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周刊》2011年6月1日出版的杂志《无聊词典》中,提到了美国杂志《纽约客》的专栏作家保罗·陶赫(Paul Tough)花了半年时间通过随机采访1400人,得到了一个结论:每天,一个人至少有三个小时处在无聊的状态中。若将那些未意识到的无聊时间一起算上,估计比这统计时间还长。以此看来,无聊是现代都市人普遍的心理状态,是需要引起关注的事情。
Why are we so bored? | The guardian
译者:justvvvi 作者:Sandi Mann
每当有人对我说他感到无聊时,我都很惊讶。事实上,使我感到惊讶的是,我曾经感受过的无聊,每一个人都有。如今我们的生活被太多事情占据了,无聊感应该是过去那个年代的遗物了,过去那个没有互联网、社交媒体、电视频道、通宵购物、多厅电影院、游戏机、短信的年代,也没有现在这么多娱乐节目的年代。
无聊(boredom)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因为活动缺乏和兴趣丧失所产生的一种消极情绪体验(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
在中国古代,无聊意味着心情郁闷、精神空虚,被看作是一种没有意义而令人生厌的状态,例如汉代王逸所描述的“心烦愦兮意无聊”。
在中世纪的欧洲,无聊被认为是灵魂干瘪(dryness of the soul)的倦怠(acedia)状态,为基督教义上一项重要的罪孽。
从17世纪开始,无聊则更多地被当作是一种对生活的厌倦现象,伏尔泰(Voltaire)就曾经形容无聊是人们生活中最糟糕的状态之一,卡夫卡也认为无聊是个体存在无意义感并对生活漠不关心的一种状态(Kuhn & Healy, 转引自Martin, Sadlo, & Stew, 2006)。
参考:《无聊:一个久远而又新兴的研究主题》作者:周浩、王琦、董妍
然而,尽管我们总是处在无数的极其有趣娱乐活动中,我们还是会感到无聊。高达二分之一的人表示,待在家里或学校里会经常感到无聊,三分之二的人表示工作就会使他们无聊。我们厌倦了文书工作、厌倦了上下班一成不变的路线、厌倦了枯燥乏味的工作会议。看电视是很无聊,同样的,脸书之类的其他社交媒体也很无聊。周末,我们去参加无聊的派对,观看乏味的电影或者是听另一半唠唠叨叨的说着他们自己的事。我们的孩子也很无聊——他们厌倦学校,厌倦作业,甚至放假也使他们无聊。
状态型无聊是指个体在特定情境中所产生的短暂无聊体验,是一种可意识到的主观感受,多由单调重复的外部刺激或者认知能力缺乏所引发;
特质型无聊是指个体在各种情境中产生的稳定无聊倾向,是人格特质的一部分,自身调控能力、其它人格特征、内在动机以及价值观等重要因素与这种特质倾向存在关联(Belton & Priyadharshini, 2007; Musharbash, 2007)。
参考:《无聊:一个久远而又新兴的研究主题》作者:周浩、王琦、董妍
无聊的事情总是很多。实际上,我们的部分问题在于——过度兴奋。我们越兴奋就越需要更大的兴奋,才能使我们感到自我满足。我们不断感受到快速、强烈、多变的兴奋,越来越习惯于这种兴奋,才越加不能接受这种兴奋感稍有退却。
人们在无聊时通常会采用一些极端的外部应对方式来获取兴奋(酗酒、吸烟、吸毒、犯罪等),这虽然能够暂时减轻无聊,但是经历过后无聊感将会更加剧烈。所以重要的是要觉知自己内心的渴望,采用积极向上且富有想象力的应对策略来替代消极、应急式的娱乐(Eastwood et al., 2007)。
参考:《无聊:一个久远而又新兴的研究主题》作者:周浩、王琦、董妍
因此,阅读报告、参加会议、聆听讲座、备战考试,这些慢节奏的行为总是让我们很乏味,我们已经习惯了快节奏的娱乐行为。
现在,有人认为我们注意力的持续时间比金鱼(8秒)还短,大脑中有一种能够产生愉悦感的化学物质多巴胺,我们本能的去寻找新奇的事物以刺激脑内多巴胺的生成。一旦发现了新的刺激,它就不再新奇,过一会儿我们就开始厌倦了。我们分散注意力去寻找其他新鲜感的来源,来维持多巴胺带来的那份愉悦感。
我们与日俱增的屏幕依赖也值得批判。真正的问题在于,我们只是看上去生活在一个多彩,激情四射的世界里,动动手指就能带来无数乐趣。收获这一类乐趣有个明显的共同点——仅需动动手指。工作中,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键盘上打字。随后,我们又用手机或者网络寻求快乐(电影、看书、看新闻、朋友互动),意味着目视屏幕,敲击键盘的时间更多了。平均下来,我们每天会花6到7小时的时间在手机、平板、电脑和电视的屏幕上。
所有这些很容易就变得无聊了。我们退回到了整天用触摸屏幕的方式来释放无聊的情绪,而不是去参加各种需要运用到我们神经系统不同部位的活动(运动、手工、绘画、烹饪等等)。讽刺的是,我们的移动设备本是充实我们生活每一个瞬间的,但是我们获取快乐的方式却变得如此一成不变,这或许就是乏味它本身的来源。
这种状态会有影响么?有研究表明长期感到无聊会引发暴饮暴食、赌博、逃学、反社会、吸毒、引发事故、追求风险等等,很多负面的行为。简单点,我们不需要那么多兴奋和猎奇。
它看上去像是悖论,但是我们在眼前的生活中坚持枯燥,是为了整个人生中少一些空虚。
无聊感的产生伴随着诸多消极心理过程,对个体的认知能力、情绪状态以及行为反应均造成了不良影响。而内部(自身调节、内在动机、价值观和信仰等)、外部因素(新异刺激,任务难易等)是无聊感产生的重要原因,它们相互影响并共同作用于个体无聊状态的改变。所以,为了预防无聊体验的频繁发生,研究者需要明晰无聊的影响因素以及作用机制,结合内、外部应对措施,共同建立消除或缓解无聊状态的干预体系。
做出改变是战胜无聊的外部应对策略,比如更换一个工作环境,培养新的兴趣爱好等等。Hill和Perkins(1985)在研究中发现,通过增加工作趣味的方式可以让一些性格外向的人成功地避免无聊感的产生。
源于东方哲学的打坐“冥想”被无聊研究者广泛应用。在整个冥想干预过程中,练习者需要专注于自己的呼吸吐纳和肢体姿态,通过减少外部刺激来获得深度的宁静状态,以产生天马行空般的思绪和特定的心理表象,并最终达到降低无聊体验的目的(Farmer & Sunderg, 1986; Matin et al., 2006; Brown, Ryan, & Creswell, 2007)。
参考:《无聊:一个久远而又新兴的研究主题》作者:周浩、王琦、董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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