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就是毛姆的过人之处,他像是在用一把手术刀解剖着人们的内心,翻出那些隐藏在文明下的虚伪、自私和浅薄,并不惜以最刻薄的语言对他们进行着嘲讽。
就像他在《月亮和六便士》中所提到的:「那时我还年轻,我不知道真挚含有多少做作,高尚中蕴藏着多少卑鄙。或者,即使在邪恶里也找得到美德。」
而这种特质,在《月亮和六便士》中可谓发挥到了极致,这本被称为文艺青年圣经的小说,深刻影响过无数人的价值观。
初读此书,方有如梦初醒之感,好像它解开了心中的谜团,因为时代会变,人性却没有改变,在你的生活中完全可以找到相似的事物,貌合神离的婚姻、社交场上的虚情假意、世俗生活对人性的压抑。
他们不是疾风暴雨般的凛冽,迅速地将你击倒,而更像是南方冬日的冷雨,一点点地渗透到你的骨髓中。
而对于爱情——这个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物,毛姆也给予了他手术刀般冷静客观的判断,文中大量的精彩文字足以说明他是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
其实不仅是爱情,世界上任何以占用为目的的事物其本质不过是自私和狭隘,当人的内心越不安越会抓住外界的事物。
而脆弱是人性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要克服这种本性必然要经过无数次痛苦的挣扎才能到达人生的另一种高度,但这个过程是一个幻灭的过程,抛弃看似重要的事物去追寻灵魂的解脱。
从这个角度上看,毛姆和伯格曼有着相同的气质,他们都义无反顾地探索黑暗的深渊,对于这个世界,他们无情地给与到最冷酷的嘲讽。
但那并非就是毛姆的全部,或者说那只是毛姆呈现给世人的一张坚硬的铠甲,当你受到过伤害和打击的时候,为了自我保护,你就会铸就出这张坚硬的铠甲,用它阻挡世间的恶意。
毛姆也是如此,孤独的童年以及身体上的缺陷,让他很早就看透了人性的虚妄,那么,嘲讽和讽刺就成为了一种武器,就如同《月亮和六便士》中的画家那样,他用这些利器驱赶他人,不过是为了保护内心中的一片圣土。
人们都知道《月亮和六便士》是毛姆的代表作,但这却不是毛姆最好的作品。