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选·美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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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司法部长巴尔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公开“通俄门”调查报告
美国当地时间4月18日周四早间,美国政府司法部公开了“通俄门”特别调查组的报告全文,比起上次寥寥数页的司法部总结,报告全文长达四百余页,出于安全考虑被遮蔽的内容比想象中更少,其中包含了不少新鲜内容,一时间媒体蜂拥而上,在此选·美也带诸位做一简单总结与解析。
先说之前的最大疑点:
通没通俄确实不容易找到实锤,但是妨碍司法难道于特朗普不是家常便饭吗?
为什么特别调查组连妨碍司法的罪名都不能坐实呢?
确实,在为期两年的通俄门调查期间,特朗普屡屡做出试探红线的举动,大的有直接因为不肯效忠就炒掉联邦调查局局长科米,并在电视上公开说炒掉科米是因为他不肯停止“通俄门”调查,小的比如在《纽约时报》的采访中攻击当时的司法部长塞申斯,要求他停止回避、重新执掌“通俄门”调查,或是在推特上用总统赦免诱惑正在被调查组采访取证的证人,要他们不要与联邦调查局合作,更不要提隔三差五就在各种国际国内场合大骂“通俄门”调查是无中生有的党争,是民主党的政治迫害,诋毁其可信度。
这次报告全文中甚至确定了(之前有相关书作中提过,但并非出自于官方调查所以不能完全取信),特朗普曾命令其白宫法律顾问去司法部下达炒掉穆勒的指令,以此强行中断“通俄门”调查,还是在对方以辞职相要挟的情况之下才没有办成。
总之,两年下来,要一般公众相信特朗普完全没有妨碍司法,基本是不可能的,因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在穆勒的报告却指出:
虽然不足以起诉总统妨碍司法,但也不能为这一罪名开脱。
在这次穆勒的报告全文公布后,我们终于得知为何如此下结论。
在报告中,穆勒团队详细解释了为什么此次妨碍司法的调查不同于一般,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有两点:
第一,由于总统是行政部门的首脑,他是否有权炒掉FBI局长,这是宪法问题,而且作为首脑,他又特独特的强大的手段可以影响调查进程、下级官员,甚至证人,这些都可能构成妨碍司法;
第二,一般妨碍司法调查都是在调查对象已经犯罪并试图掩盖罪行的情况下展开的,但本案不同,俄国干涉2016大选中,调查组无法有先有证据证明特朗普及其团队已经犯罪,这就给推断动机带来了困难。
言下之意,第一,总统要做到完全不妨碍司法是几乎不可能的,这是其职权的性质决定的,特别调查组决定不了特朗普的那些行为是否妨碍司法,应该由法院裁决;
第二,连罪名都没坐实,他就着急忙慌地涉嫌妨碍司法,特别调查组根本不能够理解特朗普这都是在干啥。
报告后面指出,调查组根据他的一贯行事方式,认为总统的动机基本分为两个阶段:
炒掉FBI局长科米之前,主要的动机是希望他们能官方宣布总统个人并不是调查对象,科米不愿意,在国会听证时也没有执行,故而特朗普暗下决心要将其解雇;
炒掉科米之后,因为涉嫌妨碍司法,这下总统真的成了调查对象,特朗普的动机就成了诋毁削弱调查组,用公开的和不公开的各种手段阻碍调查。
换句话说,
如果串通俄国罪行坐实,那么这些行为一秒之内全部可以被定性为妨碍司法,现在之所以下含糊的结论,不是因为没有特朗普妨碍司法的证据,而是因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所以,虽然穆勒的调查报告分为上下两册,分别解释串通俄国和妨碍司法两个议题,但是实质上二者是一体的。
司法部公布的穆勒调查报告中依然存在大量删减(涂黑部分)
问:那么关于通俄的调查,报告全文提供了更多有用的信息吗?
关于这一点,报告结论的主旨是:
有很多时间上的巧合,巧合到诡异,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诡异的巧合包括了哪些事件呢?
比如:
(1)2016年6月9日,特朗普的儿子、女婿和竞选主席在特朗普的纽约大楼与一位俄方人员会面,该人宣称手上有“可以给希拉里定罪的官方文件和信息”(这与特朗普儿子此前坚称的:
该人用讨论限制美国人领养俄国孤儿的法律为借口求得见面,并在见面后提起希拉里黑料的说辞完全不一致,可见特朗普之子不是被诓骗,而是一开始已有动机,只是没有执行下去罢了)。
会面之后五天,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系统就遭俄国政府的黑客攻击。
(2)2016年7月,特朗普当时的竞选团队外交政策顾问卡特·佩琦去莫斯科出席会议并演讲,展现了特朗普一方非常亲俄的外交布局,引发媒体注意。
7月22日,维基泄密将俄情报机构获得的民主党委员会邮件公布上网,造成很大影响(后来由于佩琦本人被发现与俄方情报人员相识多年,特朗普团队9月将其开除)。
(3)2016年8月,俄国商人克里姆尼克(FBI此前就认为他与俄方情报部门过从甚密)向特朗普团队竞选主席马纳夫特发出邀请,请求会面,两人有长期的生意往来,但这次会面克里姆尼克却提供了了一个解决乌克兰纠纷的提案,内容大致是将乌克兰东部交给俄国控制。
在此之前,马纳夫特已将特朗普团队的内部民调数据交给克里姆尼克过目,8月两人会面后,数据分享还在继续。
(4)2016年10月7日,臭名昭著的“抓B门”浮出水面,特朗普团队深陷丑闻。
不到一个小时之内,维基泄密就释出了上千封希拉里竞选主席的邮件往来(这拨邮件是俄方情报部门2016年3月窃得的,可见此时发布是经过精密计划的)。
这些事件和时间上的巧合串联起来,图景大致上是明确的:
6月特朗普团队与俄方就已有接触,7月团队开始释放亲俄的外交信息,8月起双方合作愈发密切,10月维基泄密解救特朗普于水火,11月特朗普当选总统。
虽然这当中的任何一个事件都没有切实的证据可以坐实双方私下的互动,但是俄方希望特朗普当选,特朗普希望获得外国帮助,两厢情愿是很明显的。
此前,特朗普在集会上公开说:
“俄国,如果你在听的话,去把希拉里删掉的三万封邮件找出来吧”,穆勒报告中指出,特朗普并非只是嘴上开个危险的玩笑,而是真的曾经指派手下去尝试这样的接触。
而俄方的黑客,在特朗普放话后五个小时之内就展开行动了。
另外,要建立一个法律逻辑,“通俄门”调查必须扎实地依托现有证据。
数周前司法部的总结中,只提到当下证据不足以定罪通俄定罪妨碍司法,但穆勒的报告全文中却提到,被采访调查的特朗普团队人员存在删除相关通信记录、使用会定时消除通讯记录的软件的行为,使得不少证据被破坏,特别调查组表示,这些情况使得他们很难在证词不统一的情况下用通信记录证实或证伪某种说法。
“通俄门”特别检察官穆勒
为了让特别调查组不能直接采访特朗普,其团队及律师可谓煞费苦心,因为以特朗普口无遮拦的作风,他必会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提供大量误证、伪证。
做伪证就是犯罪了,更不要说他还可能说错话,一不小心暴露关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