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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作者 | 唧唧堂心理学写作小组：
感冒冲剂
；审校编辑 |
悠悠 糖糖
本文是针对论文《面部反馈文献的元分析：面部反馈对情感体验的影响是微小而多变的（A Meta-Analysis of the Facial Feedback Literature: Effects of Facial Feedback on Emotional Experience Are Small and Variable）》的一篇论文解析，该论文于2019年06月发表在《Psychological Bulletin》。该研究作者包括Nicholas A. Coles，Jeff T. Larsen和Heather C. Lench。
研究背景与问题提出
一直以来人们常认为，
人的面部反馈会影响情绪体验
，如做出微笑的表情会让人感到开心。这在心理学上称为
面部反馈假设
（facial feedback hypothesis）。然而，面部反馈效应是否可靠并没有得到一致的研究结论。因此作者回溯了面部反馈假设的文献，并通过元分析试图回答这一问题。
面部反馈假设的起源
James和Lange首先提出“情绪是对身体变化的知觉”，强调自主神经系统在情绪产生中的作用。该理论遭到很多反对意见，如Cannon认为不同情绪状态可唤起相似的生理反应，且非情绪状态与情绪状态具有相似的自主神经系统模式。James-Lange理论无法解释具体情绪如何产生。之后Angell认为情绪区分可能是由面部反馈决定的。接着Allport正式引入了面部反馈的概念，认为不同的面部反馈可以区分自主神经系统产生的情绪。多年后，Izard发表了 “面部反馈假设”理论。迄今为止，在面部反馈效应的研究中产生了许多理论分歧，其中有四个最突出的争论。
1. 情绪体验的调节（modulation）与启动（initiation）
围绕James-Lange理论最活跃的争论之一是：
身体活动（bodily activity）是引发情绪体验的活动，还是仅仅是改变了情绪的持续体验
。类似的，面部反馈假设也有同样的争论。早期研究者认为面部反馈只能调节情绪，但之后也发现了启动效应。以上是基于离散（discrete）情绪理论的前提。当假设情绪是连续状态时，启动和调节的区别可以被描述为在外部情绪刺激存在（调节）和不存在（启动）时面部反馈对情绪体验的影响。
2. 情绪体验的离散性（discrete）和多维性（dimensional）
面部反馈理论最初是用来解释面部反馈在离散情绪体验中的作用，但情绪也被认为是多维的，如包括效价（valence）和唤醒、积极和消极维度。Zajonc后来提出面部反馈也可以影响效价的感觉。我们通常认为
面部反馈可以影响情绪的维度，但关于面部反馈对离散/多维水平的情绪体验的影响仍然在争论中
。
3. 面部反馈操纵是否被意识
另一个研究争论是
被试是否意识到面部反馈操作的目的
。早期结果可能因此受到了需求特征的影响。Strack, Martin, 和 Stepper为此提出了pen-in-mouth范式：在声称关于心理运动协调性的研究中，被试以一种强迫微笑（用牙齿衔笔）或阻止微笑（用嘴唇衔笔）的方式衔笔，在保持这些姿势的同时，被试观看幽默漫画，并报告他们感到多么有趣。结果显示前者觉得漫画更好笑。这表明面部反馈效应发生在意识之外，这被许多学者反驳。Laird认为情绪体验是建立在自我感知之上的（例如，他们感到快乐是因为他们感觉自己在微笑），但Strack等创造的范式限制了这种感知。此外，Strack的实验结果无法被重复再次导致关于被试意识作用的争论。通过比较使用偶然的面部反馈操作（如pen-in-mouth）的研究和使用更容易受需求特征影响的操作的研究，可以评估
被试意识
的作用。
4. 对情感判断（affective judgement）的影响
面部反馈假说最初核心是认为面部反馈影响情绪体验。然而，许多研究把它扩展到其他情绪反应，如情感判断。情感判断泛指对某些刺激的情绪特征的判断。例如，评价卡通的客观有趣程度可以被认为是一个情感判断，因为它是关于卡通特征的问题，而不是一个人看卡通时的感觉。
研究者对面部反馈是否影响情感判断意见不一
，元分析将探讨面部反馈对情绪体验和情感判断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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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方法与结果
调节变量定义
除了上述四个调节变量（
调节VS启动；离散VS多维；被试有VS无意识作用；情感判断VS情绪体验
），还对
面部反馈操纵程序、被试间VS被试内设计、刺激类型、被试性别、录像意识、测量时间（实验操纵间VS操纵后）、发表年份、发表状态
进行编码。部分编码标准如下图所示。
文献筛选流程
从数据库和其他来源分别搜集1166和1008份文献，筛除重复、无关、文章不完整的研究后得到98份文献进行元分析。编码结果附在文后。
元分析结果
1. 总体效应
以Cohen’s standardized d作为效应量指标，通过RVE方法进行元分析，总的来说，面部反馈操作对情绪体验和情感判断的影响很小。去除检测到的极端值对结果无影响，因而以下分析包含所有的效应量估计。
2. 调节变量分析
调节VS启动：面部运动对情绪体验的启动效应大于调节效应
离散VS多维：面部反馈在具体（离散）情绪和多维情绪下的效应量大小无差异。具体情绪间和维度间也无差异。
被试的意识：被试是否意识到面部姿势和情绪概念的联系不影响面部反馈的效应大小。
情感判断VS情绪体验：面部动作对这两种情绪体验都有显著影响，但对情感判断的影响更大。
录像意识：无论被试是否意识到录像，面部反馈效应都很小。
面部反馈操纵程序：并没有发现操纵过程对面部反馈效应有显著的调节作用。
被试间VS被试内设计：面部反馈效应在两种设计中都存在，被试内设计效应量更大，但区别不显著。
刺激类型：相比其他刺激（如图片、影片、故事、社会情境），情绪音频和想象场景的效应量更大。
性别：女性倾向有更大的面部反馈效应量，但该联系并不显著。
测量时间：面部反馈操作和测量情绪的顺序（同时VS先后）对面部反馈效应无显著影响。
发表年份：面部反馈文献中的效应值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得更小，达到边缘显著。在排除发表年份的影响后，面部反馈的总体效应更小但仍显著。
发表状态：26%的未发表文献参与分析，发现发表和未发表的文献效应量大小并无显著差异。但也不能排除有大量未发表的文献未参与分析的可能性。
3. 发表偏倚
由于使用两种分析指标（aggregated dependent effect sizes和robust variance estimates）获得不同的结果，暂不能排除发表偏倚的可能性。在对以上三种显著调节变量进行再分析时，发现只有情绪反应这一变量（情感判断VS情绪体验）存在发表偏倚。
在控制发表偏倚时，文献数据并不支持面部反馈影响情感判断的结论，而支持面部反馈影响情绪体验这一论断，即支持面部反馈假说的核心原则。
情感判断和情绪体验漏斗图
讨论
面部反馈确实可以影响情绪体验，尽管这些影响往往很小，而且是异质性的。重要的是，基于各种发表偏倚分析的结果，面部反馈对情绪体验(而非情感判断)的影响似乎不受发表偏倚的驱动。
因此我们可以回答一开始提出的四个主要分歧。
① 面部反馈可以启动和调节情绪体验，而且并没有之前研究者所认为的那么困难。
② 面部反馈可以影响离散和多维度的情绪体验，对两者的影响并没有太大区别。然而还没有证据表明面部反馈会影响所有的情绪
③ 不让被试意识到面部反馈的目的（如偶然性面部反馈操纵）的程序效果与其他不排除需求特征的研究相似。因此面部反馈对情绪体验的影响不一定是由需求特征驱动的，尽管并不排除有时是这样的可能性(例如，当实验者没有有效地掩盖实验目的时)。
④ 元分析表明面部反馈影响情感判断，情感判断的面部反馈效应大于情绪体验。但调整发表偏倚后，情感判断的面部反馈效应几乎为0。但有研究认为当被激发的情绪体验被认为与被评价的刺激相关时，面部反馈才会影响情感判断。而且以往研究常混淆情绪体验和情感判断的测量，因而作者认为仍需要深入研究这一方向。
此外，本结果还反驳了情绪评价理论关于面部反馈的观点——“如果面部反馈通过联想激活情绪相应的评价模式，那么它就可以启动情绪体验”，部分支持了心理建构情绪理论的观点——“面部反馈影响核心情感的维度”。
关于异质性，作者认为可能是由于还有其他调节因素并未参与分析，以及不同因变量测量和不同排除标准的结果。
不过，元分析本身也还存在一些实践性局限，如发表偏倚的方法和一些分析路径并未完善，本研究分析也缺少足够的统计检验力，未来需要继续关注面部反馈效应的研究。
元分析编码结果（部分文献）
参考文献：Coles, N. A., Larsen, J. T., & Lench, H. C. (2019). A Meta-Analysis of the Facial Feedback Literature: Effects of Facial Feedback on Emotional Experience Are Small and Variable. Psychological Bulletin, 145(6), 610-651. doi:10.1037/bul0000194
解析作者: 感冒冲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