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看了一部圣丹斯电影节参展影片，是由 Neflix 出品的一部纪录片，名叫《 Hot Girls Wanted 》。首映于 2015 年。
那，这部片子是在纪录什么呢？请允许我先不做概述式剧透。这样你才会想往下看。
照片里的这个妹纸，叫 Tressa，拍摄这部纪录片的时候，她才 19 岁。是一个来自德克萨斯州新布朗费尔斯市的高中毕业生。
在高中，她是学校的啦啦队队长，打算高中毕业后去念德克萨斯州立大学，为的是......能加入大学的啦啦队。不得不说，美国大妞身上的这股淳朴劲真是值得部分中国大妞的反思。
但是 Tressa 有一块心病：从没坐过飞机。所以她决定不上大学了，要逃离德州。于是，她就在一个叫 Cragslist 的小广告网站上瞎逛，这个网站就相当于我们的 58 同城。结果，一则广告的标题吸引了她 - Looking for hot Austin models.（寻找奥斯汀的辣模）。因为不知道对方对辣模的喜好，Tressa 就发了两张照片过去。
结果她真就被录用了，直到她坐上飞机以后，她才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
Tressa 的雇主是谁呢？就是👇这位大哥。
他叫 Riley，拍摄纪录片的时候，他 23 岁。来自佛罗里达州的坦帕市。他的职业是一名 talent agent，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星探」。
既然这位星探大哥在网上发广告找辣模，那他从事的就是模特经纪行业咯？并不是。他从事的，是一种叫做素人 AV 的行业，是色情业的一条分支，也就是由普通年轻女孩参演的小成本 AV 制作行业。
Riley 日常的工作就是在网上招募像 Tressa 这样的无知少女，给她们买机票，让她们飞来迈阿密，然后安排她们参加色情小电影的拍摄，从中抽成获利。可以说，这就是一门空手套白狼的生意。
Riley 所干的勾当，说难听点，就是个靠女人出卖肉体吃饭的皮条客。但 Riley 并不以此为耻，相反，镜头前的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充满了溢于言表的骄傲。从一个牛排馆的洗碗小工，到有房有车有钱的迈阿密海滩 AV 界新贵，怎么说也是一种有质感的逆袭。
这部纪录片，纪录的就是「星探」Riley 和他旗下的五个 AV 女优 - Tressa、Rachel、Jade、Karly 和 Michelle 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一段日子。如果就拿这句话做纪录片的广宣文案，放在海报上的话，我相信，大部分直男都会对这部纪录片抱有兴趣，想一窥究竟。毕竟，不要说和五个，只要能和一个 AV 女优有共处一室的机会，直男们大概就已经忘了自己姓啥叫啥了。
我知道你们都很想知道，镜头下，素人 AV 女优们的日常都是怎样的呢？平日里，她们是不是也过着和你硬盘里小文件演的一样的生活呢？从纪录片里，我随手截了一些琐碎的片段，大概能说明一些问题，或者什么问题都说明不了。
片段一。一个云淡风轻的晚上，Tressa 和比她小一岁的 Rachel 坐着聊天。大概是磕了药或是喝了点酒，总之情绪高涨，Rachel 自告奋勇要来一段 freestyle（此处应有凡凡酷酷的动图）。可以说是非常有天分了。
freestyle 完毕，俩姑娘开始感叹，庆幸自己毅然告别穷乡僻壤，在迈阿密这片遍地黄金的沃土上找到了理想的归宿，获得了财务自由。那不可一世的姿态，俨然是一对即将登上「全球 20 岁以下人生大赢家排行榜」的 AV 姐妹花。
时薪 8.25 刀，5 小时豪取 900 刀 -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一颗扎根 AV 界的赤子之心。
片段二。Riley 又在「58 同城」发广告物色新人。
点击发送之后，作为业内人，Riley 很实诚地坦露了一些不为我们所知的事。
黑屏白字的事实是👇
其实，和每个行业一样，素人 AV 界也并不好混，虽然每年有这么多怀揣经济独立梦的少女从四面八方涌进迈阿密，成为「迈漂」，而最后真的能在这里站稳脚跟，最终打入 LA 成为素人 AV 小天后的，却是少之又少。
片段三。扎心了。Tressa 要回德州探望父母。Riley 开车送她一程。在车上，Tressa 忍不住地焦虑。
Riley 不仅没有安慰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他说的一段话，直接活埋了 Tressa 想对父母瞒天过海的一线希望。
回到家里，Tressa 和妈妈在沙发上说话。她没想到，老娘早就知道她在外面做女优的事情了。
在知道 Tressa 拍素人 AV 之后，妈妈更关心的是女儿有没有染病的危险，有没有做好避孕措施，而不是道德上、名誉上的问题。
所以，只要是有关乎孩子的事，每个做家长都可以凭借天性，瞬间变身福尔摩斯。我们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想瞒谁都容易，最难瞒过去的就是父母。孩子和自己的父母之间，就是有一种在物理上可以隔绝，在化学上却割不断的联系。当我妈从我嘴里知道我弟是 gay 并且已经结婚的时候，她并没有大吃一惊，反而从容淡定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要他过得开心，有人一起搭伴过日子，我也就放心了。」
但，Tressa 最终没有让她爸知道。原因是，她爸太爱她了，她也太爱她爸了，不舍得让老头子伤心啊。
老爸在篝火前说的这段话，听完简直泪目。最后那句「随她去吧。」，表面上说得那么轻松，毫无所谓，但为人父母的人，大概都能感受到老爸内心那一股强烈的不舍得吧。在我们任性妄为不顾一切要往外走的时候，拦不住我们的父母，也总爱用一句「随他去吧」来回复外人的宽慰。对孩子爱得再深沉，也终有一天，会发现自己无力追随孩子的脚步。
片段四。做 AV 女优才做到第三个月，Tressa 突然发现自己在佛罗里达没什么拍片的机会了。有人告诉她，是时候想别的出路，因为大部分女孩干三个月就离开了，但她不想就此善罢甘休。
看到这里，我一个即将 39 岁的大叔，突然觉得，就算年轻无极限的 19 岁，如果不好生相待，也很有可能变成一个尴尬至极的年龄。因为，像拍素人 AV 这种不需要努力，仅凭天资就可以获得的财富来得是很快，但这些钱并不能帮助一个 19 岁的少女树立人生目标，反而会让她陷入消费主义的泥沼。
换位思考下，如果我是 Tressa，我的同龄人都在大学里，外表怎么看都还是一副学生模样，有一个学位近在咫尺，而我却提前踏入社会，还进入了一个不怎么光鲜的行业，早早品尝到了荣华富贵的滋味，到最后，我发现
有大把的年轻姑娘进入这个行业，而且这些姑娘永远比我年轻，
自己的保质期只有 3 到 6 个月。这个时候，只有 19 岁的我，光着身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胸部一点没有下垂，脸上的胶原蛋白还很富足，明明还有继续牛逼下去的资本，有人却劝我退休，我必定不甘心啊。但个人的不甘心归个人的不甘心，一厢情愿的自我感觉良好，最终还是无法战胜广大淫民的喜好。
当 3 到 6 个月后，我离开这个行业，我发现，除了赚到一些钱，我并没有积累有用的技能，并没有任何实质的发展。如果我的目标就是赚一笔快钱，然后去实现其他目标，那还可以接受，否则这段经历，无异于 NBA 球场上的「垃圾时间」（垃圾时间，是指一支球队在场上以大比分领先，已然胜券在握，在距离终场哨响的这段时间，双方球员都已无心恋战，消极比赛，比赛的观感大打折扣）。
片段五。就算少女们再标榜自己青春无敌，也很难扛住这份特殊职业对美好肉体的摧残。耐 操 耐 磨，这一说法，只属于质地坚挺的日本原产牛仔裤。
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活不累赚钱多的职业。所有只被你看到的光鲜背后，全是不轻易让你看到的、你也受不了的惨绝人寰。
Michelle 结束拍完一场「危险戏」后，因为需要钱去买紧急避孕药，制片方多付给她一百美金，买药花掉四十刀，她觉得自己还多赚了六十刀，开心得不行。这样的开心，要么是她真傻，要么是她装傻。区区六十刀，能弥补得了身体所受到的创伤吗？（你问我，紧急避孕药对女性身体有伤害？如果欠缺这方面的知识，可以自行去搜来看看。如果你说自己常吃身体棒棒的，我祝你好人一生平安。）
片段六。 从来就只知道 Blow job，却是第一次听说还有 Forced blow job......听起来就很重口，并且有一股从深喉处翻涌上来的不适。
真的，看完这位少女的「控诉」，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我连最普通的 BJ 片都不想看了。可能很多人都以为......算了，不说很多人了，就说我吧，我一直以为，女优在拍 AV 的时候，就算谈不上享受，但至少不会感觉痛苦，最多就是对性交这件事感到麻木了。但这部纪录片，确实改变了我以往对 AV 女优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当「性」成为一份工作，从灵肉结合变成赚钱流程，无论是什么样的工作，都特么不是人干的（这里的人，也包括男人）。更何况是这些十八九岁的少女。
片段七。Tressa 和同居男友 Kendall 参加了一个小趴，在这个趴上，他们遭遇了几个恶友的挑衅 - 当他们知道 Tressa 是 AV 女优后，竟然提出当场在电视上播放她拍过的 AV 小电影，让他们对比一下，权当是一个娱乐。这个提议，让 Tressa 和 Kendall 非常难堪。这一刻的BGM 若是「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最怕回忆突然翻滚......
」，就再合适不过。
直男们都幻想可以找一个 AV 女优做女朋友，但大概真的 offer 他们一个女优女朋友，他们又退缩了吧？不说出来的真心话是「很高兴认识你，能不能和你做个炮友？」
所以真是很敬佩 Kendall 这位小哥。我想，一般直男就算被赋予了十倍梁静茹的勇气，也没胆量和一个 AV 女优长相厮守，但 Kendall 就做到了，看来的确是真爱。但，他终究也只是一介血肉凡人，就算是神，谁的胸怀也没有大到可以无限宽容自己的女票去从事一门皮肉工作。
在被朋友当做趴体的娱乐项目，当然换了谁都会不爽，但又不能跟朋友翻脸，毕竟，女友是女优是不争的事实。回到家，两人促膝长谈了一次。
在此，引述豆瓣用户「小火」的一段评论（但未经作者同意，我擅自做了一些改动）：
「你想说我就是妓女吗？」
「几乎就是了。」
从小情侣的对话里，我们可以看出，这种不安还是来自于对行业的歧视。这一点，又体现了文化的共性，不同文化中对待性工作者总是或多或少带有一定的歧视。这就是美国社会矛盾的地方，一方面，他非常重视人的个性，也非常尊重每个人的选择，万事万物的平等观念已经深化到美国人的骨髓里；但是深层次上，美国人看每个人、看每种职业，还是会有区别对待。但这个国家的牛逼之处在于：虽然我内心深处是歧视你的，但我能通过法律保证你在程序上、制度上享受到公平和民主，也就能最大限度实现整个社会的公平。
就算谈话的内容再伤感情，但聊完后，两个人对视的瞬间，又让人感叹真爱无敌。
我想，但凡有点良知的观众，看到这里，都心这对心疼这对小情侣，希望 Tressa 可以脱离 AV 圈，和男朋友好好过日子。但这是纪录片，它所呈现的每一个场景都未经过编剧之手，是真实而自然的，所以未必会有一个 Happy Ending。好在， 上帝这个鸡汤快递巨鳄，他既然能把绝望送到我们面前，也肯定会搭配好定量的希望，在稍后送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