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立昱言科技之后,黄超兰将此前研究中的一个靶点拿来验证这套技术是否能成药,也就有了FS001。
过程很顺利。接着,她选择“曲线”出海交易,先完成整个技术平台的商业闭环。
运气不错,昱言科技恰好站上了ADC出海的风口上。
根据行业咨询机构数据统计,2021年-2024年4月,国产ADC出海的交易金额接近400亿美元。2023年12月,百利天恒更是将一款ADC药物以84亿美元价格授权给百时美施贵宝,创下国内创新药的出海纪录,以及全球ADC领域单个资产总交易额最大的纪录。
昱言科技的主攻战场为癌症,大方向是寻找蛋白的表达差异,再转化为抗癌靶点,以及开发相应的药物。“ADC是最吻合的领域,因为它不那么关心功能的因果关系,只关心蛋白在癌症和正常组织的表达差异”,昱言生物首席科学官黎玮曾介绍。
FS001很快吸引了多家跨国药企的关注。据黄超兰介绍,最初有五六家企业接触,同时跑到最后的有两家,直到最终选择了益普生。FS001正处于临床前开发的最后阶段,益普生方面表示,“我们准备启动Ⅰ期临床试验,将在选定的实体肿瘤类型中评估FS001。”
基于此前在精准医疗上的研究,她还设置了IVD(体外诊断)部门。
即便在生物药上走通了流程,她也没打算“放弃”这个第二大业务部门。在此前融资时,关注生物药和IVD的投资机构,黄超兰都有接触,有的直接说,选其一就投,被她拒绝了。直到现在,还是很多人不理解,毕竟整个生物医药圈,这种业务架构的公司几乎没有。
黄超兰则认为她实际上是做“发动机”,至于这个技术到底是用在飞机上,还是高铁上,都要基于未来的资金量。“资金够的话,两个赛道都做,不够的话再考虑。”因为从蛋白组学的角度去看,这两个完全不同的赛道,底层逻辑是相通的。
昱言科技选的IVD诊断产品聚焦于精神类疾病,如抑郁症、双向情感障碍等。这也是不常见的选择,据黎玮介绍,过去这类疾病主要依靠问卷的方式来诊断,主观性和误诊率很高,“我们认为可以用血液中蛋白表达水平来做辅助诊断,这更客观。”
目前,团队发现了一个新的抑郁症相关生物标志物,并开发了针对这个标志物蛋白质表达水平的诊断产品,这同样是全球首创的产品。
有投资人建议黄超兰干脆专注于IVD市场,毕竟相较于研发周期长且风险较高的新药研发,面向C端的IVD市场更大,黄超兰的技术优势可能会更明显。但这意味着要去自建一个大的商业化团队,这并不是她当下最理想的选择,她还是会选择合作伙伴来代理。
“马斯克也是既做特斯拉,又做火箭。”黄超兰对马斯克推崇备至。
她也有“世俗”的一面,有一段时间,团队在“做服务挣钱”,这块业务占比并不多,但能为企业创造现金流,这是她规划的安全垫。
她的行为“特立独行”,但在她的理解中,昱言科技就是要做一家“百年老店”,而不是“炒概念”。她没有大公司的运营经验,但警惕于扩张。她强制性地将公司控制在20人的规模,分布于三个地点:北京蛋白质组研发中心,上海转化医学研发中心,以及无锡的IVD部门。
“钱都要用在刀刃上”,黄超兰对员工的选择有些“苛刻”,“我会直接跟面试者说,你也许要干十个人的活,如果抱着‘来打工’的心态,那昱言科技不适合你。”她所说的并非是从工作量的角度,她在意“全能性”,否则很难落地她的想法。
接下来,她还是想体验一次“全活”——完整地把一款药推到上市。过程中,她可能还需要继续卖管线,也可能会面临各类组织扩张所带来的管理问题,但在她看来,“没有目标才是最苦恼的,现在有了目标,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各种路径完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