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苓
堂姐一直是我崇拜的榜样,在一家500强的企业做高管,事业做得风生水起,
而且,家庭事业两不误,她的孩子是我心中口中完美无瑕的“别人家的孩子”:
能把复杂的英文诗歌翻译成中文诗篇,而且,流畅唯美、对仗工整;
能用英文完整叙写绘制出大自然中的种种循环,而且,科学严谨、生动有趣;
游泳能拿全国大奖,武术能翻空手道,钢琴也弹得行云流水;
……
每每说起她的孩子,我就口水不断,艳羡不已。
然而,昨晚她发了一个视频:一个九岁的小男孩,抱着一把红色吉他,边弹边唱他自己创作的歌曲——《我只是个孩子》:
“隔壁邻居小明期末又考了第一名”
“王大妈的孙子钢琴他过了十级”
“听到这些消息,我只能默默不语”
“晚上睡觉常常梦见做错的那道题”
“地球上有一种孩子呀,叫别人家的孩子……可在我心底,老爸老妈我不想比……”
台上,所有的嘉宾都眼圈泛红,表情复杂,站起来使劲地为他鼓掌,而台下,孩子的父亲不断抬起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这泪水中,有激动和骄傲,也有心疼与难过。
堂姐写了大段发自肺腑的话,说自己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泪流不止,为自己曾因为孩子做的不满足要求,而对孩子发过的那些脾气;为自己曾经一再夸赞别人家的孩子,而对孩子说过的那些伤害自尊心的话;也为孩子那渐行渐远的快乐童年……
没生孩子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单位的于姐小题大作。
每年预决算期间,财会人员都要去宾馆集中办公。可她却无论如何都不住在那,吃过晚饭就要带着东西回家,说“晚上加班做”。
问她为什么,回答要么是:“孩子要期中考试了!”要么是“最近孩子成绩不稳定,得回去辅导!”
在办公室,也常常听到她打电话,询问孩子的学习情况,时而眉开眼笑,时而愁云密布。
当时觉得,她真是要求太高了!小学生而已,哪有那么紧张?期中考试而已,至于那么严重?
而一眨眼,我成了小姐俩的妈妈,开始深深理解那位妈妈。
现在的我,每天下了班就忙的团团转,看到姐姐坐在地板上摆弄妹妹那些两岁孩子才玩的小玩具,就心情不美丽,把她拎过来:
“该背英语了吧?”
“数学题做会了吗?”
“昨天那首诗还记得吗?”
“快去练琴!”
……
而眼前这个陀螺一样的小身影,不过是一个七岁不到的孩子。
有时也会反省,我是啥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仍记得她初生不久的那些日子,我喂完奶,坐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就那么细细地凝望着包裹在小抱被里的、软软的她。
那时候的她,连睫毛都还没长出来,像一只小猫,大部分时间在睡觉。
而那时候,我那么容易满足,她的一颦一笑都让我心生欢喜,一举一动都让我满怀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