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这玩意也有阶级性?如果我们观察一下历史就会发现好像还真有,比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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屎。
这玩意对农民来说就不是什么坏东西。
古代的农民早就知道屎是最好的肥料,地主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农民不讨厌大粪,贵族也不讨厌大粪。
不但不讨厌还觉得这东西是一笔财富。
路易十四就经常当众上厕所,甚至连吃饭的时候兴致来了都可能把椅子换成坐便椅直接在餐桌边来一泡,周围的贵族也不以为意。
在贵族中间屎尿屁文学固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拉伯雷写了那么多屎尿屁,他很独特么?其实一点不独特,法国有一个源远流长的屎尿屁文学传统。对大小便的赞美、对畅快大小便的歌颂,是几百年持续不断的文学主题。
高康大在街上撒尿,一下子淹死了“二十六万四百一十八人,女人和小孩还不算”。
一直到路易十五治下,当有消息说国王的病痊愈了的时候,还有人写诗讴歌路易十五恢复健康的便便,表示“我真想亲吻它!”如果说这是谄媚的话,那也有道德淳朴之人怀念田园生活的时候把“随地大小便”当作乡居之乐的重要组成部分,怀念自己可以走出门去在“广阔天地”里尽情释放,释放出来的东西还可以肥沃自己的田园的淳朴生活。
怎么这种“肮脏”的玩意就突然中断了呢?因为道貌岸然的资产阶级来了嘛。贵族可以在壁炉里大小便因为第一他们的壁炉大到可以藏人,第二他们的宫殿大房间多的是,嫌味道不好换个房间易如反掌。
Jehan-Georges Vibert-《阅读拉伯雷》
可是资产阶级就不行了,他们一共没几个房间,要是在壁炉里来一泡就没地方睡觉了。他们虽然有土地,但很少亲自经营,他们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城里,体会不到“我可以尽情肥沃我的田园”的乐趣。
屎尿对他们来说就是肮脏污秽的。面对一坨便便,需要出去捡粪的农民会觉得“省事了”,需要从城里的掏粪师傅手里买大粪的人会觉得“赚了!”气味确实存在,但气味对不同的人来说涵义也有所不同。对远离农业的人来说,屎尿的气味一无是处令人作呕,但对于需要“堆肥”的人来说,气味固然难闻但却意味着肥料和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