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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3.11）【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绿色信贷政策与中国企业出口产品绿色重构

文献和生活都在这里打卡吧 · 公众号 · · 2024-03-11 20:34

正文

文章基于多产品企业框架研究绿色信贷政策对企业出口产品绿色重构的影响，不仅缓解了单一产品企业假设下的估计偏误问题，也拓展了企业应对绿色信贷政策的产品级策略反应。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绿色信贷政策与企业出口产品绿色重构

绿色信贷政策可能促使企业通过出口产品绿色重构破解信贷融资困境，通过扩张绿色产品生产获得绿色信贷政策的定向资金支持，同时减少棕色产品生产以降低绿色信贷政策引致的必要治污支出与高额利息成本。据此提出：

假设H1 ：绿色信贷政策能够促使企业出口产品绿色重构。

（2）绿色信贷政策对企业出口产品绿色重构的驱动机制

①信贷融资机制

一方面，绿色信贷政策明确要求不得对限制和淘汰类新建项目提供信贷支持，对鼓励类项目积极给予信贷支持。另一方面，绿色信贷政策要求金融机构在评估企业信贷风险时引入环境因素，棕色产品生产出口或将面临更为严苛的监管要求和遵循成本，这将严重阻碍棕色出口项目生产经营与稳定盈利，导致金融机构不断提升其信贷风险评级与利率水平；而绿色出口项目则可获得更为优惠的贷款利率，为其出口经营获利提供有利条件。因此，基于棕色与绿色产品信贷成本差异，企业也会选择降低棕色产品出口进入，增加绿色产品出口进入。据此提出：

假设H2 ：绿色信贷政策能够通过信贷融资机制驱动企业出口产品绿色重构。

②市场选择机制

在棕色出口产品方面，由于核心产品相对边缘产品的投入产出效率更高，企业会选择降低边缘棕色产品质量以更大程度缩减要素投入成本，同时边缘产品相对更高的边际成本使其降价调整空间有限，相对高价低质的边缘棕色产品会逐渐丧失市场竞争力，继而被迫缩减规模或退出出口市场。在绿色出口产品方面，，企业更可能提升边缘绿色出口产品质量，并同步提升出口产品价格以期拓展出口利润空间，以质量竞争策略实现绿色产品出口扩张。据此提出：

假设H3 ：绿色信贷政策能够通过市场选择机制驱动企业出口产品绿色重构。

2. 政策背景与研究设计

（1）政策背景

2007 年 5 月，《国务院关于印发节能减排综合性工作方案的通知》明确将严把信贷闸门作为实现减排目标的重要手段。对此，原国家环境保护总局等三部门联合出台《意见》，标志着中国绿色信贷政策正式启动实施。意见》首次在政策层面明确了绿色信贷理念，从执行标准、部门协调与监督检查等方面指导商业银行信贷资金配置绿色化，即严苛高耗能高排放项目授信，同时加大绿色节能与循环经济项目授信支持，为文章提供了理想的准自然实验环境。

（2）研究设计

数据来源于 CSMAR 中国上市公司数据库、中国海关数据库、 CNRDS 数据库以及《中国环境统计年鉴》等。其中企业方面的基本信息、财务信息等来源于中国上市公司数据库，企业出口的相关信息来源于中国海关数据库，其他区域层面的信息来源于 CNRDS 以及《中国环境统计年鉴》等。为避免中国加入 WTO 对出口产品市场的干扰，以及 2012 年出台《绿色信贷指引》对《意见》政策效应评估的干扰，使用 2002~2012 年产品层面的匹配数据进行实证检验。

3. 实证结果分析

（1）基准模型

表1第（1）~（3）列为绿色信贷政策影响企业棕色产品出口调整动态的估计结果，可见相较于其他产品，绿色信贷政策能显著抑制企业棕色产品进入、促进棕色产品退出并抑制在位棕色产品规模增长，即绿色信贷政策能在扩展边际与集约边际内有效抑制企业出口产品向棕色方向调整。第（4）~（6）列为绿色信贷政策影响企业绿色产品出口调整动态的估计结果，可见相较于其他产品，绿色信贷政策能显著促进企业绿色产品进入、抑制绿色产品退出，但并未显著影响在位绿色产品出口规模扩张，即绿色信贷政策能在扩展边际有效推进企业出口产品向绿色方向调整。

（2）排除竞争性解释

首先，采用企业当年营业收入对数值衡量企业生产规模（ Scale ），以企业当年出口产品总额加 1 的对数值衡量企业出口规模（ Export ），以企业当年棕色产品出口额加 1 的对数值衡量企业棕色产品出口规模（ PollExp ），同理计算企业绿色产品出口规模（ GreeExp ）。其次，基于企业污染或环保属性设定处理组变量，若企业属于《上市公司环保核查行业分类管理名录》所列行业，则令污染企业处理组变量 Pollind 为 1 ，反之为 0 ；若企业属于 WIND 环保概念股企业，则令环保企业处理组变量 Greeind 为 1 ，反之为 0 。构建交互项 Pollind×Post 与 Greeind×Post ，分别在企业层面考察绿色信贷政策对污染企业整体与棕色产品规模的影响，及其对环保企业整体与绿色产品规模的影响。

表2第（1）~（4）列结果表明绿色信贷政策并未显著影响污染或环保企业整体生产规模与出口规模，排除了棕色产品减少和绿色产品增加源于企业整体性生产或出口规模变动的竞争性解释。第（5）~（6）列结果表明绿色信贷政策显著降低了污染企业的棕色产品出口规模，并显著增加了环保企业的绿色产品出口规模。

（3）稳健性检验

①预期效应检验

分别在基准模型中加入 Pollution×Oneyr 或 Green×Oneyr ，其中 Oneyr 表示绿色信贷政策出台前一年的时间虚拟变量。整体而言，企业未对绿色信贷政策产生明显预期效应。

②平行趋势检验

将样本窗口期限定在政策出台前 3 年及其以后，将政策出台前 2 年作为基期进行估计。

③排除绿色贸易壁垒的影响

根据中国技术性贸易措施网提供的技术性贸易壁垒（ Technical Barriers to Trade ， TBT ）通报信息设定绿色贸易壁垒，将绿色贸易壁垒变量加入基准模型重新估计。

④变更估计方法与样本选择

采用 Probit 估计；剔除 2008 年样本；分别利用倾向得分匹配后样本、剔除不存在信贷需求企业样本、熵平衡匹配后样本再次估计；使用中国工业企业与海关匹配数据，并剔除质量较差的 2010 年数据；使用除托宾 Q 外的其他控制变量进行估计。

⑤排除其他因素与政策干扰

排除出口退税政策；排除产业政策；排除清洁生产政策；排除宏观因素干扰。

⑥安慰剂检验

虚设处理组。

（3）内在机制检验

①信贷融资机制

表3检验了绿色信贷政策如何通过信贷规模和信贷成本渠道影响棕色产品出口调整动态。第（1）~（3）列结果显示 GCP_Pollution×Loan的系数符号均与基准模型中GCP_Pollution的系数符号一致，说明政策前企业信贷规模越高，绿色信贷政策更能缩减企业棕色产品出口。第（4）~（6）列结果显示 GCP_Pollution×Interest对出口产品进入与退出的系数符号与基准模型中GCP_Pollution的系数符号反向，说明政策前企业信贷成本越小，绿色信贷政策更能缩减企业棕色产品出口，综上，绿色信贷政策缩减企业棕色产品出口的信贷机制成立。

表4检验了绿色信贷政策如何通过信贷规模和信贷成本渠道影响绿色产品出口调整动态。第（1）~（3）列结果显示 GCP_Green×Loan对出口产品退出与规模增长的系数符号均与基准模型中GCP_Green的系数符号相反，表明政策前企业信贷规模越低，绿色信贷政策更能促进企业绿色产品出口扩张。第（4）~（6）列结果显示 GCP_Green×Interest对出口产品进入的系数符号与基准模型中GCP_Green的系数符号一致，表明政策前企业信贷成本越高，绿色信贷政策更能促进企业绿色产品进入出口市场，综上，绿色信贷政策扩张企业绿色产品出口的信贷机制成立。

②市场选择机制

产品价格（Price）定义为出口额与出口量之比，参考施炳展和邵文波（2014）利用反推法测度产品质量（Quality）。表5第（1）~（2）列结果显示 GCP_Pollution的估计系数均显著为负，说明绿色信贷政策会同步降低棕色产品的价格与质量。进一步地，构建绿色信贷政策与产品排序（Rank）的交互项，估计结果如第（3）~（4）列所示，可见GCP_Pollution×Rank对出口产品价格的系数显著为正，对出口产品质量的系数显著为负，说明绿色信贷政策更能降低企业核心棕色产品价格与边缘棕色产品质量。

表5第（5）~（6）列结果显示绿色信贷政策能显著提升绿色产品价格，但未对绿色产品质量产生明显作用。第（7）~（8）列 GCP_Green×Rank对出口产品价格的系数显著为正，对出口产品质量的系数不显著，说明企业会在绿色信贷政策激励下更大幅度地提升边缘绿色产品价格，且对全部绿色产品均不采取质量升级策略。

4. 拓展性分析

（1）企业出口产品绿色重构的特征

①产品资本技术密集特征

出口产品区分为劳动密集型和资本技术密集型产品（Captech）。以劳动密集型产品为基准，在式（1）基础上引入资本技术密集型产品与绿色信贷政策的交互项。棕色产品部分估计结果如表6第（1）~（3）列所示，可见绿色信贷政策更能抑制企业资本技术密集型的棕色产品进入，同时提高企业资本技术密集型的棕色产品退出概率。绿色产品部分估计结果如第（4）~（6）列所示，可见绿色信贷政策更能促进企业资本技术密集型的绿色产品进入及其规模增长，同时降低资本技术密集型的绿色产品退出概率。

②产品异质性特征

在HS4位码层面计算产品质量方差，将方差高于中位数的产品定义为异质性产品（Heterogeneity），赋值为1，反之为同质性产品，赋值为0，在式（1）中引入绿色信贷政策与异质性产品的交互项。棕色产品部分的估计结果如表7第（1）~（3）列所示，可见相比于同质性产品，绿色信贷政策更能抑制企业异质性棕色产品进入及其规模增长，同时更能促进异质性棕色产品退出

（24.03.11）【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绿色信贷政策与中国企业出口产品绿色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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