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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居民群像 | 有故事的人

有故事的人  · 公众号  ·  · 2017-11-16 22:04

正文

图片源于网络


“不是人人都有出路!”老杜也听说了阿国的事,这一次,他丢弃了职业性的笑容,脸上挂满了沉重。老杜的话没错,寻不到出路的人还有一个,就是租住在车棚里的珍阿婆。为了省下一百块钱的房租,珍阿婆选择蜗居在车棚里。车棚并不是个好住处,虽然租金便宜,但不舒适,冬天四面透风,夏天蚊虫肆虐,一落雨,顶上的铁皮整夜响不停。可珍阿婆还是住了下来,她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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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故事的人发表的第1047个作品

作者:赵 华 伟


所有的城中村一样,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地处城南一隅的机耕村也面临着拆迁改造的命运,新楼拔地而起,旧屋轰然倒塌,机耕村被四面合围。相对于附近的新房,机耕村片区的房租比较便宜,因此,这一方圆不足千米的小村子,吸引了大量的流动人口。二00六年四月,我以驻村“指导员”的身份,被下派到机耕村,协助社区鲁主任,处理社情民意工作。得益于这一职位,我平生第一次,走进了一群“陌生人”的生活。


老杜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五一”劳动节那天,我正在值班,老杜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堆得很厚,好象随时都会滚下来一样。“大学生,我想请你帮个忙!”他絮絮地说道。从他浓重的口音上,我听出他是山东人,他叫我“大学生”,这可能是他所认为的最合适的称呼,但在高校毕业生连年翻番的情况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光荣。他的要求很简单,想让我帮他找份“看更”的职事,工作时间最好是在晚上。“你怎么不找鲁主任?”我疑惑地反问道。“他是本地人,不爱管闲事,你是外地的,心肠比他们软!”老杜压低了声音。我很好奇,他凭什么说我是个软心肠的人呢?或许,这就是他的生存技巧,先入为主地给我戴了一顶高帽子,若是辜负了他,不安的反而是我。我点点头,应下了,心里却仍在疑惑,为什么他非要选择在晚上工作呢?


三天后,我在人民路的地下通道里遇到了老杜,一刹那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老杜戴着草帽,斜坐在台阶上,怀里抱着一把二胡,拉的是《常回家看看》,面前的不锈钢饭盆里,装满了零钱。“你是干这行的?”我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讨口饭吃,年龄大了,找工作不容易!”老杜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满。老杜是个“职业乞丐”,与其他乞丐不同的是,他以卖艺为生,严格来说,他并不是乞丐,而是个“流浪艺人”。“这是份轻松的活!”我回应道。“我跟他们不一样!”他的语调很高,似乎充满了道德上的优越感。就他口中的“他们”,我并不是太理解,我猜想,指的应是他的那些同行。


老杜住在临街的一间小屋里,房间不大,只有七八个平方,每月两百块钱的租金。一墙之隔是个杂货铺,门口摆着两辆“钢蹦板车”,整天都在放《两只黄鹂鸟》和《数鸭子》。我去杂货铺买东西时,老杜总是主动跟我打招呼,还会讲一些乞讨方面的事。比如,千万不要向农民工开口,他们是一群把钱看得比命还贵的人;又如,若是遇到城管或公安来检查,顺从是应该的,真要发生了冲突,也不必害怕,可以拨打市长热线;再如,夜总会门口不是个好去处,醉酒的年轻人最喜欢寻衅滋事……“在城里讨生活相对容易,就算是等死,也比在农村安逸!”末了,老杜还不忘补充一句。


哪些才是等死的人呢?老杜没说,我推测,阿国应该算一个。五月下旬,省建设厅要来机耕村摸底,鲁主任和我负责接待,我们一大早就守侯在了环城路旁。人影晃动,一个脸色黑瘦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我知道今天有领导来,我是看准了日子的!”年轻人嬉笑着,趴在了车子边。“你不要乱搞!”鲁主任的脸色刷地一下沉了下来。“我从不空手!”年轻人伸出巴掌晃了晃。“钱给你,不要在这里吸,不然别想再讨一毛!”鲁主任掏出两张百元票,嗤着鼻子丢进了路边的水沟里。年轻人抹了一把鼻涕,袖子一卷扑进了污水中。我目瞪口呆地观望着,鲁主任解释说,要想摆脱这场麻烦,只能用钱去填,否则,年轻人就会去拦车,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规则都是空的。


这个年轻人就是阿国,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粉仔”,他以一种无可救药的姿态生活着,为了弄到毒资,会向每一个认识的人开口。他的行为和生活都异于常人,清醒时,与我们没有多大区别,而一旦毒瘾发作,则会变成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这世道,人要想过得舒坦,只有三种办法,一是靠耍赖,街上那些做小生意的,都属于这类,城管还没到,他已经躺倒了,就等着讹你呢;二是靠权力,有钱、有势、有地位,手里的权力能搞定一切;三是靠本事,你就属于这类,要养活单位里那批偷奸耍滑的人,离不开你们……”在暖阳笼罩的十字街边,阿国向我袒开了胸怀。“那你呢?”我反问道。“我……”他眼里的亮光倏忽间散去,就连脸色也蒙上了一层灰。打量着他清瘦的面容,我默默地叹了口气。


阿国没有违背鲁主任的要求,辖区派出所的老万能够证明。综合治理有考核指标,阿国这类人是派出所和社区的监控重点。我与老万不熟,他很忙,有事需要协助时,鲁主任会打电话给他,因此,在大半年的时间里,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在六月,为了防治“禽流感”,鲁主任叫我们去村里抓鸡鸭。路过四组后巷时,我们看到两只母鸡正在闲逛,就小跑着冲了上去。此时,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胖女人奔了过来,二话不说,挥舞着羽毛球拍就朝阿芳头上打去。阿芳大叫一声蹲在了地上,女人眼珠一转,甩掉两只鞋子也跟着躺下。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木呆呆地愣在了院子里。女人的老公从屋里冲出,怒不可遏地拎起了一把凳子,形势万分危急,我拽起阿芳落荒而逃。


“赔什么医药费,跟他们扯得清?算工伤,回家休息去吧!”听完我们的描述,鲁主任拨通了老万的电话。第二天下午,房东就叫来几个人,将夫妻俩的东西扔到了街上,这还不算,机耕村的所有住户都接到了通知,谁也不能再租给他们房子。这是逐客令,“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于他们的遭遇,我没有半点同情。我想,这对夫妻应该就是阿国口中的第一种人,很多时候,耍赖的确能实现利益最大化,可这并不能说明规则就不存在。这一次,虽然没见到老万,但我知道,在机耕村这片地界上,他与鲁主任一样,是一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塔尖”人物。


一个月后,我们终于相逢了,不过,见面的地点有些不尴不尬。七月末正值酷暑,空气里充斥着呛鼻的热气,车子出了机耕村朝南行进了约摸一公里,在一处破败的拆迁房前停了下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警察,将我们领进了屋,眼前的情景惨不忍睹:一根尼龙绳斜系在窗外的防盗栏上,班驳不堪的墙面上遗留着暗红色的抓痕,绿头苍蝇成群起落,腐臭之气令人作呕……死者正是阿国,他在远离人群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己安身之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位头发花白的警察就是老万,他叹了口气,神情落寞地退了出去。


“不是人人都有出路!”老杜也听说了阿国的事,这一次,他丢弃了职业性的笑容,脸上挂满了沉重。老杜的话没错,寻不到出路的人还有一个,就是租住在车棚里的珍阿婆。为了省下一百块钱的房租,珍阿婆选择蜗居在车棚里。车棚并不是个好住处,虽然租金便宜,但不舒适,冬天四面透风,夏天蚊虫肆虐,一落雨,顶上的铁皮整夜响不停。可珍阿婆还是住了下来,她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我想问一声,除了省长外,还能写给谁?”八月的一天,珍阿婆拦住了我。“写给谁都一样,没人会理的!”我答道。“怎么没人理,你不就是干这活的吗?”她固执地回应道。“不一样!”我摇了摇头。珍阿婆的家远在四百里外的乡下,他之所以长驻机耕村,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为儿子讨个公道。珍阿婆育有一儿一女,女儿八岁那年,在看“春戏”的路上被人杀害了,凶手迷信,认为人的瞳孔会留下影子,在逃离现场后又返回,残忍地挖去了受害人的一双眼睛。这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一说到女儿,珍阿婆就泣不成声。如果说女儿的离去给一家人带来的只是悲痛的话,那么,儿子的事则意味着委屈和愤懑。二000年村里分田时,珍阿婆家与村长家发生了冲突,儿子被打成重伤,屙尿不知,瘫痪在床,而伤人者却一直逍遥法外。从乡告到县,又从县告到市,一直没有个明确的说法。有人给她出主意说,不是要建设“和谐社会”吗,省里应该会管。于是,珍阿婆就只身一人来到了省城,一住就是两年多。


“为什么一定要告倒他呢,把自己的生活也耽误进去了呀?”我说出了我的想法。“解气!”珍阿婆将胸脯拍得砰砰响。我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情绪,也许,在所有的情感当中,就数委屈最让人难以忍受吧。每次写信,珍阿婆都写两封,一封述说自己的委屈,另一封揭露村长的劣迹,比如盗卖学校的桌椅、砍伐集体的树木、私分村里的补贴、侵占邻居的院子等。珍阿婆原本不识字,因为要上访,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熟练掌握了三千多个常用字。为了节省开支,她一天只吃一顿饭,在城里没法迁就,所有的东西都得花钱买,眼看日子无法为继,她东问西问,找到了一份打扫厕所的工作,每周要上六天班,她选择周一休息,这样就能去省政府那边打探消息。凡事都有对错——依靠朴素的价值判断所得出的这个结论,是指引她前进的一盏明灯。“只认死理,搞出个输赢又如何?”老杜不屑一顾。老杜更现实,他不会把希望维系在某个看不见的结果上,他更注重眼前的利益。


对于老杜来说,八月是个幸福的月份,老伴儿赶了两天的火车,带着四岁的孙子来看他了,随身还背了半袋面粉。夫妻俩在门口支了张鏊子,兴高采烈地烙起了大饼,在大饼的焦香中,老杜尽情享受着亲情所带来的安宁和幸福。老杜有家庭,有依靠,也有退路,也许,他道德上的优越感就来源于此。不可否认,在大部分时间里,这种优越感都是支撑我们前行的一种重要力量。暑气尚未退去,老伴儿就返乡了,老杜将他们送到了火车站,临上车,他交给老伴一张银行卡,里面是他这半年来的全部收入,共计八千块钱。


“儿子想买辆车,他在镇上搞烟酒批发,没有车子不方便!”老杜的目标很明确。我很欣赏他的上进精神,这是草根阶层应对这个复杂世界的唯一手段,因此,在他开口相求的三个月后,我给他找了一份“值夜”的工作,月薪六百五十元。老杜很高兴,加上省下的房租,他每月能多出八百来块钱。为了表示感谢,老杜决定教我拉二胡,在这个城市里,我没有多少朋友,老杜的这一决定,帮我打发了不少的寂寞时光。


“住在车棚里的那个婆婆出事了!”国庆节还没到,鲁主任突然传来一个消息。大雨滂沱,天色昏暗,一个醉汉走错了门,对着厕所的工具间开始呕吐。正在里面休息的珍阿婆与之发生了冲突,男人将她逼到墙角,卡住脖子就是一顿猛揍,等警察赶到时,男人早已无影无踪。一场无妄之灾,几乎毁掉了珍阿婆的一条胳膊,她蜷缩在车棚里,眼神灰暗,瑟瑟发抖。110指挥中心将信息反馈到了辖区派出所,我陪老万来查看情况,珍阿婆拉着我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老万找来房东,按照原租金,帮珍阿婆讨了一间五六平方米的小房子,临走时,又给了她两百块钱。伸出援手的还有老杜,他给珍阿婆送来了饺子。


珍阿婆嫌费钱,没有去医院,而是找了家会“扶骨”的中医诊所。老师傅捋起袖子摸了摸,为珍阿婆打上了石膏。珍阿婆没法再上班,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写举报信,日落时她会到农贸市场捡菜叶,步子落得很轻,一点点地往前挪着,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远远望去,犹如一根随时都会折断的竹竿。


有时,她也去“听经”,讲经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游方和尚,名叫妙心,暂住在三组的老年活动室里。我跟老杜也听过,妙心法师学识渊博,一开口就刹不住,从大乘到小乘,从少林到普陀,鞭辟入里,滔滔不绝。“生死轮回、因果报应这些,你自己信吗?”老杜喜欢“抬杠”。“佛陀无信,世人不随!”妙心法师点点头。“你靠啥生活呢?”我关注的是他的经济来源。“僧有寺庙俗有家,我有自己的打算,现在只是个过渡!”妙心法师的眼睛里闪烁着熠熠的光,这是我很久不曾看到过的一种光彩,明亮得犹如黑夜里的火炬。珍阿婆很快就成了他的信徒,空闲时开始在街边发经书,一张四方桌,一只小板凳,整齐地摆着几叠经文,若有人路过,珍阿婆会抬起头,郑重其事地问一声。她还附带卖一些蔬菜,有时是几把蒜苗,有时是几朵蘑菇,不过,上访的事她并没有忘记,每周还是要往省政府跑两趟。


机耕村注定是我生命中最难忘的一站,在微寒的北风里,我恋爱了。对于那日的出手相救,阿芳无以为报,决定以身相许。用妙心法师的话来说,这就叫“有因必有果,事事皆菩提”。我们坐在食品厂破旧的露台上,喃喃地倾诉着衷肠,金黄的日头洒满了全身。珍阿婆从街上走过,她一直未能痊愈,胳膊肘有些错位,她去找那位“扶骨”师傅,师傅说是她活动太早,导致骨头在愈合期里偏了位,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敲断重接。珍阿婆摇摇头,拒绝了,她的胳膊就那样拐着,一天到晚艰难地拐着。我们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珍阿婆,心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我不再去找老杜,拉弦子的事半途而废;也不再去听经,妙心法师说要随缘,我想,我与他的缘分已尽。


“你是好样的,有了小媳妇就要以她为中心!”老杜对我的做法表示理解,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这是一场聚会,在北半球最长的这个夜晚,我们围坐在老杜的小屋里,津津有味地吃着火锅。“这有酒有肉的,你……”我望了一眼妙心法师。“没关系,我只捞素的!”妙心法师摇摇头。窗外寒风呼啸,屋内烛影摇红,来自五湖四海的一群人,热情地拉着话,没有隔阂,也无尊卑。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愫向我袭来,在氤氲的雾气中,我似乎看到了最真实的自己。


两天后,妙心法师失踪了。我们去了他的房子,雪白的墙壁上写满了《法华经》,笔力雄厚,字迹端庄,每一撇、每一捺都透露着灵气。“他比我们自在,不服世俗管教!”鲁主任的语气里流露着羡慕。同时失踪的还有珍阿婆,她连被褥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被架上了一辆面包车。临近春节,各地都在“截访”,珍阿婆的举报信泄露了她的行踪。“缺乏防范意识,不适合做地下工作!”问明情况后,老万嘀咕了一句。对于珍阿婆来说,这应该是个最好的结局,只有故土,才是她的根,才能容得下她的灵魂。


“来来去去,人世之常!”老杜看得很开。老独是个值得尊敬的人,虽然他的人生之路有些艰辛,但所呈现出的事实,却饱满而充盈。他的可敬,还表现在另一件事上。正月十七的晚上,有人到机电厂行窃,正在值班的老杜无所畏惧,将其中一人牢牢抱住,对方狗急跳墙,对他又抓又挠,却始终无法挣脱。警方顺藤摸瓜,三名疑犯全部落网。机电厂奖励老杜一千块钱,还给他放了半个月假,派出所的老万,亲自给老杜颁了奖。“这叫‘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老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时间过得飞快,两年的下派期限已满,在汹涌的“5.12”抗震救灾浪潮中,我回到了原单位。随后,举世瞩目的北京奥运会开幕,盛世欢歌之下,我渐渐将机耕村抛在了脑后。


国庆节那天,我带阿芳到三十里外的东青山游玩,在修缮一新的“常照寺”里,遇到了一位熟人——妙心法师。他被聘为了“常照寺”的住持,这里成了他的通灵之地。他告诉我说,那天之所以匆匆忙忙地离开机耕村,是因为温州的一个老板来了电话,要他去商谈修缮“常照寺”的事,能有个吃斋念佛的地儿,是他多年的夙愿,于是,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其实,都是生意,人家愿意投资也是为了赚钱,民政局的批文是我拿回来的,楼台殿阁的修葺费用由他出,管理一座寺院,并不比当‘指导员’轻松!”妙心法师一语道破了天机。我点点头,表示赞同,无论生意与否,只要信仰尚在,就不至于沉沦和迷失。在回来的路上,我接到一个电话,是鲁主任打来的,他语气低沉地说,老杜去世了,有人往机电厂的门房里泼了半桶汽油,随后放了一把火,老杜被困在了屋里,没能逃出来,万警官带人收的尸,老杜的身子下面,压着一把烧焦的胡琴……


在某个看不见的节点,我与一群“陌生人”不期而遇,并有幸目睹了他们的人生故事,虽然并不精彩,甚至还有些悲伤,但白描般的真实。两年后,机耕村棚户区拆迁改造工程正式启动,所有的一切,都被隆隆的机器声化为了灰烬。“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感谢他们,感谢那些曾经的风雨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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