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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王转世”——方孝孺
一、简介
方孝孺（1357-1402），浙江宁海人，明代大臣、著名学者、文学家、散文家、思想家，字希直，一字希古，号逊志，世称“正学先生”。生于元顺帝至正十七年（1357），时值元末乱世，但浙江宁海地处偏僻，方孝孺在宁海的乡间度过了还算安定的童年时光。
史书上说，在方孝孺出生之前，方孝孺的父亲买了块风水宝地建造祖坟，准备造坟的头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位穿红衣服的老人来哀求他，说我有八百子孙生活在你要挖的坟地下面，请你给我三天的时间，让我们搬走，你再造坟墓，我一定报答你的恩情。恭恭敬敬地说了三次，千叮万嘱，哀求三天后再掘土，然后礼拜而去。
梦醒了以后，方孝孺的父亲觉得梦不能当真，干脆就不管它了，反正已经选定了良辰吉日，明天一定要开工。 第二天就去挖，挖到下面的一个大石板底下，发现下面有很多红色的蛇。方孝孺的父亲看到这么多红蛇，以为不吉利，竟然下令把这些红蛇都杀死，结果就用火把这些蛇都烧死了。
当天晚上他又梦到红衣老人（蛇王），很气愤地说：“我昨天已经给你托了梦，请求你三天之后再开工，但是你为什么没有听我的哀求？竟然还把我的八百多个子孙统统给烧死。你现在灭我全族，我将来也要灭你全族！”
不久方孝孺出生了，方孝孺从小就很聪明也很用功，他伶牙俐齿，长有异像――舌头是开岔的。自小就受到了很好的儒家思想教育，后又师从著名的理学家宋濂先生。方孝孺在宋濂门下度过的三年时光，使他终生受益匪浅。方孝孺在洪武和建文两朝都有效忠朝廷的愿望，但是，他在这两朝的际遇截然不同。
二、落难
在公元1403年的一场血雨腥风中，明成祖朱棣从他的侄子建文帝手中，成功地夺取了皇位，如愿当上了皇帝。建文帝不知所终，建文朝的遗臣们面对旧君新主，也都做了不同的选择。有的自杀殉难，有的投身新主，还有一些大臣退隐山林，从此销声匿迹……
朱棣夺位后，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对那些曾经反对他的人进行疯狂的报复，无所不用其极。他对建文朝不肯与自己合作的大臣们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掀起的血雨腥风就像一大片乌云漂浮在历史的天空中，久久不散。
建文帝的主要谋士黄子澄和齐泰都被“族诛”。朱棣对抵抗最为坚决的铁铉恨之入骨，命人割下了他的耳鼻，又砍碎他的身体，将其杀死。更令人切齿的是，朱棣还将这些建文忠臣的妻女发往教坊司，充为官妓，任人凌辱。不过，比起一个叫方孝孺的遭遇来，这些忠臣还不是最惨的，方孝孺居然被诛了十族，最为惨烈。
三、入狱
当年朱棣挥师南下的时候，他最依赖的谋士姚广孝送他到郊外，跪地向他请求：“方孝孺是个才学出众的人，当我们取得的时候，他肯定不会降服于您，但请您不要杀他。杀了他，那么天下的‘读书种子’就没有了！”朱棣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后来朱棣进入南京城的当天，方孝孺就被捕下狱。朱棣即位时要拟即位诏书，朱棣想到了让方孝孺写，来装点门面。朱棣便召方孝孺上殿草拟即位诏书，然而此事的发展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方孝孺不但没有理会朱棣，反而存心要为建文帝鸣不平。他身穿孝服，在大殿上痛哭不止。朱棣见他这样，就走下宝座，劝他说：“先生不要自己苦自己。我只是效法周公辅佐成王而已。”方孝孺问：“那成王在哪里？”朱棣回答：“他已经自焚死了。”方孝孺又问：“为什么不立成王的儿子为皇帝？”朱棣道：“他尚年幼，国家需要有能力的大人治理。”方孝孺步步紧逼：“那为什么不立成王的弟弟呢？”此时朱棣已经很不高兴，但还在忍耐，说：“这是朕的家事。”
同时，他命人把笔墨准备好，并对方孝孺说：“诏告天下的即位诏书，一定要先生起草才行。”方孝孺挥笔写下了几个大字：“燕贼篡位。”写完后，方孝孺就将笔扔到地上，并高声说：“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给你起草诏书的。”朱棣强压怒火：“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让你死，就是你死了，难道你不怕株连九族吗？”方孝孺立刻回敬道：“就是株连十族又能拿我怎么样？”朱棣勃然大怒，将其重新投入大牢。盛怒之下，朱棣要诛灭方孝孺十族。
四、诛十族
自古以来，最严厉的莫过于诛九族，从没有诛十族的先例。方孝孺一案，朱棣可算是开了先河，空前绝后。最为残忍的是，朱棣将逮捕的方氏族人和朋友都一一送到方孝孺的面前杀死，要他看着，折磨他。但是，方孝孺都不为所动。
在当年的六月二十五日，也就是朱棣登上皇帝宝座的第八天，就在南京的聚宝门（今江苏南京中华门）外开始诛方孝孺十族。方孝孺对自己即将被杀，丝毫不感到畏惧。但是，当他看到他的弟弟方孝友受自己的牵连，就要被砍头，深感痛心，泪流满面。
方孝孺兄弟三人，感情很好。哥哥方孝闻早在方孝孺任职汉中府的时候，就已病逝。方孝孺闻听丧讯，悲伤了很久。而今，弟弟又遭此劫难，方孝孺内心的伤痛无法言说。他的弟弟孝友却丝毫没有责怪他，反而在死前劝慰其兄。
史载，诛方孝孺十族，死者达八百多人，行刑七日方止。临到最后杀方孝孺时，方孝孺谩骂不止。朱棣先是命人将方孝孺的嘴割裂至两耳，并割下舌头，随后处以凌迟之刑……
五、后世评论
方孝孺悲惨的结局在很大程度上是自己的冷血，蓄意抗旨造成的。南京城破，誓言“死社稷”，他至少有三种选择：一是进宫扈卫皇帝，生死与共；二是投笔持剑，战死；三是自杀殉国。御史魏冕、大理寺丞邹瑾在宫中起火后自杀，给事中龚泰先捕后放仍自杀，江西副使程本立自缢，翰林周是修自缢……他们身死报国，保全宗族。
如果方孝孺觉得自己白白死了太亏，要亲自痛斥乱臣贼子，用自己的死来反抗暴政，唤醒世人，也可以学御史大夫景清和御史连楹，身藏匕首，混入迎降者队伍中刺杀朱棣，虽未成功，但也吓了朱棣一身冷汗。
可他几条路都没有走，而是束手就擒，在暴君的面前大哭、怒骂，一如妇人。更令人发指的是竟然把自己的家族给搭进去，一句紧跟一句激怒屠夫朱棣。朱家自己的天下，以叔易侄，朱家的王爷、公主、驸马都没有异议，哪轮得上你方孝孺置喙。
明朝的钱士升在《皇明表忠记》中指责方孝孺：“孝孺十族之诛，有以激之也。愈激愈杀，愈杀愈激，至于断舌碎骨，湛宗燔墓而不顾。”
六、历史记载
明太祖崩，太子朱标英年早逝，遂册立朱标次子朱允文为帝，是为惠帝。惠帝削藩导致叔父燕王朱棣兵变，以「清君侧」为名，逐惠帝，自立为帝，是为建文帝明成祖，史称「靖难之变」朱棣命两朝元老翰林学士方孝孺下诏称帝，方孝孺逆旨，愤而书「燕贼篡位」。朱棣大怒，以「诛九族」胁之，方应之曰「何妨十族」，磔(腰断)於市，诛十族共杀873人。(见清人《廿二史札记》)
又据明人祝允明所撰《野记》云：方孝孺之父，为其先祖造坟，得一梦，见穿红衣老者三次哀请延迟三天迁坟，使其族人得以迁徙。翌日，方父命家丁掘墓地，见一大堆红蛇，遂以火烧之，共杀873条。
当晚又梦见红衣老者怒斥之曰：「汝杀我全族，我亦必灭汝族！」其后方家诞下方孝孺，孺舌成乂形，年幼聪慧，六岁能诗，闾里称之谓「小韩子」，以喻其文才堪比韩愈。
因靖难之变，方孝孺拒为燕王称帝书写诏书，触怒朱棣，被诛十族，八百七十三人遇难，正与蛇族同等。因果报应，丝毫不差。
七、佛说因果
净空老法师曾说过：不要与人结怨，今生即使你把他杀死了，来生下世，他投胎来到你家里，做你的子孙，这你什么办法也没有！！！
人与人的关系有四种因缘：报恩的、报怨的、讨债的、还债的。如果这个关系很深，就变成一家人；关系疏远一点，就是亲戚朋友；如果没有缘，那就是陌生人。凡是来报恩的，肯定都是孝子贤孙；报怨的，过去世你跟他有过节、有怨恨，他到你家来，会搞得你家破人亡。
在动物界，狐狸、黄鼠狼、蛇、刺猬这四大家族灵性最高，修行也比较深，所以不要轻易伤害。
蛇王庙和方孝孺
苏州娄门口过去有一个小庙，被人称为蛇王庙。蛇王庙坐落在城门内南堍，那里地名旧称为毒蛇墩，1967年拆除蛇王庙时在庙基下发现不少蛇骨。蛇王庙拆除后，一度曾建过农贸市场。现在那里已经改建为苏州东园的北门，一座牌楼正造在原来的蛇王庙基础上，是否偶然很难说。从东园的北门进去，走不多远就见在旧城墙基下建有一个石亭，当地的居民自发的在此供奉蛇王，或许就是纪念方孝孺。每到这里就能看到香烟缭绕，还有神像矗立，虽则简陋，诚信可嘉。
关于蛇王庙我们现在只能见到这一石亭，但据老苏州的所见和很多书籍的记载，蛇王庙还是大有讲究，大有来头。《洞灵小志》卷三《方孝孺为蛇王》中记载“苏州娄门外有蛇王庙，蛇王者即明方正学先生。相传先生被祸时，有司掘其宅，众蛇踞之至，遂不敢动。其尸改葬时，蛇蔽之，得不腐。乡人敬其忠烈，奉为蛇王。其庙负城面河，古木周绕，榜曰‘蛇王古庙’，又曰‘灵珠禅寺’。壁嵌残碑，已剥若蚀。殿上供方夫妇金身，高三尺许，作明代装，皆朝服。殿左设泥城模型，高三尺，周六尺，四周绕以小蛇。有神立于城上，旁塑皂衣隶四，分持剑鞭弓矢，皆一手握蛇。柱塑大蛇二盘其上，各长丈余。入庙者咸抚蛇颈以祈福。庙祝云：夜中往往见神降，每岁四月十二日为蛇王生日，香火甚盛。殿右别辟一室，奉正学画像。”
那么方孝孺与苏州有什么关系呢，这倒是个谜。方孝孺（1357-1402）浙江宁海人也。既不是苏州人，也不住在苏州。他历史上也没有与苏州发生过任何关系，他只是在四川呆过，在南京做官，被戮于南京。好像查不到与苏州有什么重要的联系。方孝孺早年拜宋濂为师，后来蜀献王聘他做了世子的老师，并尊称他为“正学”，因此世称“正学先生”。建文帝上台后，方孝孺当了帝师。在“靖难之役”期间，方孝孺拒绝为篡位的燕王朱棣草拟即位诏书，刚直不阿因而被诛十族。方孝孺死后，其门人德庆侯廖永忠之孙庸、铭等人捡其遗骸，葬于聚宝门山上（就是现在的中华门外）。死于宁海县城之方氏族人，有义子马子同收其残骸，投于井中，后称此井为义井。方孝孺死节时，妻、两子一女同时赴难，弟孝友也同戮。被灭十族（九族加门生共十族），遭难者达873人。这些史实被记载在《明史卷141-列传29》中华书局版4017页上。
明史还记载说过了20多年，等到永乐皇帝朱棣去世。儿子“仁宗即位，谕礼部：‘建文诸臣，已蒙显戮。家属籍在官者，悉宥为民，还其田土。其外亲戍边者，留一人戍所，余放还。’万历十三年三月，释坐孝孺谪戍者后裔，浙江、江西、福建、四川、广东凡千三百余人。而孝孺绝无后，惟克勤弟克家有子曰孝复。洪武二十五年尝上书阙下，请减信国公汤和所加宁海赋，谪戍庆远卫，以军籍获免。孝复子琬，后亦得释为民。世宗时，松江人俞斌自称孝孺后，一时士大夫信之，为纂《归宗录》。既而方氏察其伪，言于官，乃已。神宗初，有诏褒录建文忠臣，建表忠祠于南京，首徐辉祖，次孝孺云”也就是说1403年方孝孺被诛戮，到1425年部分官员家属被开恩放回家，又过了160年，到了1585年被充军的方孝孺亲属后裔才被释放回家。
到了明万历年间，著名戏剧家汤显祖为其修墓立碑建祠，后毁于战火，清李鸿章任两江总督时，又重新为其修墓立碑，民国江苏省省长韩国钧又重修，后来均遭焚毁。1999年，雨花台风景区特请东南大学丁宏伟教授设计修复方孝孺墓，2002年在方孝孺遇难600周年之际，方孝孺后人又捐款与雨花台管理局一道重新修整了方孝孺墓。如今方孝孺墓是南京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传说娄门的蛇王庙是纪念方孝孺的，其实钱思元的《吴门补乘》和道光咸丰年间苏州文士顾禄《清嘉录》都予以否定。在苏州还有一个流传甚广的，就是苏州玄妙观三清殿东面的无字石碑，那碑矗立在三清殿东侧高二丈、宽达八尺，碑上原刻有方孝孺所写的碑文。据《玄妙观志》记载云：“明洪武四年(1371年)，清理道教，更玄妙观为‘正一丛林’，置道纪司，革香火田（宋宣和时，赐昆县山五十顷为香火田）充军饷，方孝孺作记勒石，书法铁划银钩，不同凡响。”朱棣篡建文帝之位，方孝孺宁死不从，被灭十族。苏州官员怕受株连，就凿净碑上原有文字。
关于方孝孺和蛇王庙、无字碑的关系，至今还是一个谜。1371年方孝孺仅仅只有14岁，还在跟从宋濂学文，不可能撰写玄妙观的碑文。也许是所记年份不对，尚待论证，也不是我这篇小文能够说清的。这两件事不管是否符合历史真实，但从中却能看出苏州读书人十分钦佩方孝孺。一个无束鸡之力的一介书生，却面对专制君主的屠刀视死如归，抗节不屈，这可谓感天地泣鬼神！历史上能受到苏州百姓的无限敬仰和赞颂的，实在不多见。一座蛇王庙一块无字碑，这就是苏州人重文重气节的证据，再次证实了我们苏州人的见识和文化崇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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