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吃饭应该由谁买单？舍得砸钱的男人就是暖男吗？什么样的男人更可能成为体贴的伴侣？
文｜郭婷婷
用完餐结帐还有一点需要注意，那就是结帐的工作，绝对是男士的专利。即使你们这次是由女士请客，或男男女女大家平均分摊消费额，女士亦应将钱交给男士，由男士招请服务人员结帐……
在全球互联网上，这样的“就餐礼仪”、“约会须知”广为流传。最近一项中国大学生的消费观调查中，认为“情侣约会应该男性买单”的人数比例，是“约会应该 AA 制”的两倍以上，认为应该由女性买单的受调者人数为零。
在性别平权主义者看来，这种现象并不正常：在家庭和工作场合，男女承担的角色已经变得越来越接近，但在约会中，男性依然被要求“应该更大方一点”。
而且，自性别平权运动兴起以来，大部分涉及男女关系的传统观念都出现解体，唯独“男性结账”仍根深蒂固。
吃饭时应该谁结账？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体现出回答者的性别观念有多传统。
很多男性深受“绅士风度”和“骑士精神”等传统性别观念的影响，认为男人在公共场合应该为女人开车门，接外套，付账单。很多女性也乐于享受这种公主般的待遇。
在性别平等意识深入人心的美国，很多人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也偏向传统。
NBCnews 网站发表的一项调查中，对超过一万七千名异性恋未婚者进行了调查，其中 82%的男性和 58%的女性表示，即使约会很长时间后，男性依然支付大部分约会账单。
其中女性的态度堪称暧昧：遇到男人希望自己付账时，有 44%的女性会感到困扰；而遇到男人不接受自己付账时，有 40%的女性会感到困扰。
其中两位女士虽然都深受平权运动影响，却发表了完全不一样的看法：
女性需要被照顾。因为当代女性已经有了更多权力，她们也需要显得不那么强势的机会。在恋爱中显得柔弱是最安全的，因为你充分信任对方。
如果一个男性让我付账或者分摊账单，我会感到被尊重。他能理解我的钱也是努力工作赚来的。如果他连分摊账单都不让我做，那会让我产生仰人鼻息的感觉。
很多接受调查的男性也分享了这种“潜规则”带来的压力，以及他们的不满。64%的男性觉得，头几次约会可以男士买单，但以后还是希望女性能分摊账单。44%的男性表示，如果对方从未表达过付账的意愿，他会考虑分手。
坚持传统的“硬核直男”只有 7%，他们认为无论约会任何阶段，都应该由男性付账，将“约会付账”视为男性应该独有的特殊活动。
还有约三分之一的男性有轻微的硬核直男倾向，他们会在女性试图付账时感觉不爽。调查发现，男性的“硬核”程度与受教育程度高度相关，受教育程度越低的男性，感觉不爽的比例越高。
总的来说，在美国，尽管事实上男性依然是付账主力，但在观念层面上，“男性付账”的模式已有所动摇。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很多人都感受到传统观念给自己带来的经济和心理负担。
▍网络视频“各国人觉得约会到底谁该付钱”中美国受调者的回答/https://youtu.be/wo8kZYqjLFU
在年轻人和受过更高教育的人群中，“男性付账”正在越来越失去存在的根基。
无论性别平权还是“男性付账”，美国都没有走在世界前列。在一些平权运动和进步主义思潮真正大行其道的欧洲国家，男女各自付账早已成为日常行为。
总有一些国家比其他国家更平等，在平权主义者看来，荷兰正是世界上观念最开放、男女最平等的国家之一。
作为进步主义最得到贯彻的国家，荷兰各方面的革新运动都领先全球，第一个推行同性恋合法化，第一个合法实施安乐死，而且拥有全世界最大的红灯区和全球唯一的性工作者协会……
▍阿姆斯特丹红灯区内为致敬全世界性工作者立的铜像
在约会费用方面，荷兰更是以各自付账闻名，甚至荷兰（Dutch）在英语中变成一种指代，比如可以用“go Dutch”表示各自付账。
其他跟荷兰有关的英文表达，也多能看出他们身上的这种“男女平等分摊费用”的标签，除了“go Dutch”表示 AA 制，“a Dutch party”也表示每人自带食物的聚会，“Dutch treat”表示各自付账的聚餐，“drink Dutch”表示自费喝酒。
打破传统观念、无所禁忌的荷兰人民，也有其特有的生活哲学：抠门。
欧洲人发明了很多关于荷兰的笑话，诸如：
四个荷兰人走进布鲁塞尔的一家咖啡屋，点了一杯水和 4 根吸管。
你知道那个荷兰人自杀的事吗？他溜进邻居家打开煤气的开关。
荷兰人的抠门还体现在“物尽其用”上，他们热衷从旧货市场淘东西，更喜欢使用公共交通工具出行。
每年 4 月 30 日的荷兰女王节，荷兰人的庆祝方式也与众不同，他们在自家门口、热闹的市区等任何地方，不受任何税务限制地摆跳蚤市场的摊子，售卖各种二手个人用品。
▍海牙街头的跳蚤市场
不过，这也只是荷兰人消费观的一部分。虽然日常生活精打细算，但荷兰人在慈善事业上慷慨异常，2011 年，荷兰年人均个人慈善捐款为 211 欧元，中国同期只有 1.76 元，不过因为移动支付技术的巨大进步，2015 年中国人均个人捐款已达到 12 元，是荷兰的 130 分之一。
荷兰也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国家之一。在 2013~2015 年全球 157 个国家的幸福指数调查中，荷兰位列第七，它的北欧邻居们——丹麦，瑞士和冰岛则包揽前三，分值差距很小。
根据联合国发布的最新 2017 世界最幸福国家排名，挪威被评为今年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荷兰位列第六。
▍2014~2016 年间幸福指数排名前十的国家/图片来自 World Happiness Report 2017
在中国传统观念里，“抠门”是个带有强烈的不男人的评价，大方、豪爽才是男人的正面评价。
不过，在今天，抠门与否或许是评估一个人是否暖男的重要标杆。
当代西方世界的消费观念，可大致分为互不兼容的两类：消费主义和环保主义。消费主义本质上是人类占有欲的直接体现，一个人占有和消费更多的资源，才能带来更大的愉悦感和成就感。
而环保主义则是将注重资源节约和生态可持续发展的价值观内化后，并不从更多资源占用中获得愉悦和成就，而是从观念实践中获得成就感。
你可以将两种消费观简单概括为，一种是快乐建立在可以大手大脚浪费上，一种是快乐建立在抠门上。
川普和奥巴马这两个直男和暖男的标杆，恰好就是这两种消费观的最佳代表。
川普差不多少消费主义者心目中的人生榜样：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川普大厦，一共 68 层，装修金碧辉煌，极尽奢靡华丽。周末，川普会带着老婆孩子去占地 8 万平方米的度假别墅——马阿拉歌俱乐部，这里有 58 间卧室、33 个卫生间、29 个壁炉。
奥巴马和他的家人则是另外一种榜样：奥巴马是任期举办国宴次数最少的总统，一家平时都以节俭形象示人，不爱名牌，是洗衣店的常客。奥巴马一家度过周末的方式，是带孩子去白宫菜园除草、翻土。
一个人的消费观，很大程度上是分辨其暖男程度的尺度。
心理学在人的性格描述中，有两项指标叫“宜人性”和“开放性”。这两项指标得分越高，暖男指数越高，反之亦然。
宜人性代表了一个人对周围人的友善程度。宜人性高，可以和这些词划等号：容易相处，乐于助人，热情友善，配合度高，避免冲突。简单说，这是一个希望大家和和气气特别 nice 的人。
开放性代表了一个人的兴趣广泛程度和对新观念的接受程度。开放性高，意味着想象力丰富，求知欲强，兴趣广泛，审美品位好，以及反对传统和权威。这是一个典型的文艺青年形象。
“宜人性”和“开放性”得分更高的人，更可能倾向于环保主义，得分较低的人，则会倾向于更消费主义。奉行消费主义的人，更可能是自我中心，占有欲强，把财富积累当做人生重要价值的人。而环保主义者，更重视与别人的关系，更容易在同情心驱使下帮助别人，是更有“大爱”的一群人。
总体上讲，男性比女性更可能是一个消费主义者，更愿意从事“炫耀性消费”，把钱花在一些可以彰显地位和阶层的物质上。金色装修，吃穿山甲，盘手串，这些容易给人“直男癌”观感的行为，与性别观念关系不大，而更多体现了消费观念和性格特点。
所以，那些看起来“抠门”的男性，更可能是少见的优质暖男。他们“抠门”的表象背后，其实是善良，有趣的内心。宜人性和开放性高的男性，是更加温柔体贴，性别平等观念更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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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现在判断一位男士宜人性和开放性还有一个更简便的办法：在他有车的前提下，观察他对滴滴顺风车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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