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的剧情太熟了,作为改编版本最多的四大名著,中国人总会在不同年龄看到各种形式的“西游”作品,四位主角各种搭配、能用的想象力、多惊艳的猴都在年少时期看过了,烂熟于心的情节,令故事梗概多说一句剧情都显得累赘,熟到忍不住发问:
“新的话剧《西游》到底会如何呈现?”
回答:“到底。”
话剧《西游》将舞台和观众席做成了有层次的低阶空间,舞台上仿佛一个洞穴底部,观众席低于舞台,仿佛空间内的所有人都在低处挣扎,都在努力往上爬。
舞台三边设计采用由低到顶的地方出现的折角,构建底部空间感,灯光多为一簇一簇的光,是从上方照进低处的光源,整体的灰色调渲染低处压抑的氛围,为光影大幅转变打下基础。
话剧《西游》由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制作出品,顾雷编剧,中国香港导演司徒慧焯执导,王昊然担任剧本构作,国家二级导演,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演员、导演王海鹰担任副导演,中国香港空间设计师王健伟担任舞美设计,青年作曲家石一岑作曲,魏方夏编曲,崔健、崔璇担任形体设计,黄宇恒担任灯光设计,谭嘉仪担任服化设计,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刘一平担任道具设计、乔国栋担任音效设计、胡继胜担任技术设计、朱星宇担任舞台监督。今日首演,为观众展现了一部突破想象力天花板又富有哲理的全新“西游”作品。
再看经典名著
年少不懂取经路,读懂不再是少年
话剧《西游》取材于小说《西游记》、元杂剧《西游记》等多部“西游”作品,不是以文艺的眼光批判《西游记》,也非以考证的方法研究《西游记》,而是借用《西游记》的情节借题发挥,从取经前一夜写起,用一夜回溯一路,用一路语及善恶,用善恶对照现世。
作为改编版本最多的四大名著,中国人总会在不同年龄看到各种形式的“西游”作品,并在不同阶段看出新的体验。小的时候看“西游”,看的是猴哥关关收妖,感受到的是八十一难的层层刺激,当经历过人情世故后重温“西游”,则会看到一部神怪小说的隐藏剧情,挖掘出点到即止背后所蕴藏的社会真相。
编剧顾雷在创作札记中提到:“‘西游’故事不能只称道信仰虔诚的斩怪除魔,不能只推脱一啄一饮的前世因果,更应该复活人的感官,关注于此时此世的芸芸众生。”
深挖“西游”,故事夹杂了权力斗争、勾心斗角,童年回忆瞬间转变为童年阴影,
这就是“西游”的魅力,每个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看到的都是全新的内容。话剧《西游》从取经的前一夜说起,将耳熟能详的故事以插叙的方式逐一呈现在舞台上,结局却没有取到真经。
导演司徒慧焯这样诠释创作理念:“取经也许只是一种符号,‘西游’是一个讲述坚持的故事,一件事坚持过后找不到结果还要不要坚持?
取经不再是结果,是唐僧寻找自我的一种方式,无论经过多少难关,还是要去经历一个拼搏的过程。人生很多事情都没有答案,但是我们依旧可以在一生中不断学习,有没有成长都没关系。
师徒四人可以是四个人,也可以是我们每一个人。”
留白但不空白
看东方美学在舞台上大放异彩
舞台主要通过光与影的强烈对比转换场景,但留白不空白,用绳子、绳结增加舞台的层次感,丰富光照下场景细节处质感。舞台中央是一个转台,走珠跟着剧情缓慢旋转,最后在水流的带动下漂浮到正中间。
话剧《西游》的故事中涉及到一百多个角色,由21位演员饰演,因此服装需要兼具舞台实用性与角色的艺术表达。
为配合舞台的整体呈现,服装设计的关键词是将“苦难”具像化,所以服装的整体色调是偏暗的、做旧的。比如悟空的主色调是红色,但不是单一的纯色,衣服通过拼接很多深浅不一的红色布料来增加层次感,同一色系深浅不一的衣服配合舞台灯光后,整体质感就会和同色同布的衣服有巨大差别,演员演绎时服装在舞台上看起来不单调、更灵动。
为了方便演员快速更换造型,通过更换头饰、外套、配饰等变换登场角色。比如妖怪角色制作了七十多个头套,天庭众仙统一使用金色面具、黑金色衣帽。
八戒则是直接用鱼骨做了个牢笼般的头套,限制演员的表达、框住演员的容貌,观众和演员能互相看见但都无法挣脱枷锁,直接带入天蓬元帅被猪皮囊束缚的屈辱感,理解八戒对于外貌的执着。
话剧《西游》的造型有别于观众以往熟知的师徒形象,不是古装、不是观众以前常常看到的形象,但也不会过于现代脱离观众对于角色的既定印象,服装、造型通过运用丝绸、皮革、铝、鱼骨等多种材质凸显人物形象与角色性格,帮助观众第一时间分清角色和人物关系,结合手工制作与科技手段令整体造型兼具艺术美感与舞台运用,不用花费多余的精力边看边猜“这是谁”,而是一眼分辨角色后享受剧情,享受新版《西游》的舞台。
图为枉死的冤魂
拍摄演员的扭曲表情,
再经由电脑3D绘制并加剧面部扭曲后雕刻成型
舞台上将由演员拿着自己的头演绎因取经而枉死的冤魂
人性欲望展现森罗万象
看专业演员对角色的塑造力
话剧《西游》中每位演员平均要饰演四个角色以上,时而是贪图唐僧的妖怪,时而是庄严威武的天神。
妖怪就是十恶不赦的吗?神仙就是正义无敌的吗?
上界坐骑在天上是护法神兽,下界是思凡还是被主人放到人间为八十一难凑数?他们给取经组制造了些麻烦后,被主人亲自下场收走了。
师徒四人也有别于以往既定印象:
唐僧为什么从信徒到不想取经了?
悟空为什么越来越懂事了?
八戒枷锁下的欲望到底是什么?
沙僧为什么是团队中最听话的一个?
排练过程中,演员需要经过肢体、舞蹈、武术等多个训练以便将各种角色完整地呈现在舞台上,多面、多变,每位演员都不断突破自我极限,塑造形态各异的神佛妖魔
,
一个个具有人性欲望的不同形态体。
“西游”是一部有哲理、有佛理的作品,取经这一路有劫难、有机缘,话剧舞台通过不同材质的动静结合让整个空间活起来,穿透舞台的介质提供了台上台下情感共联的媒介,观众跟着剧情推进感受人物心理的逐渐转变,空间的留白也为思考、回味留了余地,走出剧场也许会发现,每个人都看到了一部不同的话剧《西游》。
谈仙说佛,语及妖魔毒怪,
无非源自你我所处之社会……
看话剧《西游》和各色“西游”作品的关键就在于我们能否透视幻象背后的人情世故,映射当下时代的森罗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