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法理杂志

《法理——法哲学、法学方法论与人工智能》是由中国政法大学法学方法论研究中心、北京市天同律师事务所主办，商务印书馆出版的集刊。舒国滢教授担任本刊主编，王夏昊教授、辛正郁律师担任本刊副主编。

学界｜陈慧妮：《重审斯芬克斯之谜》编者前言

法理杂志 · 公众号 · · 2024-12-27 17:06

正文

《重审斯芬克斯之谜》编者前言

编者工作几年后就有这种念头，想做一本“只凭质量的书”——法学栏目精编文选。我常常想，作者和编辑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隔阂、对立的，而应该是良性的沟通关系，理想的状态是相互信任。学者获得尊重靠的是学识和人品，同样，编辑靠专业素质和敬业精神才能获得认可与尊重，除此之外，严守职业道德和公平公正的处事原则同样重要。

因为《云南社会科学》法学栏目体量较小，无法在各部门法之间进行平衡，也无法对学术热点进行长期系统的跟踪，故而只根据文章质量进行挑选。即自然来稿、约稿、专题组稿均有可能，基本挑选标准是结构合理、论述清晰、推理严谨、形式严密，有较高的学术价值。说明一下为什么请方老师和小谢来作序，他们对刊物和法学栏目比较熟悉，都是我比较喜欢的作者。方老师的学术水平和为人不用我赘述；小谢10年前还在博士阶段时，除了文章质量高，还表现出不同于一般年轻人的谦虚和低调，非常难得，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本书每篇文章末尾都简略说明了编者选择该文的理由，同时为了增加说服力和可读性，编书时还特意邀请各学科知名专家担任评论人，对文章进行简要点评。简要解释一下书名，不同学者对法律有不同的理解，不同读者也会对什么是好文章有不同的界定，要寻找到标准答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本书仅以自己的视角为什么是好文章做了回答，算是解开斯芬克斯之谜的小小尝试。

笔者前后负责过《云南社会科学》刊物中的三个栏目，法学、政治学和国际问题，其各有不同的特点。实际上，编辑也不是唯核心评价标准是从，不是盲目追逐影响因子，如果那样，办刊就失去了意义。刊物特色不是停留于表面，能把栏目办到接近理想的状态才是编辑存在的价值和追求。很多作者抱怨社会的不公现象，却没有看到很多人默默作出的抗争和努力，不知道别人的抗争需要多大勇气和付出什么代价，不知道别人对自己的帮助有多么可贵，哪怕只是提出修改建议也要消耗很多时间和精力。如果没有人性之光和平凡人所做的种种努力，这生活会变得令人绝望。好在，这希望之光永远不会熄灭。

当然，我也明白我的要求过于理想，甚至有点严苛，和作者对接的时候也许有点严厉。这一点是性格使然，我不擅长用温柔的语言去维系关系，而是希望用实力说话。评价是双方的，作者又凭什么把最好的成果给你？仅凭编辑的职业道德肯定远远不够。所以编辑与作者之间是一个漫长的互相寻找与认可的过程。10多年的工作令我改变了很多，但是也有不变的地方，那就是工作追求与做人原则。

什么是好的法学文章？这个问题是没有具体的标准，较有主观性，但是我们可以尽量去总结一下好文章的共同特征，如“真善美”。“真”就是求实，文章不要有太多虚的东西，把道理讲明白。“善”就是责任与担当，不是为了凑数或者仅仅为了评职称和课题结项。这里例子太多了，编者暂只列举劳东燕老师和刘艳红老师，读她们文章能感受到强烈的现实精神和批判精神。“美”就是流畅生动，而不是读来令人昏昏欲睡。这里不是指文字美，而是整篇文章带给作者的阅读美感和冲击感，如《法理》杂志2022年登载的《何为公司》一文，打破了我一贯认为法理学枯燥的看法。作者关于公司定义的质疑、宗族公司的比喻等，好几处让我感到震惊与有趣。几处诗意的比喻也很有意思，以前我没想过法理学与诗意能有什么关系。再如《法理》杂志2023年登载的埃琳·达莉《德沃金式的尊严：好好生活的权利与责任》一文，带给读者唤醒热情的阅读体验。这种文章让人受教，让人感动，带给读者枯燥的生活一些慰藉。好的文章能引发读者的共鸣与思考，这就是好文章的力量，让你久久回味，欲罢不能。

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很多人更关注发表核心期刊成果的“技巧”，也许技巧是存在的，但是质量、付出和人品更加重要。一篇文章付出多少编辑看得出来，学术道路需要长期的坚守和默默耕耘的决心。当然，我们犯不着去标榜，没有人是完美的，人也不可能是完美的。每个人都有缺点，但这也更加真实。马克思说过，“社会不是以法律为基础的。那是法学家们的幻想。相反地，法律应该以社会为基础”。我们通过认识不同的人去感知这世界的宽度与厚度，又通过人生经历去更加清晰地认识自己，认识到自己适合干什么，找到自己的定位。最终落脚点是认识自己、剖析自己。所以我们需要镜子——朋友，需要交流，而这本书也是一种交流，献给我认识与不认识的人。平时接作者的电话听到了太多的催促和怨言，编者希望大家多一份对别人的理解、包容和感谢。

编辑也不是一天练成的，也需要克服很多障碍，也有无数失眠的夜、咽下的泪。我们都是从年轻的阶段走过来的，一路跌跌撞撞，寻找自己的生活方式，也许没有人来指导。我想与年轻读者共勉的是，积极对人生和事业展开策划，不要把计划留到“明天”，到了“明天”也许你还是无所作为，或者失去了行动的勇气与热情，而且过了时机，境遇已变，自己也在变，也许“明天的自己”还不如“今天的自己”更有创造力。去行动、去总结、去反思、去交流、去学习。人如何去成长没有标准答案，走过的路需要自己承担代价，在其中，如何寻找自己的兴趣点和特长是比较重要的，要合理看待工作中的各种要求，最终明确自己的定位，不为名利所扰，扎扎实实地积累。也许你发表的文章暂时无人关注，你的书籍也找不到名家作序，但是仍然应该坚持向下扎根努力，通过5年、10年，你会逐渐看到自己的蜕变，实现自己的成长。成长不是在哪一刻，而是因为你的坚持不懈、不言放弃，才成就更好的你。比如给出一个选题，5年、10年后你是否能写出更好的文章？希望你的回答不是否定的。

整个编辑过程中，非常感谢好友吴国邦不断鼓励我，帮助我策划，并细致提醒各种注意事项。如果没有他的大力推进，我早已经放弃了编辑此书的想法，也不可能在短短半年内确定全书的结构。虽然其实我一直很想呈现这本书。但我算是一个悲观的人，对工作追求严苛的同时也会把自己逼到非常紧张的境地，容易陷入低沉，尤其是近两年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非常差，工作进入了新的瓶颈期。朋友的帮助非常可贵，又激发了我的工作热情和希望。此外，还要感谢各位外审老师无私的帮助。我并没有什么可以回报大家，也占用了大家的时间，但是每位老师都很爽快地答应我，支持我。如刘艳红老师不仅对我的请求一口答应，而且是最快回复我审稿意见的。也非常感谢方世荣、朱庆育、陈一峰等各位老师。谨以此书，希望为作者和编辑之间缺失的交流起到一点弥补作用。

陈慧妮

2023年10月30日

学界｜陈慧妮：《重审斯芬克斯之谜》编者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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