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单读
《单读》出版物(前《单向街》杂志书)
目录
相关文章推荐
51好读  ›  专栏  ›  单读

一场早该预谋的谈话 | 单读

单读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07-12 09:09

正文

吉耶尔莫•布拉沃是拉美青年小说家的代表 ,和阿根廷这片颇具魔幻色彩的土地一样,布拉沃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光怪陆离的想像力。他所涉猎的主题奇幻:爆炸的人体、被吃掉的爸爸、人造女友、地图上消失的地名、毁灭之书……

《单读 14·世界的水手》首次系统地发表了他的短篇小说集。今天,我们从中节选了两个故事,从中可以看到现代生活的爱情百态,而主角却是令人惊讶的乳房爱人和拥有无数幻觉替身的男孩......

拉美文学曾经给中国作家带来了巨大的养分,至今撞击着中文。如今,作为马尔克斯、博拉尼奥们的后辈,布拉沃继续在西语世界发表作品,但他的生活世界已经转换到中国;而他的朋友——阿乙、盛可以这一代中国的青年作家们,也正在从中文走向世界文学的场域。

这周六下午两点半,在单向空间花家地店,单读将邀请阿乙、盛可以和布拉沃一起畅谈创作与文学。 他们的碰撞,势必启动对于这一代作家文学资源的追溯,谁影响了他们的道路?世界文学的未来 又在哪里?这是一次早该进行的相遇,从中我们探索自己的身世,也寻找他人的踪影。这也是一次重要的解码,从中,我们了解文学的现在、过去和未来。阅读文末,了解更多活动信息。




芥末故事集

吉耶尔莫·布拉沃


Dim


他在等一辆公交车。晚上九点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很冷,开始下起了雨。站旁有一个 Dim 内衣的广告牌,红色的胸罩托着两个乳房。旁边是一款汤的广告。马路对面的超市正在打烊。


嘿,你好,一个声音说。


他转过身,但什么都没看到。只有公交站的昏暗和广告牌的光。


他又转过去看超市的百叶窗,把左手插进衣服口袋里。摸到了钥匙,数了数刚找给他的硬币。


喂,你聋吗?


他转过身。


你能把我从这儿拿出来么?


是 Dim 广告上的那两个乳房。


来吧,不然这个晚上我会被冻死的。我受够了。


他走近广告牌,打量上面的乳房和胸罩,离得太近鼻子都快贴到灯箱板上了。


阿咿,你弄得我好痒!赶紧的,我好冷。


他直起身,把乳房背在身后,吃力地迈开步子。背上的重量压弯了肩膀,视线都快被遮住了。他停到街边叫了一辆出租车。


他刚要把乳房放进车后备箱。


你疯了吗?精神病,你要把我关在这里面?


他朝后备厢里看了一眼,好像里面爬满了老鼠似的,乳房说的有道理。他把她们放在车后座上,自己坐在旁边。


去巴勒莫。


车子启程的时候雨已经下得很大了,小路上又多撑起了两三把伞。


很快,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他把乳房又重新背在身后,打开公寓的门,把她们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非常感谢,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被冻死了。你这儿真漂亮。


你想开暖气吗?有点儿冷。


好,谢谢。


他把暖气的阀门打开,放上音乐,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亲爱的,过来,抱抱我!


他走近,轻轻地吻了下褐色的柔软肌肤。褪下红色的胸罩,一股甜蜜柔软的奶汁充满了他的嘴巴和喉咙。他放开嘴巴,乳汁从闭着的双唇中流出一滴。


他又吻了一次,脱光衣服,看着乳房。


我要怎么做?


他爬上矮桌,从两个圆丘中间进入。晃得太过猛烈,结束的时候桌子都掀翻了,他缴械一样瘫软在双峰上。


他挺着被乳汁灌得圆圆的肚皮,又吮吸了一会儿。把乳房提起来,拿到了床上。他躺在她们旁边,相拥入睡。


外面依然在下雨,客厅里还响着玛塔·桑切兹(Marta Sánchez)的音乐。


半夜,他醒了,抚摸着身边的同伴,又吮吸起来。他感觉到嘴有一个冰凉的蛋。


是我们的孩子!继续吸。


从乳头中间探出一个蓝色的光秃秃的小脑袋。他用手指碰碰,把他往外拉。出来一个瘦瘦的小身体,一个大眼睛短胳膊的婴儿。


亲爱的,我们结婚吧!你过来,我们先睡会儿。


但他更想去洗个澡。刷牙的时候一直试图洗掉牛奶甜腻的味道。


亲爱的,你要把早餐给我拿到床上吗?


透过浴室,这声音听起来更刺耳。他关上门,听到乳房还在那头喊叫。水很热,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从浴室出来,他看到乳房在给儿子喂奶。


你把早餐拿给我?


他在餐盘里放了一杯茶和几片面包,放在了床边。


我出去找几页纸写婚约,这就回来。说着关上了门。


他跑下楼,很快到了车站,乘上第一班车。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了几条男士内裤,三百比索,还有身份证。


(译者:刘皓)



另一个他


雅丝在特拉维夫的一个公车站认识了塞巴斯蒂安。她在差不多快要到站时看见了两个男孩:长发,全身上下戴着镯子和项链。他们正在用西班牙语交谈,以为周围没人能听懂。“法国女人,她们全都一个样。”其中一个说。学过一点西语的她回身答道:“不是所有人都一样,不是的。”他们三个开始聊天,然后发现雅丝和塞巴斯蒂安在特拉维夫的同一个大学读书,他学视听艺术,她学文学。


跟塞巴斯蒂安在一起的男孩是他的表弟尼科,他来法国度假。当公车快要到站时,尼科要了雅丝的电话。“我就住这里。”她说道,“这个星期五一起来吧,我组织了一场朋友聚会。”三天后,那两个阿根廷人出现了,穿着短裤、T恤和系带凉鞋,好像刚从海滩度假回来;其他人都穿得更加正式。


雅丝从下车的时候起就一直不停地想着塞巴斯蒂安:她想起有一次在学校走廊里碰到他,也许还有一次是在附近的酒吧。不过在学校相遇那次她记得更清楚。那天光线昏暗,时间很早,她看到了一个留着脏辫的高挑身影,那家伙手上还拿了个相机。他身上的某种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于是她转身,用目光追随。她一直在想他,直到那天的公车相遇。她觉得命运早已安排了一切。


雅丝带着一颗破碎的心从巴黎来到特拉维夫,因为她刚和在一起好几年的男友分手。那是她的初恋,她甚至不曾想过这段感情会终结,对于少年幻想失败的现实,她还没法坦然接受。


派对那天晚上,当看到塞巴斯蒂安穿着邋遢地出现,她突然变得紧张,开始用喝酒来保持镇定。她穿梭在客人之间,与每个人都交谈一小会儿,也跳一段舞,终于醉醺醺地走到他面前。


塞巴斯蒂安和尼科正在聊阿根廷摇滚乐,而她什么也听不懂,于是继续喝酒。接下来是另外的对话,她只是看着那个阿根廷人,感到昏昏欲睡。某个时刻,其他人在客厅里聊天跳舞,她来到厨房,与他单独在一起。他靠近她,双腿夹住她的整个身体,用力扯动她的白底红花连衣裙。他不说话,只是吻她。他猛地抓住她的腰,用力地吻,最后还是沉默地回了客厅。她全身仿佛过电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只希望派对尽快结束,好让他们独处。


当所有人都离开,他不征得同意就留下来了。刚关上门,他就拥抱了她,先是缓慢的,接着非常用力,然后吻她。他脱去了她的衬衣,开始吮吸她的乳头,接着双膝下跪,让她稍微抬起靠墙站立,舌头开始在双腿间摸索。


窗外已是清晨,春天留下了甜蜜明亮的色彩,光线从刚打开的窗户里透进来。他的双手在她身体上游走。他坐起来,打开她的腿,然后进入。他托着她,让她滑落;而她抓着他的背,仿佛要把这个阿根廷人塞进自己的身体里。然后他拔出身体,把她放在躺椅上,让她转身,重新进入,同时双手响亮地拍打着她娇嫩的屁股,仿佛那是送给他的一个奇迹。


接下来,她转过身,伸开双腿面向他。他伏在她身上,然后继续,没有用安全套。做爱时,她一边吮吸着他的手指,一边用手抚摸新男友的屁股,视线慢慢模糊。









请到「今天看啥」查看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