的样本点减少929个。

表4给出会计指标视角下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影响的估计结果,模型1—3和模型4—6分别采用研发强度和固定资产折旧速度划分环保投资类型。由实证结果可知,无论采取哪一种维度的划分,ln ENVSUB 的系数 α 1 均显著为正,交叉项 RDUM ×ln ENVSUB 和 DEPRDUM ×ln ENVSUB 的系数 α 2 均显著为负。结果表明,政府补贴促进了企业前端预防投资的增加,而对末端治理投资具有挤出效应。会计指标视角的实证结果再一次支持了本文假设。

表4 会计指标视角下政府补贴对企业环保投资的影响

五、进一步分析

(一)模型构建

如前文所述,前端预防投资体现为新技术引入和设备升级,末端治理投资体现为购置污染物处理设备。按照这一逻辑,本文依据在建工程明细和政府补助明细中的项目名称对其进行二次划分,从内部视角探究环保补贴的差异化影响。与前文处理一致,分别在企业-年度层面对前端预防和末端治理的环保投资以及政府补贴进行分类加总。随后,将前端补贴与前端投资匹配、末端补贴与末端投资匹配,最终得到前端预防观测点5670个、末端治理观测点1372个。

为在细分样本中展开进一步分析,本文建立如下模型:

ln FROINV it = β 0 + β 1 ln FROSUB it + CONTROLS it + FIRM + YEAR + ε it

(2)

ln BEHINV it = γ 0 + γ 1 ln BEHSUB it + CONTROLS it + FIRM + YEAR + ε it

(3)

其中, FROINV it 和 BEHINV it 分别表示企业 i 在年份 t 的前端预防投资和末端治理投资, FROSUB it 和 BEHSUB it 分别表示企业 i 在年份 t 的前端预防补贴和末端治理补贴, CONTROLS it 代表控制变量集合并与外部视角分析设定的计量模型保持一致, ε it 表示误差项。 FIRM 表示个体固定效应, YEAR 表示年度固定效应。回归结果的标准误聚类到个体层面。本文主要关注模型(2)和模型(3)中核心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 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