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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学者游天龙 | 拜登就职，“美国要想变革，只能修宪”

全现在 · 公众号 · · 2021-01-20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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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李晓萌

1月20日，在戒备森严的华盛顿，乔·拜登将要完成就职典礼，正式成为美国第46任总统。

如今美国疫情不散，经济低迷，而拜登发表就职演讲的地方，又正是此前发生国会暴乱之地。对于想要实现“美国团结”的拜登，摆在他面前无疑有众多挑战。

美国首都华盛顿特区内的警戒级别再次提升，就职典礼相关区域已经进入全面戒备状态。图片：视觉中国

全现在为此对话云南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著名美国观察公众号“选·美”创始人游天龙，请他谈谈拜登上台后，会面临哪些挑战。

游天龙，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法律社会学博士，霍夫斯塔大学职业法律博士，他的研究方向是移民政策、美国宪法、美国政治以及全球化背景下的族裔研究。“选·美”创立于2015年8月15日，通过追踪选举动态、深度观察评析美国大选，向读者展示真实的美国政治面貌。由于成员身居美国，且研究方向广泛，“选·美”文章以理性真实、观点独特著称，创立仅一年，就成为国内了解美国的重要窗口。

01 疫情与经济，拜登的首要难题

当前美国疫情依旧严重，受疫情影响，经济低迷，失业率创大萧条后新纪录。在游天龙看来，新官上任，摆在拜登面前的首要问题是疫苗和提振经济。

全现在：你觉得拜登上台后，最紧要的问题是什么？

游天龙： 我觉得最紧要的问题就是现在的疫情了，美国迟迟没有走出第一波疫情，甚至情况愈演愈烈。当然在疫情影响下，还有引发的经济问题，以及与全球关系的影响等。但是他最急需解决的就是打疫苗的问题。现在疫苗的推广速度非常慢，拜登希望在他上台100天内给一亿人打疫苗，我们要静观这个事态的发展。

全现在：美国推动疫苗缓慢的原因是什么？

游天龙： 打疫苗慢的原因，第一与特朗普政府对这个事情不上心有关，另外，美国之前买的疫苗储备快用完了，新的储备可还没跟上，很多人只打了第一针。而且美国对疫苗的批准速度也很慢，还没有英国快，储备总量也没有加拿大多，但加拿大人口只有美国的大约十分之一。

还有很多细节上的原因，比如，我一些在美国当地的朋友反馈说，打疫苗的时候，都是在很小的房间里，流动速率不够快，如果能选择在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打，可能人的流动速度就会提升，打的速度也会快一些。

最后就是美国有很多反疫苗的人，美国反疫苗也不是最近才开始有的，比如之前有各种儿童要打的疫苗，他们也都非常抗拒，搞了各种抵制疫苗的宣传，网上充斥着各种阴谋论。比如他们觉得疫苗是比尔·盖茨发明出来要消灭他们的生化武器之类的。

全现在：到去年3月份，特朗普任期内美国经济在就业、收入和股市上都创下了历史性里程碑，但因为疫情带来了经济衰退，失业的严重程度也创下大萧条之后的纪录。所以大家都说疫情是特朗普的黑天鹅。去年特朗普和拜登辩论后，《华尔街日报》民调显示，在处理经济问题方面特朗普比拜登得分更高，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拜登处理经济问题会比特朗普好吗？

游天龙： 看你用什么指标来衡量。特朗普时期的经济发展其实也是建立在奥巴马时期，如果从这个曲线的斜率来说，它的这个增长率可能还不如奥巴马时期。因为奥巴马上台的时候，这个道琼斯指数跌的才8000多点。

这两年一些经济上的政策也在发生观念上的变化，比如说过去鲍威尔等传统的经济学家会觉得，就业率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一定会迎来一波大通胀，所以他们会提前去加息。这个当时被特朗普骂的很惨，当然特朗普是从自身的政治立场出发，但后来证明也的确是这样，利息不用加那么高，也不会发生大规模的通胀。

这次疫情之后，美国狂印钱，但是通胀率增加了不到1%。所以我觉得，近两年经济学不仅在范式上，在观念上可能都要迎来一波更新。所以对于拜登接下来能不能取得比特朗普更好的成绩，其实很大程度要看新的经济学思想会落实到什么地步，能否取得不一样的变革性效果。

然后是两党在经济上关注的点可能不一样，拜登关注的更多是经济公平层面。自从里根上台以来，美国这种新自由主义经济虽然取得了很大的增长，但也造成了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贫富分化，现在美国的贫富差距已经跟一战以前差不多了，是历史上分化最严重的时候。虽然特朗普在股市上取得很大成就，但是人民群众的口袋只涨了6%，而那些富豪，比如亚马逊的贝索斯，他们的财富连创新高。当大家都在勒紧裤腰带的时候，那些亿万富翁变成了千亿富翁、万亿富翁。如果内部不把资源分配清楚，只会去外部索取，很可能导致国家之间的经济贸易摩擦。

所以如果拜登上台能够把经济平等的问题稍微拨回一点的话，我觉得也还不错。他未必会取得特朗普时期股市连涨的情况，但是如果他能把钱分配给更多普通人，对国家的经济健康来说，是更好的事情。

全现在：1月14日拜登提出了一个1.9万亿美元的“经济救助计划”，以应对日趋恶化的新冠疫情、推动美国经济复苏，但是能否获得美国国会批准仍然存在变数。你怎么看待拜登接下来跟国会之间的这种关系？

游天龙： 应该说现在拜登的情况比我们预期要好，虽然特朗普做出了一系列质疑选举公正性的举动，但这其实给民主党神助攻了一下。“经济救助计划”应该会通过，虽然双方肯定会在细节上有一些妥协，但是民主党现在毕竟还是占了多数，多数就是多数，哪怕就多一票，那也是多。而且这个“经济救助计划”是一个有两党民意基础的，共和党可能会在一些小事情上纠结一下，但是因为失去了多数的优势，也不想在选民面前制造出一个troublemaker的形象，毕竟这是关系到每个人身家性命的问题，所以共和党可能不会太争斗。

比较大的争斗可能会出现在人事任命上，拜登提名的一些人选不见得都会被通过，比如拜登提名的国防部长奥斯汀（Lloyd Austin），共和党那边会有他们自己的替代方案，从而跟拜登去讨价还价。

当地时间2021年1月19日，美国华盛顿特区，美副总统彭斯在白宫西厢办公室外与工作人员拍摄全家福。彭斯没有参加特朗普的“告别”仪式，但会参加当选总统拜登的就职典礼。图片：视觉中国

02 后真相时代，修宪是出路

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折射出了美国国内民意严重分裂，阴谋论横行，特朗普支持者变的更加偏执，甚至上演国会暴乱这种戏剧化场面。游天龙认为，交通通讯的极大发展，导致当年美国建国者对共和制的构思，已经脱离现实，唯有修宪才能慢慢愈合撕裂的社会。

全现在：阴谋论一直都有，但是在特朗普的四年任期内，阴谋论更加严重。真相崩塌是一个越来越凸显的问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导致了现在美国整个国家层面上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撕裂，甚至是没有办法沟通的撕裂，你如何看待后真相时代特朗普的支持者们，好像要的并不是事实的这种情况？

游天龙： 社交媒体出现以后，谣言的传播速度非常快，也非常广。这个其实是对美国宪政构成了很大的威胁。我们看《联邦党人文集》第十篇就知道，当时詹姆斯·麦迪逊这些建国者们，主张美国13个州要联合起来，构成大共和国体制。因为只有大共和国，才可以“防止大多数人同时存在同样的情感或者利益......使具有同样情感或者利益的大多数人由于他们的人数与当地情况不能同心协力实现损害他人的阴谋”。大共和国“可以包罗种类更多的党派和利益集团；全体中的多数有侵犯其他公民权利的共同动机的可能性也就少了；换句话说，即使存在这样一种共同动机，所有具有同感的人也比较难于显示自己的力量，并且一致地采取行动。”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自从有了互联网以后，具有共同情感和利益的人更容易联结、更容易具备同感、更容易产生侵犯其他公民权利的共同动机。狂热分子很容易在其他地方找到回声，甚至还能培养出新的狂热分子。

就等于说这构成了一个宪政级的危机，美国现在的这个宪政体系，已经不能很好地回应21世纪互联网时代在信息传播上带来的挑战。因为这种信息传播很容易转化成政治态度，转化为实际的政治行为。比如像前段时间的国会暴力冲击，很多参与者都是从四面八方赶到华盛顿的，甚至还有人坐私人飞机赶过去的。还有从加州包机过去的，或者是租大巴之类的。这对于美国的建国者来说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候交通和通讯都不发达。

这种分而治之的联邦制，或者说是自下而上的体制，被互联网大大削弱了，所以美国的这个体制目前面临非常深重的危机。

全现在：那这种撕裂的现象会怎么解决呢？

游天龙： 我觉得这不是一日两日可以解决的。一般情况下，大乱之后就会有大治，美国历史上有很多这种情况，每次都是有一个非常大的危机促使美国人民做出对宪法的重新理解，比如内战和大萧条等。但是现在美国的情况，好像只是让特朗普主义这么一个大气球稍微泄了一下气，但不让这个气球炸掉。

我当然最期待的是大家能坐下来谈一谈，通过理性而不是暴力的方式来推动这种变化，避免内战那样的兵戎相见。即使是大萧条时代，也给人民群众带来了长时间的深重的危机，大萧条一代人的人均寿命增长是美国历史上几乎最短的。

但特朗普，只能说他是一个嘴炮型的总统，他不是像希特勒一样拿出行动来闹事的煽动家。这对于美国内政稳定来说，不是一件悲观的事情。但从长远来说，我认为，美国现在这种情况可能需要重新修宪才行，目前这个政治体制，许多问题已经是盘根错节了，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比如这两次大选都涉及到的选举人团争议，因为选举由每个州来设计，就会涉及到Gerrymandering（杰利蝾螈：指以不公平的选区边界划分方法操纵选举，致使投票结果有利于某方）的问题，这样就会造成选举变得没有竞争性，也会让地方上的两党势力失衡，因此也就产生了所谓的蓝州和红州这种没有竞争性的州，但这些州内绝大多数人民的声音是没有被听到的，因为总统候选人只关心他们在意的摇摆州。

这种制度已经扭曲到了一定程度了，要想进行变革，只能修宪，从国家架构上做出调整。

比如最高法院的问题。最高法院的终身制就是一个很不合理的现象，造成了最高法院的政治化，大家会为了每一个席位，想尽一切办法，这在特朗普时代愈演愈烈。先是2016年斯卡利亚大法官去世，当时包括麦康奈尔在内的许多国会议员，阻止了时任总统奥巴马在大选前10个月提名的大法官候选人，哪怕召开一个听证会的机会都不给奥巴马。去年金斯伯格大法官去世，麦康奈尔又想方设法以最快的速度通过特朗普提名的大法官。如果最高法院在美国没有这么高的地位，也不会如此的政治化。

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的最高法院，像美国这样拥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这其实也反映了美国的行政体系和立法体系的办事不力，所以最后把锅全都砸到了最高法院，因此让最高法院变得日趋政治化。但其实，最高法院应该是一个常态化运作的机构，就是一个法律机构，但现在变成了人们都通过法官背景来判断案件的判决。

全现在：所以我们应该如何看待美国现在的三权分立？

游天龙： 这个制衡体系并没有很好的运作起来。就比如特朗普在任的这4年，国会共和党对他几乎没有施加任何的约束，他做的各种倒行逆施的事情，哪怕很多事情共和党人他们自己也谴责，但投票的时候还是乖乖地投他。

因此这个制衡并没有体现出来。而且这个制衡仅仅是两党之间的制衡，就已经把国会搞瘫痪了。比如麦康奈尔在前不久的慈善晚宴上说，我们不会让民主党人得到任何东西。他这种态度就意味着大多数政策都很难沟通。

这次因为佐治亚州两个民主党候选人拿下参议院席位，让拜登和民主党非常侥幸地拿下了参议院，众议院也是以非常微弱的优势拿下，但是很多法案都需要拿到绝对多数票数才能通过。

全现在：国会暴力事件之后，有很多共和党跟特朗普割席了，有人分析认为，这会加紧共和党和民主党之间的融合，你怎么看？

游天龙： 从美国历史上看，美国政治的规律，就是党派重组的一个过程，应该说从特朗普时代到拜登的这个任期，都会是party realignment（政党重组）这么一个阶段，这是美国历史上的一个规律性现象，每隔三四十年就会有这么一波。

但是如果看共和党选民的话，共和党选民里面还是有百分之七八十的人认为，拜登政权没有合法性，选举存在大规模的舞弊现象。哪怕后来出现了国会暴力事件，依然还有30%多的人支持特朗普。

甚至很多共和党高层还在鼓励伊万卡·特朗普去挑战马克·卢比奥，竞选佛罗里达州参议员。特朗普或者说共和党，在佛罗里达州还是有很大的民意基础，虽然往年佛罗里达州都是摇摆州，但是这次大选特朗普很快就拿下了。特朗普虽然没有连任，但是他的势力依然存在，而且他的三个孩子也都有兴趣出来竞选，可能人多了以后，他们会更加灵活，毕竟特朗普只有一个人设，三个孩子就会有三种人设，可以吸引不同的人。

03 面对少数族裔，功夫要做细

自新政以来，民主党始终尝试通过在蓝领中下层与少数族裔等不同群体利益之间，谋取平衡与聚合来构建多数选民联盟，从而实现选举胜利。但近年来，其联盟的稳固性遭遇了挑战。2020年大选，共和党轻松拿下少数族裔聚集的佛罗里达州，民主党在少数族裔议题上受到重挫。游天龙认为，由于人口结构和阶层背景不同，民主党需要细致分析和对待不同族裔的诉求。

全现在：虽然特朗普这次输了，但是他还是拿到了7100万张选票。我们应该怎么看待特朗普的这些支持者？

游天龙： 我觉得这里面既有特朗普个人的原因，又有民主党的原因。

特朗普几乎把共和党塑造成自己的党，他通过推特可以指哪打哪，以至于共和党内部没有人敢质疑他和挑战他。任何人质疑特朗普，如果被特朗普发在推特上，他的粉丝就会把这个人人肉出来，或者不给他捐钱，不给他投票。这已经形成了一种党内的恐怖气氛。很多报道说一些共和党参议员，很少有私下说特朗普好的，但是投票都必须要投给特朗普，而且在公开场合一定会想方设法跟特朗普靠拢。最近还有一个关于彭斯的报道，说他在出访的时候，会不时问身边的助手，特朗普发推了吗？发了什么？所以大家都处于一种很紧张的状态，感觉头上时刻都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所以有一些人是很狂热的追随特朗普，那些不狂热的，也是不得不跟随他。

关于民主党，民主党一直认为投票率高了是好事儿，但是在特朗普时代，投票率高对共和党也是好事儿。往年共和党会想方设法压制少数族裔和有色人种的投票，以至于民主党认为把投票率激活是好事儿。但是民主党并没有争取到更多少数族裔的选票，比如佛罗里达州，这个州有相当比例的少数族裔，但是他们都大面积支持特朗普。

还有亚裔，首先亚裔的人员构成就很复杂，“亚裔”这个标签很不准确，他们是由50多个不同国家的移民后代组成，没有一套可以通用于全亚裔的政策。但民主党还是倾向于把亚裔当做一个异质化程度很低的群体，笼统地去对待。但亚裔内部的特朗普选民也不少，比如华裔在税收、藤校教育和LGBT问题上，就很支持特朗普。所以亚裔内部的分裂也很严重。民主党觉得自己支持少数族裔，就默认少数族裔也会支持民主党，但是这次大选让他们看清楚，这并不是一个想当然的事情。

全现在：2016年大选中的拉丁裔和非裔选民已经开始转向共和党，到了2018年，这个趋势就相当明显了，今年西裔和非裔选民对共和党的支持率都比四年前高。根据《卫报》数据，黑人和拉美裔美国人尽管只占人口的不到四分之一，但迄今却占了冠状病毒死亡人数的近40%，拜登政府应如何处理这些后续的问题？

游天龙： 黑人、拉丁裔与新冠的这些问题，其实是美国一个特殊情况的具体反应。特殊现象就是，种族和阶级其实是绑定在一起的，但美国的这种阶级问题是以种族的形式呈现出来的。如果这个事情放在其他国家，那可能就是穷人得新冠的概率比较高。

美国的穷人，他们不可能像中产阶级一样在家办公，不得不出门去工作。就是因为美国穷人恰好都是有色人种，所以就以这种方式呈现出来了。拜登应该怎么做，我觉得他要认识到按照肤色来划分，是一个很有美国特色的简单粗暴的方式。

除了非洲，很多黑人其实还来自加勒比海岛国。他们虽然皮肤看起来一样，但对待政治和政策，还是有比较大差异的。比如说加勒比海来的黑人，他们甚至要刻意保留自己英语里的口音，就是为了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是本地的黑人。因为他保留这个口音，美国人就知道是外国来的黑人，也就不会把对本地黑人的刻板印象或者偏见投射在这个群体的人身上。

还有拉美裔，第一波是墨西哥人，第二波是古巴人，然后就是波多黎各人，最近几年比较多的中南美洲，这些人在政治诉求上也都不一样。比如70年代来的古巴人，虽然他们的钱可能被卡斯特罗弄走了，但是他们的脑子还在，他们是一群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就很快在迈阿密站稳了脚跟。所以1970年代的时候，美国社会学界有人研究为什么古巴人更热衷于创业。

但墨西哥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大部分是circular migration（循环移民：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内在某个国家工作，然后回到自己的国家，并在那里呆几个月后，又再回那个国家，或者到其它国家工作），农忙的时候就来帮帮忙，不忙的时候就回去，所以他们在边境没有形成稳定的社区，后来形成了其社区建设也不够完善。

波多黎各人的需求就是建州，他们这两年受飓风破坏很严重，需要联邦更多的经济援助，一概而论的移民保护对波多黎各人是没用的。

所以功夫要做到细处。但跟共和党相比，民主党做的还是比较好的。共和党本身不需要去关注少数族群利益，他们可能只要关注一小撮人，比如古巴人就好了。但民主党面临一个大盘子，就不得不想办法把这些人都照顾到。共和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照顾白人选民，然后在少数族裔里找几个立场比较接近的去接触就好了。

对于共和党来说，少数族裔是加分项；对民主党来说，少数族裔是必选项。两党对少数族裔的策略不一样，所以他们的做法也不同。民主党要尽量把所有人都兼顾到，有时候漏掉一点就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当地时间2021年1月18日，美国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当地民众举行了游行示威活动。他们聚集在当地警察局外，呼吁改变少数族裔在司法、教育、医疗等领域面临的不平等情况，希望美国社会能真正做出改变。图片：视觉中国

对话学者游天龙 | 拜登就职，“美国要想变革，只能修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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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与经济，拜登的首要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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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真相时代，修宪是出路

03

面对少数族裔，功夫要做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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