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的童年》第二季在弹幕区及社交媒体、豆瓣等平台的评价中可以看出,新西兰当选大部分人最喜欢的国家。
玩,是新西兰人最重视的事。
奥克兰是新西兰最大的城市,其中一所小学将玩做到极致。只要不伤到他人和自己,其余的没有限制、没有规则,一切自由。
学校的操场被称为“无法无天操场”,孩子在草坪上滚来滚去,在树上、房顶爬上爬下,连一个秋千上,都挤着四五个学生,高高地向空中荡去。周轶君看得提心吊胆。
横在地上的木棍、树杈,都是高危物品。当没有成年人在旁边持续提醒时,孩子们反而成为自己安全的“第一负责人”,有着很高的安全意识——木棍不能朝向他人;横在路上的树枝要扶起,放到一边;保护自己远离挥舞着的尖锐物。
孩子们的安全意识让周轶君惊讶。“如果我们一直为孩子们提供安全保护,孩子们永远都学不会保护自己。”学校的校长说。
对于很多人来说,把玩当作唯一的目的,似乎不可思议。
当一位新西兰父亲端着一筐小鸡出现时,周轶君的第一反应,“是要培养他们的算数吗?”一位妈妈哈哈大笑,说“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其实新西兰家长只想让孩子温柔地对待动物,培养他们对自己身体的感知能力。
不把教育功利化,是新西兰教育最大的特点。在与一对华人父母聊天时,周轶君听到一个故事:一个本科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论文被教授打了零分。教授问,何为“人上人”,成为“人上人”是吃苦的目的吗?是为了欺负“下边的人”吗?
在这样的教育理念下,孩子们长大成人后,可以选择任何职业,大学教授并不比水泥工高人一等,大家只是各司其职。
德国也是如此,无论是政治家、教育家,还是水管工、园艺师都值得尊重,在社会中基本只看分工,不分贵贱。
德国的双轨制教育让学生可以选择读职业学校,或是进入大学。不过,他们可以在人生的任何时刻反悔。读完职校后反悔了,学生依然可以选择工作几年后再进入大学。
德国华裔妈妈告诉周轶君:“每个人生出来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就应该允许他们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去探索和学习。”
在《他乡的童年》第一季中,周轶君去了芬兰,探访那里“领跑全球”的教育。
她同一所小学的学生参加了一节森林课。在森林里什么课都可以教,唯独不教“正确答案”。比如,寻找颜色和气味。
上课前,老师给学生发色卡,有红色、黄色、灰色,让学生们在森林中找到相匹配的颜色。周轶君看到孩子们带回来的东西非常惊讶,她几乎没想过在一片绿色的森林中,可以出现这么多颜色。接着,老师让孩子们在森林中嗅不同的气味,用自己的想象力描述味道,让孩子们触摸“可爱的东西”,甚至是“恶心的东西”。
森林课的老师告诉周轶君,除了培养他们野外生存的能力,最主要的是建立孩子和自然的关系。
周轶君问老师,如果生活的地方没有森林怎么办。老师告诉她,如果住在沙漠,就去了解沙漠;住在城市,就去了解城市。
“老师其实是在表达,让孩子和生活环境产生联系,可以在任何课堂之外的地方了解现实环境,解决现实环境的问题。这个理念在哪里都说得通。”周轶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