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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吻你——1950年代的中国情书与家书 | 星期天文学

凤凰读书  · 公众号  · 读书  · 2017-04-02 07:05

正文

于是之李曼宜夫妇


12月30日的来信


  曼宜:


  我再告诉你,我的棉袍上尚缺一个纽扣(在腋下腰上)希你得便要“好军属”给整好。我回去的时间嘛,亲人,总要到2月中旬,劳你久等了。


  昨夜这里降大雪,我困在一个长工家里,两个人盖他的一床被,一夜冻醒若干次。今晨从他家出来,看积雪刺目,一时不能睁眼。这里的雪景与北方不同,北方是所谓琼楼玉宇“山舞银蛇”,这里则是绿白相间,田中冬季作物绿色盎然,只周围落上雪,堰塘中水被风吹皱,沟渠中则犹有潺潺水声也。--当地人认为已是大冷天,在我这燕赵男儿倒不觉什么。


  在农村中工作才懂得什么叫新现实主义的艺术,和它在人民生活中的重要意义。在向农民宣传讲话时,真是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把我们党介绍得最恰当,最吸引人,也才开始觉得新中国有许多事情和人物是应该让他们知道的,但也一样地苦于词拙,没有现成的材料。……“文艺家”们若不主动地担负起宣传员的任务时,也就是说若在创作时不想到群众,那他的作品永远是脆弱的,有人欣赏,也只是他那群“狐朋狗友”,广大群众是不会欣赏的……


  老实讲我是很想北京的,也很想你。


  ……


  今天读到你用北京青联印刷品背面写的信,我是想象得到你们现在的那种空气的,“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已成历史名词,一听之下,还真不禁黯然有些惆怅。我死了母亲后,即参加革命,就到了这个剧院,这个新的家,新的母亲。母亲在世时盼我能读书,剧院叫我学习进步,母亲盼我能完婚,剧院中有了你,是革命的文艺团体,这新母亲把我俩紧紧地结合在一起。我又在这剧院中开始正确地了解我自己,开始使我活得有意义些。我怎么能忘记它,剧院的寿命只两年,这两年在我生活中是很重要的。院刊还出版否,若还出版,我们最好能买一份。——唉,北京人民艺术剧院!


  ……


  我回到家中,该是一种什么情景,现在我还不能推测,是否我俩的宿舍已经相距很远,还是你住在我们话剧院呢,还是我暂住在你们歌舞剧院呢?我俩不定是谁要一星期回家一次。见李伯钊同志请代问好,我祝她身体健康并告诉她,我在外边很好。


  ……


  汇报给你,我戒烟成绩良好。迄今一支未吸。也请转告涫如,她说土改当中是不可能戒烟的,但我戒了。


  写信时是12月30日,晚10时一刻。吻你。


  是之



  附:


  12月31日日记


  1951年的最后一天,昨日又听曼宜信里称,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已经结束。1951年,剧院,在这一年中,我是有进步的。通过演《龙须沟》,通过《长征》的角色准备,通过整风,最后我又参加了土改。一年当中我对革命的文艺工作有点入门了。49年只忙着打腰鼓,体力劳动见长,50年把那些搁下了,只知思想改造,顾虑多,痛苦深,演戏还是“南北剧社”时的模样,只这51年才算摸到一点路数。懂得政治和业务的关系。只是我理论学习太少,许多地方都是很幼稚的,回京后要钻一番理论,起码,我也要把“社会发展史”读一遍,哪怕是抽一个星期日的工夫。


  明天是1952年。在1952年我将努力提高自己的觉悟,我要多读些书,在今天以前的几年中,书本钻研得太不够了,我将要白天晚上地读,我已逐渐庸俗下来。


  患得患失,自我陶醉,束手束脚,总之一切不是对党和人民负责,只对个人负责的毛病,都得克服干净。我可以克服掉强烈的“个人表现”,我就可以克服掉这些残余意识。


  假如明天,不,明年,让我扮演《莫斯科曙光》中的一个角色,我将精读苏联历史和联共党史,从而了解苏联人是怎样锻炼出来的,我将如一个完整的苏联人,出现在舞台上。


  我希望我能把话剧院交给我的领导工作做好,所谓做好是说能做得有些思想性,工作有创造性,不要弄得像个衙门。


  明年一定入党!


  今天已经开始没收征收。土改工作中每一步骤,都是一首诗啊!


  1952年的来信


  附:


  1月21日日记


  ……


  曼宜写信来,叙述了石景山钢铁厂工人自改变了工资制度后的生产情绪,那真是感动。我甚至想每年都要求到工厂农村去两三个月,否则是不行的。我想去了就像土改一样地搞一件工作,也不要说锻炼或改造等等,只是去跟着一起干点事情,知道知道人家是怎么生活的。


  信中还提到,该处剧团中人一提到我都很熟悉。这是一种荣誉,但切忌飘飘然。


  ……


  附:


  1月24日日记


  今天,又接到曼宜信一纸,告诉我薪水又加了,加120余分① ,共得七十九万余元。这样时间,我们这样落后的部门,为什么还加薪呢?我不明白。工人调整工资是因为他们生产了那么多有益国计民生的财产哪,我为什么呢?只有捐献,不捐献就储蓄。


  天,曼宜都要买自行车了,这简直是梦!


  ……


  工作没做好,上级又发肉下来,不好意思收。




1月28日(农历正月初二)给家中来信



  曼宜:


  一连收到你两封信了,但袜套还未收到,包裹是一定要慢些的,收得到,也是可以肯定的。请放心。


  现在,我们全区土改干部正一齐集中到澧县城内学习。今天是年初二,也是第一次听报告的日子。在这次学习中我们将彻底检查我们的思想作风,最后作出鉴定。时间大概是五天。初六再下乡,上级已经决定,2月10日在澧县再度集中,11日即启程北返。我想连路途中间的耽搁一起算在内,2月20日是可以抵京的。所以在你见到我这封信后,即请你再不要寄信给我了,但我还是可以有信寄给你的。


  又加薪水,而且加得那么多,实在令人羞愧。比起区里的干部来我们做的事情太少,太容易,但薪水又太高。


  买自行车是件基本建设,要慎重从事。假使有可能,你最好等我回去再买,我恐怕也还有些东西要买呢,但你若等不了就先买了。我的意思是不要把钱花完,留一点我回家用。


  见报,乔木同志的《中国共产党的三十年》有了修订本,而且修订不少,是原则方向的修订,所以这本书你务必要买到它。


  等着吧,2月20日相见。


  握手。


  于是之 正月初二



2月4日(正月初九)给家中来信


  ……


  还有五天(元宵节)我即启程北返,离开大岩乡。但就在这几天中发现农会主席上了地主美人计之当,所以这最后的几天,还确实很忙,不能给你写长信,好在即将见面了,有什么话见面再谈吧。


  袜套已经收到,请放心。棉袍所缺之袢,让我画图告诉你。


  对“三反”运动我虽然常看报,但未实际参加,了解得还少。还有十多天我即抵京,希望能好好学习一下,使自己能在思想上与资产阶级划清界限,把无产阶级的标准提得更鲜明些。否则,想入党是很难的。


  同志,咱们就要相见了,对工作我还要努最后一把力,使我能带着一个愉快的心情看见你。我睡的被子的里子已经稀烂,回去就需要换新里子了。


  附:


  2月8日日记


  原来离走已经剩两天了,估计二月十六七日即可抵京,于是就给曼宜写了一封信。今天下午老谭他们从城里回来,带来了中央指示,叫我们在“面上”把工作搞完再回去,那回京的日子就将是3月中旬了。--这样一来,把原来沸腾起来的心,倒一下安定下来,新的工作还在前面,我现在应该重整意志,迎接下一步工作。我的自我陶醉必须改为老老实实。……


  附:


  2月9日日记


  在堤上与农民一起劳动和看他们劳动。


  在劳动中他们的本色放光辉了,粗犷、天真、不羁形骸,唱、拿大顶、互相打着玩,年老的也都年轻了。与干部敢开玩笑了。原来人家和我开玩笑自己还觉得有失威严,后来一起劳动了,才融在一起。


  回来的路上,菜籽开黄花,黄花有刺鼻香气。春天是劳动创造的。


  革命事业就是这么些人,一点一滴积累的结果。任何不严肃的态度都是不应该的。农民真苦啊,生产工具还是那么落后,他们一点一滴地干着,我们凭什么耻笑人家呢?我们的知识若不用在有用的地方,不是生产率还低些,甚至便等于零了。我才算懂得毛主席整风报告中所说“读书是最容易的事”,“比不得杀猪,书又不会跑”。


  我真爱这儿的农村,我愿意在田中间走,我不想看见屋场,我只想看见田,看见黄菜花,听见他们打飞硪的歌声,啊,我真愿同他们一路打飞硪。


  不要求别的,我只想每年剧院给我三两个月时间,做一次群众工作,这样搞十年,也许自己思想上能大致符合客观规律了。我现在才尝到一点与群众结合的滋味,真正完全结合了不定多美呢!


  ……



2月11日及19日来信



  曼宜:


  我在大岩乡的工作已经完全结束,现在已转到邻乡来工作了,这乡的名字叫英溪乡。但你来信还用原住址即可,他们是会替我转过来的。


  照我前面的经验计算,一封信需要十天左右才能寄到。那么你读这封信时,当必是2月20日了,也就是说离我到北京还有一个月了。(大约按新决定要到3月20日始能到达北京。)


  请你放心,现在我工作情绪是振作的。我想我根据大岩乡的经验,在英溪乡可以把工作做得更好些。在大岩乡的一段工作,青年工作是有成绩的,但我个人所担任的那一村的工作只是平平地完成任务而已,负担重,经验差,结果在许多工作上是处于被动的。


  在英溪乡的工作,我想大力深入,我有体验生活的经验,我想用我准备角色的那种耐心,仔细地经常联系几个典型户。——希望我这第二段的工作,能够做出些成绩来。


  我到现在止,尚无一文欠债。这次我们到县里学习,大家响应节约号召,自动把中灶包干费改为大灶,余钱交回政府。--在这种情况下,特别在将来回家的路上,我就会感到钱不足用了。所以上次我叫你给我寄10万元来,请你千万寄来。


  ……


  这次我一出来,真不含糊,妇联门前一别,等你我再走妇联门口时,即已经过了五个月了。五个月的意思是靠近半年。老谚说“小别胜新婚”,我和你这是大别了。大别以后该是胜过恋爱了。等我回去吧,我们过一个美美的春天,我们又可以划船了。


  再见。


  是之 2月11日



  曼宜:


  前面的信是2月11日给你写的,今天已是2月19日了,但尚未付邮,让你久等了。


  我只问你2月15日那一天的晚饭后,你在想什么?我估计你一定在为我即将回京而安排。而我在远方的情形呢,让我告诉你。


  2月14日晚,落大冰雹。我接上级电话,把我抽出来参加土改检查组,并指定次日晨去另一乡集合,开会。次晨,雪已停,风甚大,我顶风而行走20里至指定地点,已是下午3点了,在路上吃了一顿饭。


  在检查组处,正开会,并又得上级电话,叫当天即下乡检查。在集合地点开了个会,吃了顿饭,下午5点又出发到工作乡检查去。自集合地点至工作乡有25里,我们这一组四人又都不认识路,边走边问,天可就黑了,这时也就已经走到一座山里了。天阴路滑,“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问路不易,在那座山上绕来绕去,绕到一个渡口,“前不巴村,后不巴店”,喊渡船人,没有答应的,只得又回去。找到一户人家,表明身份,借宿一宵,次日给两千元乃又赶路。


  每乡的检查时间只五六天,这需要我们很会发现问题,分析判断,这是一个极被上级重视的任务。我接受这任务也很高兴,想到毛主席去湖南两个月,即写出“考察报告”来。我们四个人,只一乡五六天也就差不多了。我们每考察一乡也要写一篇报告。——上级将根据我们的报告,加以研究,决定新步骤。


  估计我们要考察五六个乡,考察完了也就该回去了。


  告诉你,我自到工作乡,已四天,每日和衣而卧,每晨不漱口洗脸,睡也睡不着。因为这几天这里特别冷(从正月初二阴天直到而今,没怎么晴过,有雨,有雹,有雪),与农民睡一个被。屋外有雪,屋中也有,一天醒来,我床外(这里多穷的人都有帐子)的胶鞋中已经落满了雪。


  新寄毛袜还没穿,我的铺盖还留在英溪乡。下一次到哪里去检查还不知道。请你把我的情形(现在工作,回京日期)一起向叶子正式汇报一下,因为她是我们的队长,请她勿念,问她辛苦,我3月中旬回去帮她。


  敬礼。


  你的 2月19日



2月21日给家中的信


  曼宜:


  前面已经写了两封信,我也一起寄给你,这是第三封信。今天是21日,明天22日约可付邮。你读此信时当在3月初也。


  检查组第一个工作乡叫贞武乡,我们在这乡中工作了四五天,发现这乡的问题甚严重。现在上级决定把我们检查组留在该乡,帮助该乡工作一段再出发,估计在贞武乡还要留半个月。然后再去哪乡,现尚未卜。


  我向你承认,在最近这一段工作中,“思乡”情绪是在不断地滋长着。本来嘛,我有一个那么美满的家,在家中或者在剧院中,我像是一个宠儿,有什么理由让我不怀念?但是,现在自中南局至湖南省委一直到县委对土改都在一再叮咛,叫我们稳住阵脚,必须彻底,不得“走过场”做“夹生饭”,宁可晚收手,也要搞透。——以上这是领导上对目前土改工作的基本要求。一个对人民负责的人是应该在这时机去掉一切个人顾虑,加倍努力为人民服务的。


  我经过上一次大岩乡的工作,这回对土改是比较摸着些门路了。我现在懂得了在一个群众运动中,应该抓哪些问题,哪些是事务性的。我相信我在这次新的工作中会做出较大的成绩来。


  你想我吗?我要在3月底才能回去。我们相见晚些,是为了几千人的翻身事业。你惦记我吗?你更应惦记我现在工作的这一乡的贫雇农。


  至于这些土改中的具体事情,实在写不完,所以我照例写得很少,只有等回去我讲给你听了。


  前后三封信,一起寄给你,你就读吧。我现在的身份,基本上是检查组,所以行踪无定,你就不必寄信来了。(钱要寄,也许你已寄出。)


  握手。


  是之 2月21日



3月12、13、18日给家中的信



  曼宜:


  今日读报美帝竟用细菌武器侵犯东北,我恨不得自这贞武乡拔脚赴朝,尽我所能,与那混蛋拼一下。他们太喜欢破坏和平了,他们太喜欢破坏人类幸福了。……


  我们这几天也一直在坚决地向地主斗争着,把群众从没信心当中扭转过来,重整斗志,再上火线。这次查霸补火的工作,已经有些抬头。群众看见些果实了,斗志也就起来了。我们工作干部主要是在这里想主意,掌握策略。策略掌握好,把敌人分化得好,敌人是会投降的。--对敌斗争确实是一个很机智的工作。


  3月12日



  曼宜:


  我在贞武乡的工作,比在大岩乡做得好些,工作主动了,有些经验了,于是也就能有些创造了。


  我们中央土改团的党团员的鉴定已经做出来了。我的缺点有两条,曰不果断,曰情绪忽冷忽热。优点是作风朴实,工作态度老实,肯艰苦深入,能联系群众。我的这两条缺点,不只表现在土改中,就是在家里也是有此缺点。惊人的收获是大家都觉得我朴实无华、虚心、稳,这些是我以前最大的缺点啊。尽管我们在乡的工作,没有好多日子,我的缺点也一样要克服。


  我敢肯定地告诉你,结婚两周年我是回不去了。我去年11月2日离京,希望4月2日以前能够到京,那我出来便是整整五个月了。


  今天先不多给你写了,再有不到20天,我们就能见面了。


  再见。


  我 3月13日




  曼宜:


  请恕我尚不能告诉你我回京的准日子。但是肯定的,结婚纪念日是不能抵京了。但也不会太迟,早则3月底,迟到4月初。--等我到达北京时,北京也已是春天了。


  我提议今年就以我到京之日,作为结婚纪念日,我很希望能在车站上碰见你。


  我想说很多的话,但有个人要进澧县,马上动身,我已不能多写了,要立即交他付邮。


  我们北京人民艺术剧院4月份的工作,我就可以参加做了。也请向叶子汇报一下,这次不会再拖延了。


  再见吧,握手,车站见。从这以后我可能还会给你写一封信,告诉你到京的准日子。


  是之 3月18日



1953年的来信



  1953年春节,我去山西太原参加中央文化部汇演观摩小组的工作,约一个月,以下是他的几封来信:


  2月20日


  曼宜:


  一个人过年毕竟是寂寞的。三十晚上前半夜舞会,后半夜集合男女光棍无家可归者在咱家小饮,听无线电。初一去你我两家拜年,给你家送的是两个沱茶,给我家送的是两条恒大。初二去一趟焦先生家,他没留我吃饭,出来一算,原来那天是礼拜日膳团据旧例没我的饭,外边饭馆又都关门,结果在英若诚家吃些剩饭,也就罢了。晚间,去北京饭店参加政协舞会,不错吃着舞会供给的五个元宵。舞会上碰见石毅夫,他与我说你是第一批发展对象。初三在家值班,体验了一下生活,准备一下剧本(准备什么回头再写)。初四参加了师大同学的联欢会,接到你的信。今天初五,开始工作。……年,如此。


  告诉你,我们几人都被组织到《夫妻之间》和《割麦之前》戏中去了,


  但去朝鲜的不是我们,是人家去,我们在家里补上人家的空子,继续演下去。《夫妻之间》阵容如下:男权思想者张德山——我;我媳妇——杨薇;蓝荫海演的那个——苏民;小妹妹——金昭。


  ——有个角色在身上就好多了,没事就有个想头了,否则将更寂寞。


  我们的戏在突击,3月1号上演,演到3月15号,也有可能演到3月底,那你就能看见了。


  上面的信是前天写的,现在又知道小戏将演到3月底,你回来可以看见我暴露男权思想于公众之前了。


  通过这两天研究剧本,我已体会到男权思想之可气可恶,思想提高一步这将作用在你和我中间。


  上面是中午休息时写的,现在是晚饭才吃完。


  我再告诉你,我最近除了被派演张德山这角色外,还被选成市委直属机关团委会的委员,分工还没分。这对我是个很重的担子,我要求自己,在委员会上做到不怕出错误、丢面子,大胆发言。另外不能犯官僚主义。千万犯不得。


  三城(李注:是我三弟,在铁路上工作)已把俄华词典取走了,他腊八动身回太原。小伙子不同了,挺冲,初四他来的,他来了我还没起,就忙着给我生火,他生火像是燃火车头,大块煤愣塞,我说不行,他说行,结果,他走了,火也灭了。


  我最近记的都是演员日记,生活日记记得甚少。


  这次这角色扮演,对我是个新问题。两年来我完成的想法是先有意象,特别是外部的,再下排演场。这次完全不行,硬是从内到外,硬是以自己去体验。这次我或将会摸索些新经验。


  我最近感到一点滋味,就是有什么话都说出来的痛快,我感到这样生活是没什么负担。对就对,错就错,反正我只努力保证一条就是错了我改。


  我的信可能很乱,因为忙,想到一点就写一点。你不要怪我。


  吻你 是之2月20日



于是之家书

作家出版社/2017


责编:严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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