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岁二月十三(公历3月10日),南高丽国都首尔,羽林荷戈,禁军持戟,青瓦台森森重门,大法院峨峨飞檐。流云凝滞,似有所闻;飞鸟彷徨,若有所待。
黎庶黔首,接踵比肩,对峙仿佛两军,一旅曰:“国岂可一日无主,贼子不得坏我贤君。”一旅曰:“朴氏坏纲纪,任闺蜜,一日不去,国一日不宁”。汹汹然,两欲相殴。
大法院群卿森列,皆无笑意,有女卿修发未已,凌乱登堂。
太史行路,问道畔吃瓜人曰:“尔国国主,孤女也,偶失谨慎,何以催逼如此?且不悯乎?”
吃瓜人曰:“咄,万民悯其孤,故推戴为主,然任亲用佞,坏国如此,朴氏何曾怜悯庶民乎?”
午时,大法院启门,曰:“国主朴槿惠者,虽未失护持江山之职,然不能远小人,释国疑,淆乱视听,荧惑上下,使社稷不宁,民心失所,失德如此,不可承天序,奉宗庙,率万民,理社稷,当废。”
语虽寥寥,然四海八荒皆闻,诚大事也。
废国主,于南高丽言,从前所无也。此邦国主,运多坎壈,鲜能克终。
呜呼,朴氏之败,以失和于外,乱纲于内也。
朴氏孤苦,无家无夫无子,故能无欲无求无累,以一身系五千万黔首之望,践位初,民皆仰望,曰:“此真吾等之主也”,以为能整顿朝纲,收拾残局,然内不能退小人,以闺蜜崔顺实干朝,凡禁内机密,皆由崔女点染。
朝曰诛贪,暮则引商贾于禁内;暮曰清廉,朝则行货贿于堂上,参差缪乱,此乱纲于内也。
高丽三千里,蹙尔江山,南北皆不安,东西列干戈,北主巨箭屡射,南民惶惶失宁。朴氏忧国,乃左结中华,右联美利坚,得大国之庇,或可悠游弹丸河山,获一枝之安。
然又不如一,少不惬意,则厉色相怼,先擒中华渔民于海上,又辱汉唐游客于境内,去岁则借土乐天布萨德以窥北。
夫萨德者,名曰盾,实为矛,能窥四千里宇内之境,能截三万丈天外之箭,今布我卧榻之侧,使辗转难安,如芒在背,良有以也,
中华民愤而攘之,于斯或赞或否,或哂或泣,然匹夫既怀天下之志,则不可逞匹夫之态,交好,不失其礼;交恶,不失其礼,则区区乐天,不足道也。
太史刘曰:
人生之败,乃格局之败也。生在局促之境,祸福只在旋踵,其民也愤愤,其君也惴惴,名曰欧美之制,又不废东亚门阀,格局如此,岂能获片刻之安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