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正是印度方面打着所谓'保护不丹'的幌子,为其越界侵犯中国领土'正名',企图制造洞朗地区争议,阻止并牵制中不边界谈判进程。”6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耿爽连续第四天在记者会上就印军越界事件揭批印度。在这一关系是非曲直的问题上,耿爽并非一个人在战斗。

就在本周一耿爽首次就事态发声同日,不丹媒体“不丹新闻网”的法律顾问旺查·桑杰(Wangcha Sangey)发表署名文章,呼吁人们“理解中不边界问题,寻找真相”。

文 | 查希 张骜 李德意 刘洋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环球网”（ID：huanqiu-com)，不代表瞭望智库观点。 

旺查·桑杰(Wangcha Sangey)在文中说,对于中印边界最近的事态,各方说法有多种版本。印度媒体虽然也报道了中方表态,但立场天然地站在印度政府一方。而本文是他对印媒说法的回应。

在文章中，旺查·桑杰例举了15个事实:

1、从上世纪60年代末到整个上世纪70年代,印度政府一直试图代表不丹与中国就中国-不丹边界划定事宜谈判。

2、中国拒绝了印度全部这些企图。中国坚持认为不丹是主权国家,应该代表自己直接和中国沟通。

3、 印度无奈,只得允许不丹直接和中国就边界问题谈判。这就是上世纪80年代,中国和不丹两国开始边界谈判的原因。此后,中不间24轮边界谈判都以一种热忱友好的方式进行,取得了很大进展。不丹也一直在将进展知会印度。

4、不丹民众有可能认为谈判过于旷日持久。类似的观点也在不丹国民大会中扩散。这些沮丧可以理解,在君主制政体下,人民习惯了国王的快速决断,很多人不了解国家之间划定边界的谈判有多复杂。中不边界谈判更复杂的地方在于,(不丹)政府无法倾诉出全部那些令人不快的真相——包括印度向不丹施加了巨大压力,要求后者向中国索取更多具有战略意义的领土。

5、印度与不丹也曾就南部边界进行秘密谈判,只是公众不知道而已。在谈判过程中,不丹没有丝毫发言权。事实上,不丹更容易被印度吞并,而非被中国。如果不经过印度,不丹甚至无法与外部世界联通。而且,不丹的经济和贸易完全依赖于印度,包括在不丹南部由西向东的旅游线路,迫于这样的地缘政治压力,不丹可能不得不接受印度勘测队的做法,由他们决定在哪里放置界碑。这种其中一方可以为当事双方做决定的方式,决定了印不划界十分平稳、迅速。

6、事实上,中国愿意同不丹进行边界谈判,是推动不丹主权向前迈进一大步的举措。我很感谢中国对不丹主权的肯定。我也感谢印度在经济和贸易上的援助,这使得不丹得以发展。但是,我更爱不丹。

7、毫无疑问,我认为政府也希望中不之间的边界谈判结束,希望能够签署协议。不丹意识到向中国提出要求的局限性。同时,不丹也不会忽视印度的战略利益。压力很大,这就是为什么洞朗地区引发了多方的注意。如果中国或者印度用强力接管洞朗,对不丹也许会是“因祸得福”。现在所谓的“维持现状”其实正在威胁不丹的领土完整。

8、对不丹来说,洞朗不比不丹其他的地方有更高的战略价值。但对印度和中国,这个地方就至关重要了。对印度来说,很不幸的是,印度锡金邦和中国西藏在洞朗三国交界地区早已经划定。所以,获取整个洞朗高原成为了印度军方的战略利益,因为在锡金邦,印度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对印度来说,锡金门户已经被关上。

9、因此,印度向不丹施压,要求其在和中国关于洞朗高原的谈判中尽可能地提出更多的领土要求。印度深知可以利用不丹的领土为本国的战略利益服务。因为印度没有权力与中国进行谈判,所以他们希望不丹可以重新提出要求,这使不丹陷入了困境。每一寸的不丹领土都是神圣的,这些被声索的领土都是正当的。但是,为了印度的利益,向中国索取有争议领土只可能威胁不丹自己。索取得越多,越会使不丹失去声索本属于自己领土的道德基石。

10、不丹被放在了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立场之上。中国不可能放弃自己的战略利益(在与印度协商锡金段边界时已经获得的洞朗高原部分地区)。另一方面,印度一直坚持让不丹抢夺中国在洞朗地区的领土,这些领土印度自己已无法通过谈判从中国获得。

11、中国希望与不丹改善关系,希望解决边界争端,促使两国关系更加紧密。在其他北部边界部分,中国也已经展现出愿意调和不丹需求或立场的意愿,但不是在中国与印度交界的不丹和锡金三角地带。中国绝不会在不丹边界问题上对印度妥协。不丹政府也很清楚这一点,希望能用现实态度,一劳永逸地结束谈判,签署中不边界协议。但是印度不点头,不丹不敢签。结果就是,中国会保持对洞朗地区的管辖权,而不丹永远活在印度的“慷慨仁慈”之下。

12、印度担心他所谓的西里古里走廊咽喉以及东部各邦的安全。这也许就是其吞并锡金的原因。同样,中国也担心狭长的春比溪谷以及整个西藏未来的安全。中国看待洞朗高原就像印度看待锡金一样重要。我认为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中国不会一直等,等到不丹把印度人都清走。中国眼中,安全比双边关系更重要。

13、目前,与印度的东部边界也没有划定,症结在于中国藏南(文章中称阿鲁纳恰尔邦)。中国主张在藏南地区拥有主权。所以这里也出现了类似洞朗三国交界点的情况。同样,中国不会为了与不丹的友谊在国家安全问题上妥协。所以,综合各方因素,允许不丹与中国签订边界协定也可能有利于印度。这一姿态将有助于印度在中印边界争议地区与中国达成合理的协议。

14、在中国-不丹边界谈判中,如果不丹只是作为印度战略利益的代理人,中国就绝不会让步。很多次在中国-不丹边界谈判中,中方可能已怀疑印度在不丹背后指挥谈判。而这次印度公开宣称代表不丹介入洞朗地区,恰恰印证了不丹实际上正在扮演印度在洞朗地区的利益代理人角色。这会促使中国坚定决心。

15、不论出于与中国的什么问题,不丹在洞朗地区的军队都不会向驻扎在锡金一侧的印军求助。不丹很清楚,直接把印度牵扯近来是相当于向别国放弃主权。不丹花费很多年、倾尽外交和政治谋略才说服印度,让不丹直接和中国谈判。若要成功签署中不边界协议,不丹领导人必须展现出更有勇气的智慧和决心。

旺查·桑杰在例证部分还写道,不丹在洞朗哨卡的士兵尽职尽责,并未听命于印军。不能独立处理与中国的边界问题是对不丹军队以及整个国家的侮辱。因此,旺查·桑杰反对在对外宣传材料中以牺牲不丹皇家陆军为代价,美化印度军队的形象。旺查·桑杰认为,不丹皇家陆军也许接受了印度的训练和资助,但不丹的国防力量独立自主、担负国家责任。不丹皇家陆军永远守护国家边界,也会驱逐包括印度在内的一切入侵者。

在陈述完例证后,旺查·桑杰还在文中作出如下结论:

驻扎在中国-不丹边界的不丹皇家陆军哨所是为执行国防任务的。我们的军官和士兵,并非为了用自己的呼吸温暖冰冷的山脊才驻扎到那里。他们不会找印度部队帮忙执行自己的国防任务。中国-不丹边界过去曾发生过许多事件。在所有事件中,不丹皇家陆军作战部长或者最高指挥官从未因面对中国军队而向印度寻求帮助。除非不丹遭到侵略,我们也许会向中印其中一方寻求支援,但在此之前,不丹会凭自身力量处理无论是在南部还是北部的可控性冲突。

旺查·桑杰进一步澄清说,不丹境内确实有印方军队存在,不丹部队也确实接受印度训练和资助。但这并不是为了保卫不丹,而是为了印度的安全。印度在防御中国的国防战略中需要依靠不丹的力量来保卫中印边界。因此,印度军队在不丹保卫印度。同样,印军近期在洞朗的行为与不丹的国家利益或不丹驻洞朗安全部队无关。

旺查·桑杰称,6月20日不丹驻新德里大使馆向中方使馆发布的外交行动方针属于常规行为。中国和不丹双方都在遵循这一外交程序就边界问题沟通疑虑、澄清误解。中国和不丹的士兵并未参与不合规的边境冲撞活动。还需注意到,不丹政府提及的在“争议地区”修建的道路并不在“无争议的”不丹领土内。不丹称“维持现状”并不是宣称不丹部队所控领土遭到入侵。

不丹外交部在6月29日发布的新闻稿不合常规,属于政治上“谎报军情”。不丹通常会维护尊严,安静采取行动。这种不寻常的宣传类新闻稿应该是应印度要求,为其虚弱立场提供支撑。不幸的是,不丹政府这样做将事态进一步复杂化。

学术合作联系人：聂智洋（微信号：i87062760），添加时请注明：姓名+职称+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