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个视频,原标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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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啦,今天又要来安利
阿特伍德
阿姨的
《使女的故事》
最近这部根据加拿大作家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Margaret Atwood)同名小说改编的美剧,时不时就会在朋友圈刷一次屏。而
豆瓣
以及
IMDb
上的评分,也已经说明了
《使女的故事》
的品质。
随着美剧
《使女的故事》
的热播,阿特伍德出版于 1986 年的这部反乌托邦小说再度进入大众视野,成为各大图书榜单上的热销品。
点击上图,看看美剧背后的八卦吧
《女性沦为生育工具这件事,从来没有停止过》
在写作这本书时,阿特伍德谨慎地选择着自己的材料,留意不要将任何没有历史比照或现代影射的情节引入其中。除了提出
“同样的情况有可能发生在此时此地吗”
这个反乌托邦小说的经典问题,她还试图通过这部作品,
指出这样的情况是如何已经在此地或他处成为现实的
。
乔治·奥威尔《1984》
中“
老大哥在看着你
”的经典,同样可见于
阿特伍德《使女的故事中》
2017 年的美国当然不是阿特伍德笔下的基列共和国,特朗普也并非一个传统家庭价值观的拥护者或虔诚的教徒,让我们感到熟悉的是阿特伍德描绘过的那个对女性极尽压抑的社会,以及在特朗普宣称的“拒绝政治正确”渗透进当下的日常话语后所造成的影响。
《纽约客》
在最近的一期人物专访中
称阿特伍德是“反乌托邦的预言家”
,尽管她声称自己书写的并非“
可能的预言,而是人们被置于某种特定压力下的所作所为
”。
近年来,除了在文学领域的探索,她对科技创新始终抱持开放的态度,还热切关注着环保和生态的相关问题。她在 2009 年就注册了推特,利用自己的账号积极回应各类生态环境问题;她也是最先加入“未来图书馆”计划的作家之一—— 100 名作家为这个概念艺术项目贡献了作品,这些手稿直到 2114 年才会出版,用于印刷的纸张目前还是种植在奥斯陆诺德马卡森林中的一千株松树。
阿特伍德上周的两条推特,分别转发了环保组织对保护鸟类和流浪猫的呼吁,以及《纽时》对发生在华盛顿以及俄亥俄、得克萨斯、新罕布什尔等州的“使女抗议”(Handmaid’s Tale of Protest)事件的报道
其实,除了重新大热的《使女的故事》,所有这些关注点都在她近年来规模最大的系列作品
“疯癫亚当”
三部曲中(
《羚羊与秧鸡》《洪水之年》《疯癫亚当》
,发表于 2003 年至 2013 年)中已经得到呈现。
在这一系列中,阿特伍德以娴熟的写作技巧构筑了一个庞大的“后天启”的世界,意在警示人们关注我们这个世界的偏激与错乱——
它的反女权主义意识、它对全球变暖的视而不见、暴力的蔓延,及其赤裸裸的唯利是图
。阿特伍德结合了冒险、幽默、浪漫、高超的叙事技巧和无与伦比的想象力,深入挖掘了两性之间、人类与自然及自然与文化之间的关系,以及极权政治统治下出现的人类生存危机。
2017 年 6 月,阿特伍德获得了德国书业和平奖,评委会称:“
透过她的写作,我们得以感知自己的本质,了解我们所处的位置和我们面临的责任。”
阿特伍德(图原刊于 《纽约客》2014 年 4 月)
在这里,与大家分享豆瓣网友
Wild Child
为本系列所写的书评,他帮我们梳理了发生在这个与现实生活近乎平行的世界里的故事——
考虑到眼下的一切,谁敢说这不是我们的未来呢?
感谢
Wild Child
授权我们
使用本文。
阿特伍德
与她的“末世三部曲”
(节选)
文
|
Wild Chi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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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阿特伍德为
《盲刺客》
(2000 年布克奖获奖作品)进行巡回演讲时,她在澳大利亚参观了阿纳姆地季雨林中的马克思·戴维森营地,在那里观察鸟类,参观了一些开放式的颇为复杂的土著洞穴。在一个食火鸡庄园观望红颈秧鸡在灌木丛中奔蹿时,她忽然有了创作
《羚羊与秧鸡》
的灵感。按她的说法:“
当一个故事如此坚定地显现在你面前,你不可能往后拖延。
”
阿特伍德本想在写出了《盲刺客》这么厚重的作品后短暂的休息一下,写写短篇,把以前的灵感和想法做一下整理,可实际上她迅速开始了《羚羊与秧鸡》的写作。其中一些篇章是在一艘航行至北极的船上完成的。在那艘船上,阿特伍德可以注视日渐融化的冰山。巧合的是,《羚羊与秧鸡》创作期间,美国发生了 9·11 恐怖袭击事件,这让正在写作的阿特伍德对笔下描绘灾难的作品感到深为不安。
《羚羊与秧鸡》是《使女的故事》在阿特伍德心里留下的火种持续闷烧的结果。两者同样是
“幻想试验”
作品——阿特伍德为自己那些假设和困惑开辟的极端场景。《羚羊与秧鸡》也是阿特伍德第一次在长篇小说中以男性为主人公的作品。
《羚羊与秧鸡》创造的未来晦暗无光,故事开始时,整个世界都被一场瘟疫席卷,存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侥幸”生存的“雪人”在灾难过后的海边惶惶不可终日,迷迷糊糊地“照料”着秧鸡人(主人公之一“秧鸡”创造的他心目中的完美新人类)。故事从现在和过去同时进行(阿特伍德一贯的方式),通过对“雪人”的过去的描写带出整个故事。
“雪人”看着远处的城市废墟(图来自:the-artifice.com)
在《羚羊与秧鸡》的世界里,国家和政府隐退到一个微不足道的位置,控制人们生活的是一个又一个公司大院(拥有财力的科技公司会建造自己的“大院”,类似一个功能完备的国中国)和“公司警”(原本是私人的安保武装力量,后来作为各大公司通用的安保部队,控制着社会安定,其作用类似于警察,只是完全受利益驱使)。雪人正是在这样一个公司大院里长大,他的父亲是高科技人才,母亲曾经也是,后来因为良心上的谴责(她发现了生物公司在旗下产品投放病毒以售卖疫苗赚取暴利)逃出了公司,并进行了一系列的对现有体制和生物公司劣性的抗议活动。这一类的抗议活动很多,而各种环保人士和宗教分子也遍布世界各地,很多秘密团体专事这类抵抗运动。
吉米母亲的“叛逃”给吉米的童年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也让他背上一个污点,公司警经常对他进行审查,很多公司大院和大学对他的背景存有戒心。在父亲续弦后,吉米开始通过嘲弄和无聊的卖弄幽默感来掩饰自己的失落。
情窦初开时的他特别渴望女人的安慰,此后也一直如此,他对女性贩卖自己的忧郁来赚取体贴和同情,又用忧郁甩掉她们。
后来吉米在中学遇见了格伦。格伦在理科方面是无与伦比的天才,并且沉着冷静聪明睿智。吉米与格伦混在一起,他们之间的友谊并非是兴趣相投,而是某种互补——吉米在艺术和文学方面比较擅长,为人感性。
两人在网络上闲逛,观看各种暗网才会有的视频,玩儿各种网络游戏。其中一个游戏很无聊,叫做
疯癫亚当
(Madd Addam),这个游戏是比谁知道的已经灭绝的动物名字多(实际上这是一个抵抗组织的秘密聊天室),所有玩家都要用一个已经逝去的物种给自己命名,格伦就是“红颈秧鸡”(Crake),吉米稍稍坏了规矩,给自己选了一个不确定是否存在的物种,“雪人”(Snowman,这里的雪人也指据传生活在喜马拉雅山一带的神秘人形生物)。
吉米和格伦在一次观看色情视频时见到了“羚羊”,此时的“羚羊”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某个偏远的第三世界国家用肉体讨生活。当时吉米便对“羚羊”一见钟情(实际上格伦注意到了吉米的痴情)。
中学毕业,吉米进入了一所破败的艺术院校,格伦被进入了最出色生物科技学校之一。两人的生活轨迹本该奔向两个不同的方向,但毕业后的格伦有权有势,将吉米安排到了自己麾下。格伦计划创造一种全新的订制人类,并负责研究开发长生不老的项目。吉米进入格伦的计划时第一次遇见了真正的“羚羊”——此时已是格伦的情人和整个计划的销售负责人。之后吉米和“羚羊”一直在一起偷情,格伦可能自始至终都知道,但未必在乎(当然这也不确定)。
格伦设计的瘟疫被藏在一种叫“喜福多”的药品中被“羚羊”作为销售样品散播到全世界。很快,全世界都陷入到瘟疫带来的灾难中。在灾难的尾声,格伦杀死了“羚羊”,吉米开枪打死了格伦。吉米因为之前被注射过疫苗而活了下来,他带着格伦创造的秧鸡人去到海边,也就是全书一开始的场景。
秧鸡人是格伦对人类的一种改良。他认为人类究其根本不过是设计不完善的试验品。所谓的“信仰”、“爱情”、“嫉妒”等等都是基因和大脑的缺陷造成的,他按照自己对完美人类的理解和审美创造了这些秧鸡人:他们没有信仰也没有爱情的概念,他们食素,集合了很多草食性动物的消化优势,他们尿液中的信息素可以抵御很多野兽。他们的交配行为有固定时期,并且同时有五个人进行交配仪式,孩子可能是四个男性中任何一个的,也就不存在嫉妒和争执(我怀疑这也是受勒奎恩作品的启发)。
在书中世界,文学艺术已经没落到极致。小说中“秧鸡”曾引用拜伦的话:“
如果有其他事情可做,谁会写作呢?
”(大意如此)。在“秧鸡”看来,文学艺术的起点之一就是对上帝的崇拜,也就是信仰。“秧鸡”的理念在于实用性和快乐以及思想上的自由,不过在吉米看来这种实用性和快乐毫无意义(可以对比《使女的故事》中曾提到的关于自由的句子:“
自由有两种,一种是随心所欲,一种是无忧无虑。
”)。
阿特伍德第一次尝试写男主角并不是全然成功的。吉米这个人物的优柔寡断和现在时的意识流其实与女性主角的塑造模式比较接近。阿特伍德给予吉米太多的多愁善感,很多时候让人感觉他都不像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