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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镕基1999年会见美国贸易代表巴尔舍夫斯基时的讲话(二)

商务数据中心  · 公众号  ·  · 2018-10-25 17:08

正文

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只会越开越大!

——习近平

【编者按】 近日,美国领导人无端指责中国,其言论罔顾中美经贸合作事实,完全违反常识、挑战国际公理。这位政客声称,进入21世纪美国将中国纳入世界贸易组织。言下之意,中国应该感谢这份“接纳”。但他却不提中国为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历尽艰辛,也不提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是多轮谈判的结果,而不是美国单方面的“恩赐”。中国前总理朱镕基就曾感慨地说:“我们已经谈了15年……黑发人谈成了白发人。”

昨天,我们从公开出版发行的《朱镕基讲话实录(第三卷)》中,为您呈现《会见美国贸易代表巴尔舍夫斯基时的讲话(一)》全文。一起重温那段中国在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过程中与美国进行双边谈判的真实交锋、艰难复杂和惊心动魄,更加坚定我们将改革进行到底的信心和决心,共同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

会见美国贸易代表巴尔舍夫斯基时的谈话

(1999年11月15日)


朱镕基: 你们很辛苦,我也很辛苦,昨晚一夜没睡。你们的奥尔布赖特国务卿在凌晨3点半要跟我通电话。现在,我们正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江主席正在讲话,而我和钱其琛副总理、吴仪国务委员来到了这里。这个会议是由我主持的,江主席正在讲话,可主持人走了。会议是全国各地区负责人的会议,当然不是讨论世贸组织,是比世贸组织重要得多的问题。而我为什么要来?因为我昨天答应了你,你昨天要求见我。我已经研究了前天我与你谈话以后你们谈判的情況,石广生部长向我做了汇报。我们召开过一次最高层的会议,江主席做了指示,我们同意对你们的要求作出答复,并且授权石部长在会谈中将这些答复告诉你们。但是昨天上午10点钟找不到你了,下午4点钟才见面,但与石部长谈了半小时又中断了,你说要接克林顿总统的电话,此后你们就失踪了。我非常担心,我怎么向克林顿总统交代呀?看过电影《人间蒸发令》吗?你们蒸发了。我们很着急啊,我就请外经贸部,请外交部与我的老朋友麦克海先生联系,但你(指麦克海—编者注)也找不到人了。

麦克海: 后来他们找到了我。

朱镕基: 但你告诉我们,巴尔舍夫斯基大使明天早上8点就要走了,忽然消失,第二天早上又不辞而别,这是很不礼貌的!公使先生,你是有外交工作经验的啊。江主席到昨天晚上12点以后还给我打电话,问人找到了没有。他是持乐观态度的,本来还打算达成协议后会见你们。你们却打电话说,巴尔舍夫斯基大使在今早7点准备来见石部长,8点45分就要离开,10点钟的飞机。说句不好听的话,很像是一个最后通牒。到现在我还是莫名其妙,好像这不是谈判,是在捉迷藏。所以,我今天必须来见你,因为这是必要的!不然,我怎么向江主席交代呀?也不说达得成,也不说达不成,忽然就消失了,这在政治上是严肃的吗?因此,我就想当面问问你们,你们究竟想怎么办?谢谢。

巴尔舍夫斯基: 我代表斯珀林、代表克林顿总统,向你们表示感谢。今天非常荣幸,看到这么多高明的中国领导人来接见我们,这是难能可贵的,真想照张照片放在相框里。

昨天是发生了误解。有两件不相干的事情同时发生了:第一件是石部长离开谈判桌处理与世贸组织有关的事,第二件是总统出访前要与我和斯珀林通电话。

朱镕基: 他(指石广生 编者注)离开谈判桌,是给我打电话,把谈判情况告诉了我,我告诉了石部长我的看法,花了一些时间。

巴尔舍夫斯基: 那时我们与总统通话时间很长。麦克海先生告诉外经贸部的官员,说我要回使馆等总统的电话。我回到饭店等了一个晚上。

朱镕基: 石部长也把电话打到饭店去了,可电话打不通。

巴尔舍夫斯基: 看起来我们认为你们要做的与你们真正做的脱了节,这不是有意的。这再一次说明,美国和中国并不总是一致的。

石广生: 我要澄清一下,当时我在谈判间等你谈判,我们的司长追了出去,那时候你们马上要走,你(指麦克海 编者注)说要去接总统的电话,一会儿就回来。

巴尔舍夫斯基: 我想发表一个最基本的看法,昨天发生的事与谈判策略无关。

朱镕基: 坦白地讲,我们方面的谈判者认为,这是最典型的美国式的边缘战术。

巴尔舍夫斯基: 我和斯珀林来此谈判,有达成协议的全部授权,但必须在一定的范围内达成协议。美国两个内阁成员为达成协议在一个外国待一周是很少见的,我们的机票改了四次,因为要全力以赴来达成这个协议。上次我见你时讲过,我们两人有共同的感觉,我对4月未达成双边协议,感到非常后悔,而且有些惊讶。自那时以来,我时刻想着这个问题,当然是我没有能说服总统向前进。他当时的所作所为是基于诚意的,他是100年以来美国最好的政治家。他当时觉得,除非有一个最强有力的协议,否则他不能向国会交代。他当时对协议成功的关切,使他处于政治压力之下,当时是无法达成协议的。我后来接受了他的判断,但那是极为不情愿的。所以在过去的五个月里,我个人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努力想如何能够达成协议。斯珀林在这些努力中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通过他和总统办公厅主任的努力,整个美国政府统一了口径,从同一个出发点出发。如果这几天我们有不得体的地方,你们可能不理解,但那不是我们不礼貌,也不表示我们不认真,更不表示我们现在不想达成协议。我们在此已经一周,正如我们所表明的,我们希望达成一个历史性的协议。

斯珀林: 参加此次会见非常荣幸。克林顿总统派我来此,是为了不重蹈覆辙,不像在4月那样有任何误解。尽管如此,昨晚还是发生了误解。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个人向你保证,我们是在真心真意地等待你们的电活。在那种情况下,使用任何谈判的战术都不是明智之举。你可能不信,那么晚了,我11点半还在寒冷的夜里在外面散步,给在“空军一号”上的伯杰(即桑迪 伯杰,当时任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和奥尔布赖特打电话。我非常的不高兴,我们没有得到你们的通知,不明白为什么,所以,我给奥尔布赖特打了两个电话。

朱镕基: 那我就要抱怨你了,让奥尔布赖特给我打电话,半夜叫我起来,睡不着觉。

斯珀林: 这全怪我,我得向你道歉。

朱镕基: 既然是个误会,那我们就向前看吧。

斯珀林: 我最后想说,在谈判的时候我有些立场没有亮明,我现在一定要说一说这些立场,因为外部的政治压力要求我必须这样做。有了协议,我们会替你们争取正常贸易关系,不久你就会在报纸上读到,有人希望这种努力失败。但是你知道,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而且将竭尽全力解决任何遗留问题,因为我们不想失败。我们不会夸大政治压力,以此作为最后的谈判战术。我们会真实地告诉你们,总统面临的政治上的限制有哪些。达成协议是一个正确的办法,是符合两国长远利益的。

朱镕基: 下一步怎么办?

巴尔舍夫斯基: 我们昨天提出了有六个未决问题的单子,每一个问题在政治上非常敏感,还有减让表的问题,其中农产品减让表已经全部解决。我们都强烈认为,总统也坚决认为,这次达成的是一个最终的双边协议,虽然还要经过在日内瓦的世贸组织秘书处核对。我们所列出的是实质性的未决问题,是在美国作出极大让步以后,我们最大限度缩短的一个清单,都是政治上敏感的问题。这不是假造的,也不是谈判战术的产物,我们认为解决这些问题将有助于总统在一般性保障条款、纺织品配额和对中方的三个额外要求作出让步后,达成协议。美国的让步已经反映在总统自己的建议中,并且还表明美国仍有灵活性,在一些方面,我们直接接受了中国的立场。在中国的一周时间内,我们提出了三份文件,要么进一步接受了中方的立场,要么在谈判那些未决的问题中表示了灵活性的意愿。现在我们就剩几个问题了,但是我们不能低估它们对中国的困难程度。我们也真诚希望中国不要低估这些问题对美国的困难程度。对于减让表的问题,中方提出的实质性反对意见越多,美国越不可能与中国达成协议。我们绝对不是向中国提出最后通牒。发出最后通牒绝对不会取得进展,反之亦然。这并不意味着在每一个方面都绝对没有灵活性了,只是敦促中方认真研究这些问题和议定书的立汤,以便能让我们达成一个最后的双赢的协议,在这里签署。

朱镕基: 在前天的会见中,我对我们之间有重大分歧的问题做了明确的表态,只能到这个程度了,我们能做的让步就那么多了。在我看来,除了那些问题,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至少不应该影响协议的签署。你们根据我的讲话又提出了要求,昨天中国的最高层领导人召开会议,作出了让步,现在不可能再做让步了。我看不出来你们有什么困难,我充分理解美国工商界和国会议员的要求,我每天都关注着他们的反应。如果今天因为这些小问题达不成协议,就是放弃了一个历史性的机会,今后不可能再有了。

音像方面,昨天我委托石部长告诉你们,首先在分账电影数目上,我们同意你们要求的每年进口20部。关于音像制品的分销,我们尊重4月10日的案文,“出版、制作、发行”是你们后来加进去的,我们只能接受4月10日的案文。我认为这对你们来说没什么困难,希望你们不要从4月10日的案文后退,我们也不后退。实际上,我们根本没有从4月10日我们承诺的立场上有什么后退,而且还前进了。分销问题就留待以后再解决好吗?

电影院你们要控股,我们同意成立合资企业已经很不容易了,谁都知道意识形态有多么敏感,控股就留着以后再说吧!这次就不包括在最后的协议里了。当然建立合资企业,也没有完全打消控股甚至独资的希望,我们没有把门关上。

关于“两个51%”的问题,我们昨天又做了让步,增值电信可以到50%,可你们又要求“管理控制权”,还要写成文字。我早就说过,49%、50%、51%在管理权上没有区别,但写在条文中是不可能的。要这么写就太荒唐了,这不符合国际惯例,不符合中国的法律,也没有实际意义。现在的合资企业在实践中可以有管理控制权,但写在条文里就是个大笑话了!

除了这些问题就没有别的问题了,不会影响公众的看法和利益,不存在什么主要的问题了。至于那些次要问题,双方代表团可以根据江泽民主席和克林顿总统通话的精神,本着互谅互让的原则,达成双赢的协议。让那些不重要的问题,成为我们达成协议的障碍是非常不明智的。巴尔舍夫斯基是我的老朋友。斯珀林先生我上次见面了解不多,这次了解更多了,印象也更深了。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们谈判了,我必须在会议结束前赶回去继续主持会议。现在是不是可以达成协议了?双方发表新闻公报。如果能接受我们的条件,就可以达成历史性的协议,实现双赢,其他问题本着互谅互让的原则解决。能不能签字,希望明确表态,这不是最后通牒。我与斯珀林先生相比,平常脾气要大得多,但我没有对你们发火,可江主席也没有这个耐心了。

石广生: 我昨天晚上离开就是为了搞新闻公报。

巴尔舍夫斯基: 我不想再占用你的时间,但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可否提几个问题做些澄清?希望你理解,先把丑话讲在前面。你记得关于分销的4月10日的文字我们是有保留的,是写在方括号里的,因为我们知道产业界是不会满意的。当时,我们要求允许百分之百的独资子公司从事音像和分销。今天在谈判中我们已经表明,我们不要求独资子公司,只要求51%的股权。

朱镕基: 我讲得很清楚了,合资企业股比50%,不排除控股的可能性,但不能写成文字。

巴尔舍夫斯基: 我不想就你刚刚澄清的这个实质性问题争论,但我们是有诚意的,没有提出新的要求。石部长已经同意讨论解决办法,如何用文字表述,现在还没有研究出来。关于寿险,我们想商量写一段文字,反映我们对持股50%的合资企业具有管理控制权的可能性。

朱镕基: 无论如何不能写成文字,写上那就成了一个笑话,但实际上可以有这种做法。

巴尔舍夫斯基: 寿险也不谈管理控制权?

朱镕基: 一定不能写进去,要写进去,我无法向中国人民交代。具体的东西是不是就不要写了,让中国自己来定。

巴尔舍夫斯基: 关于保险、电信取消地域限制的问题,石部长和我同意加快取消地域限制,这在我们放弃了管理控制权以后尤为重要。

朱镕基: 可以,但不要写明,具体地点由中国政府决定。何必写得那么具体呢?

巴尔舍夫斯基: 这样的话,就没有保证得到政治支持所需要的平衡。

朱镕基: 我是搞技术出身的,现在就是跟你谈政治。我搞技术的知道,不管把技术谈得多么具体,都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巴尔舍夫斯基: 我不得不说,这是从4月10日单子的又一个后退,我不能同意这个。

朱镕基: 如核实是我们承诺过的,我们不会收回。增值电信和寻呼的股比是50%,不能写上管理控制权。

巴尔舍夫斯基: 另外还有两个问题,一个是音像,一个是非市场经济反倾销条款的取消时间。石部长表示,还可以谈海关估价。

朱镕基: 在音像的分销上明确表示没有包括“出版、制作、发行”,音像的合资企业没有控股权。

巴尔舍夫斯基: 这太困难了,也许政治上同样困难的是非市场经济反倾销条款的取消,石部长提出12年。我与克林顿总统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因为美国的法律没有规定明确的取消时间,斯珀林和我都认为音像谈得不好,你们只提出了估价问题,但是分销中的出版你们坚持用4月10日的案文。我们告诉总统你们12年才取消反倾销条款,他建议15年,如果能接受,我们在音像上就采取4月10日的文字。为了能把这个协议推销出去,他将单独会见音像产业的代表和国会的议员,因为20年是他与国会进行谈判的结果。

朱镕基: 那么,是不是音像的分销你同意按4月10日的案文,电影院的股比取消51%的要求,取消反倾销条款我同意15年,就可以签协议了?

巴尔舍夫斯基: 条件是减让表不后退,也不增加新东西。

朱镕基: 我们现在没有后退。

巴尔舍夫斯基: 我赞赏这种诚实的交换意见。那取消反倾销条款是不是就是15年?

朱镕基: 是的。

巴尔舍夫斯基: 那就能达成协议!

朱镕基: 我也必须讲,中方同意的不会再撤回。补充一句,关于取消化肥专营权的问题,你们4月10日的单子里没有,这次是不是不坚持了?

巴尔舍夫斯基: 这是个大问题!我理解不是额外的要求。

朱镕基: 你们4月10日的单子里没有嘛!

巴尔舍夫斯基: 这会失去美国整个化工行业的支持。虽然不了解细节,但是我知道我们将失去整个化工业,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这样做!

朱镕基: 是不是为了这一条,就不能签协议了?

巴尔舍夫斯基: 这可是个大问题!化学工业是我们的第三大产业,数量级很大,这将影响到整个化工行业。如果规定具体的取消时间,哪怕多几年也好。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问题。

朱镕基: 取消不取消专营要看以后,专营是现行体制的结果,在现行体制改变之前,我们就要保留。这与中国以后成为市场经济国家是一样的。粮食专营,但也同样从美国进口粮食,而且得到了美国农业界的支持。难道化肥的重要性比粮食还大?

巴尔舍夫斯基: 这是个非常大的产业,与粮食的政治影响力一样大,情况就是如此。

朱镕基: 反倾销条款也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问题,我这样尊重克林顿总统,难道你就不能尊重我一下?

巴尔舍夫斯基: 我们已经把音像给了你们!

朱镕基: 我们已经把农业给了你们!

巴尔舍夫斯基: 我坐在这里,真是不知所措。我们的人要讨论一下,否则无法作出这个承诺。

朱镕基: 请你们考虑,专营不止是一个化肥,还有其他七种,化肥并不比其他七种更重要。大家都应向前看,中国不可能承诺取消专营。

巴尔舍夫斯基: 这是一个巨大的政治问题(美方译员误译成“节外生枝” 编者注),而且我一点准备没有。

朱镕基: 4月份的单子里没有这个要求,你这次才提出来的。我没有节外生枝,是你们节外生枝。

龙永图: 今早5点半才提出来的。

朱镕基: 补充一条,克林顿总统给江主席的信中说,要给予中国永久最惠国待遇、收回一般保障条款和纺织品配额的要价,我们希望以某种形式的书面确认。

巴尔舍夫斯基: 这个问题要请示总统。减让表能够反映出来双方的这个协议,没有十年的纺织品配额,但总统不可能宣布取消十年配额这件事,这在政治上是不可能的,虽然在法律上情况的确如此。我们可以在声明中称放弃十年配额,但要求适用于双边的纺织品协议。

朱镕基: 我们不坚持写在协议文本中,不要求克林顿总统公开宣布,但这三条光凭嘴讲不行。我们可以换文,但不对外公布。

斯珀林: 我愿意尽可能地找到一种方式,既可以帮助你们,也可以不使总统面临政治上的窘境。能不能趁我们还在北京期间,对中国的新闻界表示一下?

朱镕基: 可以不一定对新闻界说,但必须有文字。

巴尔舍夫斯基: 总统现正在欧洲,我们现在必须回去请示他。他在给江主席的信以及建议中已经说了这三条。

朱镕基: 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说的,但还是要找一个方法把它落实到文字上。

巴尔舍夫斯基: 能不能搞一个不对外公开的书面记录?

朱镕基: 可以,足够了。

巴尔舍夫斯基: 化肥的问题我一点儿也没想到。

钱其琛: 中国的专营商品有八种,但进口都不会受影响。在这个规定被取消之前,我们只能对八种商品保留国营贸易。在这个前提下,中美仍然可以进行化肥的贸易,美国的大公司也可以设立生产的合资企业,但在我们的法律改变之前,不能改变国营贸易的做法。

巴尔舍夫斯基: 我提出以下建议,我们回到使馆,给总统打电话。这两个都是能破坏这一协议的问题。我实在弄不清时间了,现在希腊应该是几点?

钱其琛: 时差是六个小时。

朱镕基: 同意你的意见。我补充一点,三个让步写成文字的问题,不是一个大问题,这已经在日内瓦的议定书里写进去了,你们也参与了。现在以什么形式表达一下,由你们决定,我们并不坚持。

巴尔舍夫斯基: 我表示感谢。建议与总统通电话,仅仅请示这两个问题。请示之后是直接跟你讲,还是跟石部长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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