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 | 王鹤
图片 | 来源于作者
执行编辑 | 闫姝晨
责任编辑 | 胡汉雄 彭远方
王鹤:
2015级新闻二班
实习单位:新京报社
实习时间:2018年2月-5月
“春脖子短”是老北京人的一句俗话,意思是北京的春天如人的脖子一样短。
这样说的话,我所遇见的北京便是一个拥有“天鹅颈”的仙女了——在《新京报》实习的这段时间,我扎扎实实地感受了整整三个月的春天。
北京的春天啊,有雾霾、有沙尘,但天气好的时候天空蓝得耀眼,垂柳也绿得发亮。除了那些,在我的这个春天里,还有报社院子里咬着尾巴转圈圈的锦鲤,有水池里五彩斑斓的彩虹,有幽默水准和业务能力同样一流的老师,有蓝天下的四个红色的大字——新京报社。
北京是文化之都,媒体多、传媒资源丰富……随便一个理由都足以让大家蜂拥而至。
但于我而言,我说不出它有多好,却把它排在所有人生规划中的一位。
小时候游故宫,逛完了西宫太累,说什么都不要逛东宫了;高中时有幸去北大参会,看到一个飞奔着去上课的人竟是在昨晚后海驻唱的歌手;每个在北京生活很久的外地人(北方人尤甚),舌头上仿佛都有个弹簧,一口京腔与北京土著没有区别,却在见到同乡时可以立马把弹簧卸下来。也许是有太多遗憾和好奇,所以,尽管预见到北京糟糕的天气会让好皮肤和头发离我远去,我的简历还是一个不落地投递到这个仿佛大海深处、随时会把人淹没的城市。
好在简历不是石头,在家每天刷n遍邮箱的我陆续收到了答复。一开始我纠结于几个互联网公司,但本着“也许以后没有机会再去传统媒体工作”的想法,在得知有去新京报实习的机会时立马放弃了其他录取。
也许这个选择还带着一点点新闻学子的虚荣心——能够在名记者辈出、至今仍被冠以“敢说敢做”之名的媒体实习,即便不能与大咖熟识,也期盼着沾染几丝灵气。
实习第一天,部门主编把我领到实习老师面前。小帅老师从一堆产业报告和Excel表格中抬起头,介绍了下自己和工作内容、要求,又重新把一头卷毛埋进电脑里。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每天穿着各种我抢不到的优衣库联名T恤、数据新闻出身、承包各个部门的制表H5甚至编程的技术宅,竟然是午餐八卦的常驻C位。当然,这是后话了。
报社内景
本以为,在全媒体编辑中心实习,我可以坐上想象力的火箭在胡思乱想中指点江山,分分钟搞出10万+。但事实上,我在微信原创组总共参与了3个选题,被毙掉了3个。对于微信原创选题来说,盼蹭热点,还盼它积极又正面;想接地气,还想它严肃又深入。
传统媒体的微信原创面临更多限制,选题自然要结合热点、新鲜有趣,但还必须要做到能够与主流接轨。
如果说自媒体的发展是激流勇进,那么传统媒体的新媒体探索就真的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了。
即便如此,那些优秀的新闻人仍然能够凭借过人的新闻敏感,在众多看似一笑而过的热点中精确抓到混在浑水中的“泥鳅”,把它们加工成美味佳肴。
一直以来不明白专业媒体人到底专业在哪里,这下明白了,专业不仅体现在“厨艺”上,更体现在“抓食材”的本领上。
微信原创的挫败感并没有贯穿整个实习期,因为我的主要工作是数据新闻编辑。数据新闻栏目分为数据制图“图个明白”和着重分析的“有理数”。前者给报道做资料提供、解释名词和背景逻辑的梳理,后者要多一些内容分析和前景预测的内容,让数据新闻发挥出更大的价值。相比传统报道,数据新闻更华丽有趣,又没有丢掉理性、严谨和深度。
第一篇正式发表的文章是一篇有理数:《汽水数据:小时候追着要 现在怎么不喝了?》。选题是在一篇很小的豆腐块新闻中发现的。比起庞大的数据,更让人难过的是我乱如麻的逻辑。看财报、看股票、找报告……这些我以为在选择文科后终于可以摆脱的东西,又一次张牙舞爪地把我埋了起来。
曾以为感性易动容是新闻人必备的素质之一,现在才知道感性的不叫新闻,那是完成新闻作品后才可以说给自己听的总结,理性才是分析问题、解释问题、梳理逻辑、完成文字所最需要的。
唯一的一张摆拍工作照
五月份迎来了部门团建。走出报社的老师们,褪下了平时可爱的外表,没想到还有一层可爱夹心。他们在海洋球里闹个不停,唱着五月天的歌蹦蹦跳跳,看到摄影师的镜头会害羞。他们不太爱说“新闻理想”,私下还会调侃媒体、调侃新闻环境。但团建的时候他们还会时刻盯着电脑监控线索,跟我们讲起行业发展时眼眶会红,不能喝太多因为晚上还要整理材料和文案……
对他们而言,“新闻理想”这四个字也许就像冬天的秋衣,说多了讨嫌,也不想给别人看见,却心心念念着它的温暖。
我不敢再去妄加揣测,但他们对我而言,就是这四个字的人形化身。
实习了这么久,不搞一个“大新闻”,怎么能安心收场。于是最后一篇文章来了。当时小帅老师得到消息,我国的二胎政策可能会进一步放宽。但由于正式文件和官方声明都没有消息,我们只能“打擦边球”,在人口红利上做文章。回头看,这篇文章发布得恰到好处。我厚脸皮地向身边人炫耀说我们有“预知能力”,其实心里明白得很,不过是有幸跟那些走在前面的人合作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