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个小时又26分钟,2016年12月16日,临近岁末,美国总统奥巴马举行了他8年执政以来用时最长的一场记者会。一个月后,奥巴马就要卸下总统头衔,搬离他生活了8年的白宫。
他有很多话要说,也有很多话来不及说了。“活动后,海军陆战队乐队将要表演。我要和他们合影,这是我最后一次和这支乐队合影了,我有些哽咽……”年度记者会上,奥巴马这样结尾。对于这样一位被称作是“冷战后美国最具理想主义色彩的总统”来说,几多伤感、几多遗憾。
作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黑人总统,头顶“变革”与“希望”的光环走到美国最重要岗位的奥巴马,带着一串雄心抱负走入白宫,希望能像林肯一样实现“独特的理想”,弥合美国社会的矛盾,继续美国在世界的领导地位。
其实,奥巴马自2004年当选联邦参议员以来,对于国家治理,就已经有了一份比较清晰的个人主张,这也是执政8年来奥巴马的工作重点:为穷人减税、给富人加税;解决贫困人口的医疗问题;解决非法移民;反伊战;改变对古巴政策;应对气候变化、核恐怖主义等……
在国内,用奥巴马的话说,美国失业率在他任期内从两位数降至4.6%,增加了1500万个工作岗位,2000多万人获得了医保,贫困率降至50年最低,美国石油等能源实现了自给自足。
在国际,他上任于美国深陷两场战争泥潭之际,是他让美国从阿富汗和伊拉克撤军,在中东推进反恐战争,重启古美关系,用谈判解决了伊朗核问题……
8年转逝。2016年,奥巴马乐章进入尾声。
不过,奥巴马更忙了。这一年,他在控枪议题上几次落泪,努力捍卫自己强推的医改、移民改革,操心大选、背书希拉里;这一年,他巩固亚太、温习中东、修复拉美、亲近欧洲,马不停蹄,东奔西走。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给奥巴马这一年画个像,恐怕是“焦虑”,这也恰恰成为美国这一年最好的诠释。
这些年来,美国人民未能看到他们所期待的变化,反而是收入鸿沟拉大,所增就业质量降低,暴力安全事件频繁等种种问题。民主党在大选中的败北,正是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美国人的焦虑和不满,以及对“改变”的渴望。
其实,奥巴马并不是选择性忽略这种现象。2016年10月,他在英国《经济学人》发表了题为“美国前方之路”的文章,文中坦言,“一种对全球化、移民和技术,甚至变化本身的焦虑笼罩了美国”,“美国的政治体系可能会让人觉得沮丧”。
在奥巴马看来,与“入主白宫”同样重要的是“卸任总统”。“我做了正确的事情。”奥巴马在年度记者会上这样给自己的8年下了结论。或许,只有理想主义者才能够8年如一日地坚持自己这样的原则和判断。
不过,人们也注意到一些不争的事实:奥巴马医改让他在入主白宫后头两年就几乎耗尽了元气,以至于共和党在2010年、2012年中期选举接连拿下国会两院,从而最大限度地压缩了奥巴马的施展空间,让奥巴马陷入“想要什么,国会就反对什么”的政治僵局。医改官司直到2015年才有定论;美国整体经济虽然复苏,但中产阶级尤其是制造业蓝领的日子仍处于寒冬;其他诸如移民、控枪等改革难以推进,1300万非法移民问题迟迟未决,美国还陷入近年来最严重的种族矛盾之中……
CNN评价说,虽然奥巴马不愿在卸任后饱受遗憾煎熬,坚持认为自己的执政是“历史性的成功”,但美国国内的极化以及国际地缘政治的无常,在某种程度上说让奥巴马挫败。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白宫也只能接受奥巴马两个任期。功过是非,就如奥巴马所说:“我对所有搞砸了的事情负责,而所有的成功都属于大家。”(柳丝)
2016年12月上旬的某一个早晨,我经过联合国秘书处大楼大厅,无意间瞥见原本挂着七幅历任秘书长画像的墙上空出了一块白,刚刚好够多一幅画像的地方,心下感叹着,也的确差不多是时候了。
几天后,那留白处挂了一幅画,用蓝布遮着,画像底下人头攒动。不一会儿潘基文偕夫人前来,当众揭开了自己的肖像画。画上的潘基文立于联合国旗前,微微侧身。他本人打趣到,谢谢画家把他画年轻了,也画得更帅了。
这仪式意味着告别。十年任期,功过定论。至此,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即将卸任。以后每每有人路过这幅画像,也许会说起,这是联合国第八任秘书长潘基文。
潘基文面相和善。他发言或者回答记者提问时,不论情况多么严峻,问题多么尖锐,他总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用温和到听不出变化、毫无波澜的语调娓娓道来。
2016年年中有一次答记者问时,他面对咄咄逼人的质问:秘书长先生,有传闻说您卸任之后将回国竞选总统,这使您在履行联合国秘书长职务的时候颇为懈怠,您怎么看?
他笑答,我现在还是联合国秘书长,在卸任之前就会专注于现在的工作,而不会去想其他。
类似的问题再一次出现在了几天前的告别记者会上:秘书长先生,考虑到韩国目前国内的政局,您会回国竞选总统吗?
潘基文还是笑答:现在离我卸任还有十多天,在此之前,我会继续履行我的职责。之后返回韩国,会认真考虑自己该如何更好为祖国服务。
对于这位曾经的韩国外交通商部长官,以及已有十年“工龄”的联合国秘书长来说,话里有话,善打太极早已不在话下。当然给出的答案往往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
联合国秘书长不好当,这是共识。因为很多人对联合国的期待是,能凝聚各方力量,解决共有的麻烦。然而现实是,各方都打着算盘,想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在这一点上,巴黎气候协议算是潘基文做出的一大功绩。经过联合国促成的多方多年的艰难谈判,巴黎气候协议于2015年底达成。2016年4月,潘基文邀请各国领导人来联合国总部签署协议。之后,在他一次又一次地公开演讲、一个又一个秘书长声明的催促下,协议终于在他任期结束前生效,成为国际社会共同应对气候变化的一个里程碑。
值得一提的是,2015年联合国70周年之际,193个联合国成员国通过了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接替了于2015年“过期”的千年发展目标,指导之后十五年国际社会的发展与合作。这一项政治遗产也被列入潘基文名下。
至于未完成的使命,潘基文本人在告别的这一个多月反复提及叙利亚之殇,他表示战火绵延近六年,叙利亚还是饱受冲突之苦,对此他很遗憾。
其实所谓功与过,只能交给时间和历史去评说。在我印象中,他是一位形象丰富饱满的老爷子。
在国际瑜伽节的时候,他会换上白色的瑜伽服,与很多外交官一起静坐在联合国的空地上冥想;在呼吁妇女权利的游行里,他裹着一件棉衣挤在人群里,拿着标语横幅,跟着人潮行进。他发言喜欢在英语里夹几段法语;他会笑呵呵地说我今天带了“联合国蓝”的领带;他会在不那么正式的场合拿自己开开玩笑,幽众人一默…
2015年初,潘基文来联合国媒体区“拜年”,与我们击肘问好。他解释,不握手是因为刚从埃博拉疫区回来,那儿的人们为了防止传染,都用击肘代替。而2016年他的告别记者会结束后,从我身边经过,伸出手来跟我握了一下,因为这次是道别。(史霄萌)
“退而不休,沉默是金。”这八个字作为缅甸前总统吴登盛的2016年年度词汇,看来比较贴切,也似有悬念。
2016年3月,颇受赞誉的吴登盛完成了他的总统任期。按法定程序和施政承诺,他很有气度地进行了国家权力移交。吴登盛领导的联邦巩固与发展党(巩发党)仅仅执政了五年时间,而昂山素季领导的全国民主联盟(民盟)则被民众推上了缅甸执政舞台。
观察家们认为,吴登盛政府在五年施政期间有不少令人刮目相看的举措和令人称道的亮点。这几年,缅甸经济措施不断推出,吸引外资颇有斩获,实现年均7%以上的经济增长率,外交空间大幅拓展,外部各国纷纷解除制裁和减免债务,国内和平进程取得重要进展。尽管如此成就不少,但是缅甸民众还是希望改变,结果导致巩发党在去年底大选中惨败。
吴登盛卸下总统职务后第五天,马上就按缅甸佛教习俗,临时到曼德勒彬乌伦达曼巴迪善寺庙出家,做了五天和尚,法名依丹迪达玛。笃信佛教的缅甸人对此看法如常,没有大惊小怪。然而,不少缅甸境外媒体则过度加以解读。在缅甸信众眼里,一名男性佛教信徒,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一生之中至少要有一次短暂出家修行,才算功德圆满。吴登盛临时出家,也许静修期间会反思选举失利,但恐主要还是做佛事功课,以及偷闲修身养性、积累功德。
观察家认为,吴登盛不会再担任巩发党主席职务,更不会处理日常党务工作,从这个意义上讲他已经退休。但从巩发党的组织安排看,他可以说退而不休。无论出现哪种情况,吴登盛都被认为对巩发党未来重大事项依然有一定程度的影响力。
但从吴登盛过去一贯的行事风格看,他既然把重担交给年轻一代,就一般不会再指手画脚。换个角度观察,吴登盛可谓“沉默是金”。
吴登盛获得缅甸社会普遍尊敬。缅甸国家转型是在他手上正式开启,仅此而已他也可名垂青史。他从政以清廉著称,更是令人钦佩。
与其关注吴登盛,倒不如更多关注巩发党重组后的走向。已遭重大挫折的巩发党能否浴火重生,五年后能否重夺执政权,人们恐怕只能拭目以待。(张云飞)
打开参考消息客户端看更多外媒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